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大臣都上表请皇上拨下钱粮去安抚灾民,秦帝准奏。可在人选上却是犹豫,户部尚书周尚之早已老迈,这一路去桐云两州路途遥远,这秦国如今各地都不太平,一路上的钱粮恐怕还来不及运到灾区便被哄抢一空。
朝堂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人敢应承下这个差事。
这时左相慕云峰上前请奏:“这赈灾钱粮的督办押运的钦差,臣倒有个人选,便是户部侍郎谢侍郎,他年少有为,文武兼修。臣以为他堪当大任。”
秦帝微微侧目看了在下首的谢惜朝,并不吭声。这事吃力不讨好,路上若有了闪失,却是大大的罪责,谢惜朝是个人才,无端折了未免可惜。
他正沉吟不定,谢惜朝忙出列拜下道:“微臣愿往,鞠躬尽瘁,定不负皇上所托!”
秦帝龙心大悦连声道:“好,那朕就下旨,封你为钦差大臣,领一千护卫押送万担粮食前往桐云两州赈灾!”
谢惜朝又拜,忽然又道:“微臣此次押运赈灾钱粮还有一事要请皇上恩准。”
秦帝奇道:“难道一千护卫不够?”
谢惜朝抬头微微一笑,俊颜上神色变幻不定:“臣请皇上恩准,请祈天圣女一同随行安抚灾民百姓,一路上宣扬皇上仁德,教化万民!”
此语一出,群臣哗然。自古从今,从未见祈天圣女出京。祈天圣女就像一尊神佛只在宫中的“观天台”,谢惜朝这一言分明是胆大之极。不少臣工都出列驳斥。
谢惜朝面色似笑非笑,他容色白皙俊美,只低头跪着,那金銮殿上的金水砖反射出殿外投射出来的光,映在他的面上,如梦似幻。
机敏的臣工见他并不惊慌,不由看向一旁默不吭声的慕云峰。只见他面沉如水,看样子竟是默许了。反对的声音渐渐消失。秦帝下意识地看向慕云峰,想了想挥手道:“此事容后再议。”
早朝结束,群臣鱼贯分列而出。谢惜朝出了金銮殿,却见顾战立在御阶侧,盯着他下来,似在等他。
“顾将军。”谢惜朝上前见礼。顾战略略皱了剑眉,面上罩着一层寒霜,沉声道:“谢大人怎么提议圣女一同安抚灾民?是左相的意思么?”
谢惜朝微微一笑,直言不讳,倒是他顾战的风格,回道:“这不是左相大人的意思,是圣女大人的意思。”
顾战挑了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若真是如此……”他沉吟一会,断然道:“那请谢大人与顾某一同面见圣上,顾某想请求一同护卫。”
谢惜朝闻言诧然看着他,玄眸中神色不定:“顾将军你……”顾战拱手为礼,言语诚挚:“这一路上肯定诸多险难,顾战如今在京闲职,若不能为灾民献一分力心中难安。”
谢惜朝忽地一笑,带了一丝讥讽:“顾将军真的是有心。”顾战闻言面色一冷,正色道:“无论你信与不信,顾某问心无愧!”他说罢,径直拂袖而去。
谢惜朝轻轻一叹,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声音几不可闻:“顾驸马,你还是不情愿当这个驸马大人。”
……
未央宫中,明香战战兢兢奉上香茶,经过卫长清身边不由打了个寒战,逃也似地退下。卫长清捏着兰花指细细吹着茶上的浮叶,意态闲暇。
慕青璇正指挥着几个宫女收拾着行装。卫长清抿了一口茶,闭上眼品鉴:“恩,喝后喉中甘甜,回味无穷,的确是上好的明前铁观音。”他轻舒一口气,长长如墨的束发披散在脑后,斜斜趟在了慕青璇惯躺的美人榻,红衣轻轻拖曳地上,神情慵懒,却又妖媚异常。几个小宫女大着胆子偷看一眼,瞬时脸红了半天。
慕青璇低声吩咐宫女收拾,悠远的秀眉轻颦,面上未见一丝欢颜。
卫长清见她并不理会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发把玩,懒洋洋地道:“你不必如此担心,就算是急也急不能日行千里。况且谢惜朝的上奏,皇上不知道准不准呢。去与不去还是两说。”
慕青璇冷冷看了他一眼:“谢谢卫公子提醒,青璇自然晓得,只是这次青璇一定要去才心安。”她还记得昨夜的天摇地动,那几乎可以摧毁一切的可怕力量,她不敢想象,那桐云两州的百姓究竟是怎么个的情况。
卫长清闻言只是一笑。这时,明香进来禀报:“谢公子求见。”慕青璇眼中一亮:“快请!”她说完,看着歪在榻上的卫长清,皱眉道:“卫公子还是进侧殿避一避。”
卫长清咯咯一笑,凤眼中风情无限:“为什么要避讳?长清可不是外人。是吧,师妹。”一声“师妹”被他叫得无比缱绻。慕青璇知赶他不走,再也不理会他,出了内殿去迎谢惜朝。
纱帘一晃,白影微晃,她步出内殿,卫长清微微一嗅,空气中还有她留下的一缕淡淡的香气,十分清雅。他看着那殿外走来的那修长的男子,微微眯了眯眼。
谢惜朝进得来,便觉得有一双寒沁沁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凝了目力看向层层帷幕后的那个红衣男子,只见红衣似火,偏偏他面色雪白,五官看不分明,但是那一双眼眸却直透人心,不由暗暗警觉。
慕青璇未见他面色不自然,只问道:“皇上可允了么?”
谢惜朝摇了摇头,示意她屏退宫人才慢慢道:“皇上心有顾虑,恐怕慕小姐得亲自去说说。”
慕青璇闻言只是不语,似极为难。谢惜朝见她如此上前执了她的手温声劝道:“青璇心中可有什么难事?”他的手掌温暖宽和,慕青璇回过神来,略略皱了眉,想要挣开,却见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前面。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卫长清分开层层素白的纱幕,含笑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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