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得得意,卫长清从另外一房中出来,神情慵懒之极,妩媚竟不下于女子。除了慕青璇无动于衷,一旁的谢惜朝脸色微变,朱珠儿看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怎么?这就是昨夜抓的刺客?”卫长清走来,一双凤眼仔细打量了朱珠儿,笑得轻慢:“谢大人一早就把她领来是做什么?”
慕青璇知他向来跟谢惜朝不对盘,便简单解释了下。卫长清不动声色听了,竟点了点头:“也好,有个丫鬟伺候也好,不过我有点不放心。”
他说着突然向朱珠儿轻拍,慕青璇陡然变色:“你做什么?”朱珠儿只觉得手背一麻,回过神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心想,这男人长得那么妖孽,却到处占女孩儿便宜,看来又是一只衣冠禽兽。
卫长清一笑,玄眸若有所思地看向谢惜朝:“谢大人,这等来历不明的人你竟然要放在我师妹身边,恐怕不妥。”
谢惜朝神色未变,冲两人施了一礼:“圣女大人决定,下官还得处理公务,先告辞了。”他说完转身走了。
朱珠儿看看慕青璇,又看看卫长清,骨碌着一双大眼,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慕青璇见她一副天真烂漫,轻叹一声:“你下去打点水自己洗洗,等等过来一起用早膳。”
朱珠儿知道她有话要对卫长清说,故意指使自己走开,于是扑闪一双大眼:“好的,小姐。”她离开他们的视线,等到了一处拐角又蹑手蹑脚地蹲下。
“你居然向她下毒!?”慕青璇冷了脸怒道。朱珠儿听得浑身一抖,暗道:丫丫的,难道刚才那妖孽一样的男人给老子下了毒。
她连忙看向自己的手掌,白嫩入昔,没有半分异样。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连忙捋开衣袖,果然见细嫩的胳膊上一条极淡的绿线在胳膊上盘着。
她浑身一僵,随后又涌起一股怒火,正要跳出去大骂卫长清卑鄙无耻,突然听得卫长清漫不经心一笑:“我下的是千里追魂蛊,如果她不乖乖听话做了什么坏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我一发动蛊毒,她必受尽蛊毒噬心之痛而死。”
“你!”慕青璇对他已是无语,沉了声:“你这是何必,她不过是个小孩子。”
卫长清冷了脸色:“你可是忘记了明香?你待她如姐妹,她还不是受人胁迫就做了那背主之事?如今你吃一堑还不长一智,我可不想你还未到望之崖就一命呜呼了!你给我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便径直走了。慕青璇留在原地,独自出神了一会,才叹息着向府衙的前厅走去。朱珠儿从隐藏的角落钻出来,抓抓脑袋,自言自语:“难道这神仙似的美人竟是好人不成?”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身上中了两种剧毒,不由又是恼火,暗道: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大仇一定要记下,等找到时机让他们看看我朱珠儿的厉害!
她天性乐观,难受一会,便抛之脑后,径直去梳洗收拾,这才去前厅。等到了前厅,不由一怔,只见一厅的众人神情无比凝重,特别是慕青璇,一张绝美的面上苍白如雪。
谢惜朝见她偷偷过来,木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众人道:“这云州的情形就是这样,下官打算将尚完好的大户人家的房子征来用作临时收容伤残之人。顾将军能否领着兵士在云州清理出一处空地,在上面搭建几座简易屋子,也做收容之用。轻伤与重伤的人要分开……”
他一面讲,一面分派任务,条理清晰,十分令人信服。到最后,连慕青璇都领了安置伤者的任务。全部分配下来,只有卫长清闲着无事,朱珠儿见自己要跟着慕青璇,少不得也得打个下手什么的,想想甚是不甘心,可是一想起谢惜朝的厉害手段也只能忍了。
各人分工,满满的大厅众人都散了去。她慢腾腾地挪到慕青璇身边:“小姐,有什么吩咐?”
慕青璇怜她小小年纪身世可怜,再加上自从出了秦京,本来冷情的脸上沾染了几分人间烟火,于是对她柔声道:“你饿了吧,这有两个馒头,方才我见你没来吃饭,所以替你留着。”
她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她。朱珠儿一怔,呆呆看了她。但见慕青璇倾城的面上笑容温婉,清澈的眼中满满是关怀。她心中一恸,不由抓着馒头大哭。
慕青璇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珠儿,你怎么了?”朱珠儿不管不顾只是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哭了好久,好不容易被慕青璇哄得不哭了,才抽抽噎噎地道:“没什么,小姐,我饿了。”
慕青璇放心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真是个小孩子,饿了就吃吧。别哭了。等等还要干活。”她看朱珠儿是个小孩,却不知自己也大她不到两岁而已。
朱珠儿一声不吭,使劲地吃着手里的馒头。这馒头并不好吃,又冷又硬,可她想到的是自己饿了一天多,被抓被折磨被下毒,到头来只有这神仙似的姐姐对她这么好。
“姐姐,你是好人。”她吃完馒头,抬头冲慕青璇一笑,眼神晶亮,一抹坚定一闪而过:“神仙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吗?”
“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慕青璇微微一笑:“吃完了么?我们得去干活了。”她说完向外走去,吩咐道:“等等你看着我做,我叫你拿的草药你可不要拿错了。
“是的,姐姐。”朱珠儿欢快应了一声,向外一蹦一跳跑了出去,可在看到外面的情景之时,欢快的脚步顿时打了个踉跄,她回过头来看着慕青璇,小脸煞白:“姐姐,外面好多人……好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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