“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方袁忍不住抱着向南啜泣，她除了伤心，更多反而是愧疚。
“我们不要听对不起，我们希望你好好爱惜自己。”
“我知道的。”
“这几天去哪里了？”
“到南部走了一趟，好好地想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不多问，等到哪天你觉得适合，再告诉我们。”
“向东呢？”
“在外面，还有韩伟。”他看着她，“要见他吗？”
方袁摇摇头。
“那就不见。”向南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
方袁不想见他！
韩伟离开医院，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向东说过的话，他承认，他错了，只是醒悟得太迟，他伤害了方袁，也伤害了周语。
因为自己的不幸而质疑所有人，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身上，是的，他太自私了，他只顾自己不受到伤害，却不停地去伤害其他人。
他是这么对方袁的。他凭什么说爱她？她可能原谅他吗？他一再怀疑方袁背叛自己，而自己却真真切切地背叛了她。眼前黑压压一片，曾经照亮他生命的那一束光，渐渐地越来越弱，他会失去她的。
他回到医院，他想见她，无论如何都想见。悄悄地走进病房，看着苍白的她，伸手抚摸着那张憔悴许多的脸，竟然沾上了眼角渗出的泪水，他心里一惊，自责道：“我该死的让你这么伤心。”
方袁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摩挲着自己，那触感和温度，她知道是他。
“你怎么还没走？”方袁别过脸，避开他的手。
“我知道我该死，对不起，我错得太离谱了，可是，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他哭了。
“不可能了，一切都结束了。”方袁摇头。
“方袁，不要，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累了，我不想见到你。”
“别离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要失去她了，韩伟强烈地感觉到，他犯的错，无法弥补。
“所有东西都毫无意义。”方袁忍不住哽咽，“看着你，我心里很难过，如果你还爱我的话，放了我吧，我会好过点。”
一切只能结束了，韩伟痛苦地承受这个事实。
※※※
六年后！
在香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方袁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文件，她一身简约的套装，及耳的短发，利索时尚，经过六年的洗炼，变得更加成熟妩媚，自信淡然。
“方袁！”向东走过来坐下，拿掉她手中的资料，说，“一边进食一边工作，我说过多少次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方袁轻轻一笑，“是，我错了，可以走了吗？”
向东站起身，牵着她，走到接待处把资料放下，往大门走去。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向东在餐厅坐下开始，有人一直留意着他们。
周语听到“方袁”两个字，着实愣了一下，她坐在餐厅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她，没想到会在香港碰上。
六年前韩伟突然退学，她才知道，他早在高中就申请了海外留学，只是当时和方袁在一起，他有意放弃名额。可是，世事难料，一切就那么的刚刚好，他和方袁分手了，批准入学的通知函到了，他决定离开，当时她只想跟着他，于是靠着父亲的关系，她和韩伟入读了英国同一所学校的法律专业。
一晃就是六年，虽然她还不是韩伟女朋友的身份，但是她坚信，只要再多些时间，他会被她感动，接受她的。只是，方袁再次出现。
她害怕，怕这六年的付出一瞬间化为泡影。
一定不能让他们相遇，她这么想。拿起一份三明治坐电梯上了28楼，来到韩伟的房间，周语温柔地说：“TunaSandwich！”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谢谢！”韩伟站在镜子前打着领结，相比六年前，他变了，没有以前的张狂和戾气，却多了一份英伦的绅士气质，唯一不变的是脸上漠视一切，冷酷的表情。
“韩伟，不如我们换一家酒店，我觉得这里住得不是很舒服。”周语说。
“一开始不是你推荐这里吗？”韩伟撕开三明治的包装纸，一边吃着一边收拾文件。
“我也只是听说，她倒一杯水递给他，“我有朋友在另一家酒店工作，我们入住的话可以拿到优惠。”
“不用了，没必要搬来搬去，浪费时间，反正也住不久，找到房子就走。”韩伟下了决定，果断地说。
没能说服他离开，周语十分不安，韩伟见她有心事的样子，便关心道：“怎么啦？”
“没什么！”周语掩饰得不自然。
相处了六年，他了解她，但既然她不说，他也不多问。
“陈日勤昨晚给我电话，邀请我们参加他家举办的圣诞派对。”
“什么时候？平安夜吗？”
“嗯！”
※※※
方袁和向东来到婚纱店，一位和方袁相仿，长得眉清目秀的女人正安静地坐着化妆，她见了方袁便高兴地说：“方袁来啦！”
“准新娘子，好漂亮啊！”方袁走上前，赞美说。
“轮到你的时候，你会更漂亮。”
“简敏如呢？”
“她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不嫁了，所以不用等她。”
这位在化妆的准新娘子叫沈思思，她的准丈夫就是向东，而另一位叫简敏如的，则是向南的准老婆，沈思思和向东是奉子成婚，向南为了免去麻烦，也索性求了婚，和向东联合摆宴。
“向南又气她了吗？”她看着向东，“你打电话给向南了吗？”
“不用打了，他们在外面。”向东指了指外面的车子。
“向南就会哄老婆。”沈思思看着向东，故意说。
“你们也不错啊，天造地设的一对。”方袁笑着说。
“那当初你怎么不去追向南？”向东也故意气她。
“因为是我先追你的，你就很了不起是吗？”沈思思嘟着嘴巴，生起气来更显得俏皮可爱，“哼！我也不嫁了，宝宝我自己养。”
“你想反悔吗？”向东按住她，不让她站起来，“是你说要嫁给我的。”
“后悔了可以吗？我要退货了。”沈思思坐着纹丝不动，嘴巴却好强得很。
“货物出门，恕不退换。”然后她的翘唇被吻了一下，沈思思立即难为情起来，看了看在一旁偷笑的方袁。
一招见效！
向南牵着生气的简敏如走进来，央求说：“救命啊！方袁，你帮我劝劝她。”
“你又做了什么？”向东抱怨，“你们耍花枪是你们的事，不要殃及池鱼啊。”
“你们两位男人，到那边换衣服去吧。”方袁推搡着向东、向南，然后拉简敏如坐下，说，“敏如，我帮你教训向南，你也好好地化妆吧，化妆师等你等急了。”
“今天早上我叫他起床，要去试礼服了，他赖床不止，还说不如改天再试，那我就说我干脆不嫁了，真是气死我了。”简敏如嚷嚷。
“两位美美的新娘子，别生气了，我来教训他们。”
“他们就是听你的。”沈思思说。
“这样也好，有个小姑子站在我们这边，要是他们不听话，我们三个女人就让他们好看。”简敏如说。
方袁看着镜子里的三人，心满意足地笑着，她抱着她们，难以表达的感激，说：“谢谢你们，向东向南能娶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能加入你们，我才是幸运的。”沈思思说。
“方袁，你不会多了两个刻薄的嫂子，是多了两个贴心的好姐妹。”
“谢谢你们！”
“对了，沈思贤呢？”沈思思突然想起自己的弟弟。
“还在睡觉！”方袁笑说。
“什么？他昨晚又忙设计了吧？”
方袁点点头，“没关系，我和他下次再过来试礼服，我们只是配角，你们才是主角。”
夜深人静，在28楼极目香港的夜景，璀璨夺目，可是看在韩伟的眼里，也是一片荒凉，再美好的东西于他都没有意义，他不在乎，六年以来，他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只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
※※※
平安夜！
方袁坐在副座，对身边的沈思贤说：“主人家是你大学同学吗？”
“高中同学。”
“那怎么不叫你的同学陪你去，她们怎么说也年轻貌美些吧？”
“我们是伴郎伴娘，要培养默契，而且，我觉你比她们漂亮多了。”沈思贤开着车，偶尔看看方袁。
“好吧，我尽量不让你失望，”她摆弄一下身上的晚礼服，“这衣服真美！”
“你让它变得更美！”沈思贤很高兴说着，作为设计师，最幸运的事莫过于自己设计的衣服找到最相配的诠释者，“它有个名字。”
“什么？”
“‘平凡的天使’，其实这衣服是我的毕业作品。”
“真的？！”
“不是一直跟你说，我很厉害的嘛。”
“臭美！那怎么不给你姐和敏如设计婚纱呢？”
“设计一件婚纱是很费时的，她们可等不及，尤其是我姐。”
“慢工细货，我懂。”方袁微微一笑，点头说，“‘平凡的天使’有什么意义？”
“天使代表梦想，因为父母早逝，所以我一直希望能有自己的家庭，这衣服灌注了我对家庭的期望，不张扬的性感，沉淀着传统的味道，我理想的家是平凡中有激情。”
“为什么让我穿呢？这衣服对你来说这么有意义，应该好好收藏。”
“因为你很适合它，我找不到第二个人穿得比你好看。”
“我不想当你的天使。”
“正合我意！”
方袁忍不住笑着轻轻捏他一把。
她和沈思贤认识两年了，两人关系很好，她把他当弟弟，当朋友，他也一直把她看作姐姐地关心、爱护。他们已是一家人，就像向东、向南一样，在他面前，她不用顾及什么。
“你也该找个女生谈一谈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真的有？谁呢？”
“人家不理我。”
“什么？！”方袁笑笑，“还有我们沈公子搞不定的吗？”
“我搞不定的多着呢，”他看看她，“我姐，简敏如，还有你。”
“我们是长辈。”
“她也算是前辈吧。”
“现在的男生都喜欢年长的女性吗？”她看着他，想起一段被埋藏的过往。
“感情没有规条，喜欢就是了。”
“你怎么那么老成，年纪轻轻的。”
“我是吗？还不到东哥、南哥的一半。”
“我怎么觉得他们越活越像小孩。”
“那是因为他们的另一半，太难搞了，只好笑对人生。”
“什么话？！”
现场很热闹，都是些年轻的面孔，一支舞曲完毕，方袁上洗手间，沈思贤看陈日勤领着一对男女过来，礼貌地相互握过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沈思贤，幸会。”
“韩伟！”
“周语！”
“韩伟就是我提起过的那位，一案惊人的天才律师，这位美女也是律师，叫周语，”陈日勤很热络地介绍着，“思贤是一位时装设计师，老同学兼好朋友。”
“久仰大名。”韩伟说。
“过奖了，在伦敦韩先生可是名人。”
“方小姐呢？”陈日勤问。
“她上洗手间了。”
“她穿的礼服是你的作品吧，她是你女朋友？”
沈思贤只笑不语，然后挥一挥手轻声叫道：“方袁！”
听到这个名字，让韩伟和周语同时愣住了，大家纷纷回过头。
方袁提着裙摆，优雅地走过来。
韩伟感觉一阵电流窜过全身，心狂跳着，是她，真的是她，六年了，他日思夜想，终于见到她，可是这一刻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语比谁都恐惧，她觉得一切都多么可笑。
沈思贤走上前，轻搂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方袁摇摇头，心思已经在前面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上。这是梦吗？旁边的周语刺痛了曾经的伤口。
“好久不见！”她终于站在他面前，强装镇定，莞尔一笑，说。
“你们认识？”沈思贤疑惑。
“什么时候认识的？韩伟和周语在英国待了六年，之前也应该在台湾。”陈日勤说。
“就在台湾认识的。”方袁说。
“我们是邻居，关系很好。”韩伟这才开口，接下来没说一句话，他盯着她，思念一股脑儿涌上来，他想抱着她，真真切切地吻着她，可是她身边站着沈思贤，这样嫉妒心酸的感觉，已经久违了六年。
※※※
重遇的时刻，可以只是伤感！
往事纷纷浮上心头，历历在目，就连现在面对面看着，伤痕还是赤痛。方袁逃到阳台，和向东讲完电话，抬头看夜空，看不到一颗星星，不停闪烁着的只是那些浮华不实的霓虹。韩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直到他说：“外面风很大，小心着凉。”
她蓦然回头，怦然心跳，心绪紊乱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假装淡定，微微一笑。
那是他一直魂牵梦萦，无法忘怀的脸，是曾经带给他幸福的笑容，他失神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用轻微颤抖的声音说：“这六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你呢？在国外生活习惯吗？”
是吗？离开他后，她也能过得很好吗？韩伟心痛了，说道：“总会习惯的。”
“你变了，变成熟了。”
“怎么把头发剪了，长头发比较适合你？”
“偶尔也想改变一下，换一下心情，我短头发都有好些年了。”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他还是盯着她，她想逃开。
“沈思贤是你什么人？男朋友吗？”
好熟悉的一个问题！
方袁无奈一笑，“这一点你还是没变。”
他问了做什么？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六年了，当初得知他卖掉房子和周语一起去了伦敦留学，她就决定，她要彻底忘了他，可是，原来她没做到，从刚才重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回答我！”
六年了，韩伟知道自己一刻也没能忘记她。在他有了回到她身边的勇气之前，他不敢找她，他真怕自己的出现，再次让她难过了；六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任何可能都会发生，他害怕，原来她已经忘了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所以，他更不敢找她。可是，命运让他们重遇，只是她身边有了其他男人。
她说过得很好不是吗？她幸福他应该开心地祝福她不是吗？可是他做不到，绝望蔓延着全身。
六年前开始，他和爱情的赌博，他彻底输了，输了心，也输了她。
“方袁！”沈思贤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杯子，“我让人热了一杯牛奶，先喝了，你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
“谢谢！”方袁伸手接过，“向东说回家的路发生车祸堵得厉害，让我们到酒店住一晚。”
“好！喝完了我们就回去吧，今晚太冷了。”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一切韩伟看着，格外刺眼，似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裂开的声音。
周语出来了，看着沈思贤手牵着方袁的手离开，故意说：“他们真般配。”
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着，韩伟只觉得呼吸困难。六年了，他还期待什么？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没有一天不想她，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她，如果她属于另一个男人，那她就永远离开了他的生命，那他，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当他远在英国而对她的事一无所知时，日子还过得下去，当亲眼所见她已不属于他了，事实的残酷让他痛不欲生，整个灵魂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路上堵车了！
周语坐在副驾，再也忍受不住，发怒道：“韩伟，你振作一点，六年了，你也折磨够了，除了她，看看你身边的其他人，看看我。”
“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全部，只要在你心里，留一个位置给我，接受我，就够了，这样都做不到吗？”
“对不起！”
是的，不管她付出多少，他的心里都不会有她的位置，她还坚持什么？偏偏放弃比坚持更让人痛苦。她拭去眼泪，难过地看着窗外。
※※※
第二天，所有人到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早餐，正准备坐下，沈思贤瞧见韩伟，打招呼道：“韩先生，周小姐，好巧，你也住在这酒店吗？”
“早啊，沈先生，”韩伟看向方袁，再看向两张熟悉的面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向东和他握手，和向南互看一眼，不约而同担心起来。
方袁离开座位拿食物，沈思贤跟了出去，他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是他吗？”
方袁只是意味深长地浅浅一笑。走了一圈，盘子仍是空空如也，她没什么胃口，沈思贤靠在她身后，“小朋友偏食就要打屁股，你也要吗？”说完，夹了两片火腿放在她的盘里。
“他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是挺像的。”
“周语是他女朋友吗？”
方袁咯噔一下，“你自己问他。”
“傻瓜。”他贴着她的耳边，“你看着真让人心疼。”说完再夹了些鸡蛋土豆蓉放在她的盘子里。
这些举动要是以往，大家不觉得什么，因为太熟悉了，可是向东向南今天却觉得有点过火，当他们走回来时向南忍不住责斥道：“沈思贤，该拿开你的手了。”
“那个男的是谁，他一直看这里。”沈思思说。
“向南，他是谁？他认识你们。”简敏如问。
就算是背对着，方袁也坐不下去，她尽快吃完碟中的食物，起身回房，向柜台要了一份档案，翻看着韩伟的入住资料，他和周语定了两间房一个月的时间。六年了，她到底还要期待什么。她按住胸口，一幕幕的记忆让那里作痛。
向南敲门走进来，拿过她手上的资料，扫了一眼，说：“还好吗？”
“我看上去很不好，是吧？”
他握住她的手，“记住，我和向东永远都在你身边支持你。”
“你们最好！”
向东来到韩伟的房间，他祝贺他：“听说你已经是大律师了，在英国一举成名。”
“谢谢！”他给他倒了一杯茶，坐下，“你过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天前而已，我打算在香港开事务所。”
“不回台湾吗？”
“我本来就是香港人，”韩伟转用流利的粤语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向东点头。
“沈思贤和她什么关系？”
“这很重要吗？他是我的小舅子。”
韩伟冷冷一笑，“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那我该怎么理解你话的意思？”
“我不回答你，因为我不清楚，我不想过多干涉他们。”
“六年前你也这么想的话，那多好！”
“六年前，就算没有我和向南的反对，我想你们结果还是一样。”
韩伟苦笑，没有否认。
“你依旧很自信，不过气焰下去了不少，你变成熟了。”
※※※
周语说想和她谈谈。
方袁忐忑不安地来到房间门口，按下门铃。
“周小姐！”
“方小姐。”
“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要谈什么。”
方袁始终微笑着。
“我希望你不要扰乱韩伟。”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六年里，陪在韩伟身边的是我，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奋斗，我们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生活，这次回来再见到你是个意外。你和韩伟曾经的关系让我很在意，他是个念旧的人，而且对他来说，你代表一段特殊的回忆，所以我不想你让他有什么想法。你知道他在英国律师界多么有名吗？他前途是无可限量的，如果你不想阻碍他的发展的话，你就离开吧。”
方袁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怨责。
“周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吗？最好是这样，不过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会让人误会的事出现。”周语加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面对她突兀的言行，方袁一笑置之，但她也不允许她的诬蔑和轻视。
“周小姐，我对你和韩伟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也不相干，如果你说这些是为了韩伟，那你找错对象了，既然你对你们的关系充满自信，那你为什么怕我？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差，没必要去当第三者，破坏人家的幸福。”
周语一声不吭，她认为方袁在说她。
“你说韩伟很念旧，你跟他六年了，那你这六年抵不过我短短的几个月吗？”
韩伟站在门外听到了一切，他走进房间，叫道：“周语！”
三个人同时愣在原地。
“对不起，不打扰了，我还有事。”方袁只想逃，可是韩伟拉住她。
两人对视几秒，她甩开他的手，疾步走了。
韩伟转进房间，和周语说：“我们谈谈吧！”
“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再谈好吗？”
“你回伦敦吧！”他单刀直入，她是他重要的朋友和伙伴，他不想耽误她，“我们不可能的。”
尽管知道得不到他的心，可是她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六年了，他轻易地就说出让她离开的话。“我只想陪着你，没有其他要求，这样也不行吗？”
“六年了，你从我这得到什么？只是不断的伤害和失望。你是最了解我的，别再浪费时间了。”
“总有一天，你眼里会看到我的。”
“不会的，我的心没了，我的心在方袁那，她离开我，我就是一具空壳。”
“可是她不再爱你了，你又何必？”
“是啊，你会这么说，怎么自己做不到？这样的傻子，世界上有我一个就够了。”
“没有你，我会死的。”
“不要以死威胁我，我是很自私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不爱你，如果勉强在一起话，那才是残忍。”
“可是她已经有其他男人了，你难道一辈子只想着她过日子吗？”
“我不知道，”他看着她，说出六年来一直埋藏心里的秘密，“这六年里，我努力读书，考取律师执照，你知道为什么吗？一切只为了方袁，只有我变得更优秀、更成熟，我才能回到她身边，我是在赌博。”
周语傻了，他的话，否定了她六年来的坚持和努力，她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照顾他，到头来一切徒劳，她连挤进他内心角落的机会也没有。
“回去吧，你的幸福不在我这里，我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