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清看着石床上老人状如疯魔,脸上神色只做淡淡:“你的心愿已了,这半片羊皮上的字你好好参详一下,我知道你看得懂的。”
老人渐渐平静下来,见他神色郑重,不由又是一声冷笑:“老夫身上的功夫都被你学去了,你不是自诩有通天之才?怎么又来求我?哈哈……”
卫长清闻言,知道他是决计不肯说了,红袖轻翻,五根金针现在他手上,金针闪闪,衬着素白如玉的手掌,分外好看。
他一步步逼近,俊魅的面容上笑得异常妖娆:“师父,你一把年纪了,留着你的本事难道一起入土么?你有我这徒弟,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
老人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冷哼道:“你师从于我,折磨人的手段也是我教你,可是我没想到自己养的不是一条忠心的狗,而是一头忘恩负义的狼崽。你今日多折磨我一分,他日你就要多受一分报应!哈哈!来吧!”
卫长清凤眼中闪过一抹戾气,面上却越发笑得风华绝代:“师父,什么报应不报应的,你平素不是最不信的么?若说到报应,你早就该死上千万次了。”
他手上的金针在老人眼前比划:“啧啧,徒弟最近练了一套‘金针大法’既可救人,也可以折磨人,今日刚好让师父指教下。”
不多时,石室里传出凄厉的哀号,卫长清看着他在石床上翻滚,面上木然。一根根金针没入他的体内,老人脸上的痛色就多一分。
“卫长清!你这个畜生!有本事你杀了我,你就这点本事么?哈哈……当初老夫初出江湖的时候,这不过是小菜……一碟。”石床上的老人咬着牙哈哈狂笑。
逼供不成,卫长清凤眼微微一眯,手掌在他身上一拍,没入体内的金针顿时破体而出。他正要在试新法子,石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有个暗人走了进来,呈上一张纸条。他扫了一眼,皱了眉头:“本尊等等便去。叫他们侯着。”
暗人无声地退下。卫长清再看了一眼石床上痛得冷汗淋漓的老人,冷哼了一声:“留你一条狗命。改日再说。”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香木,放在石床上的盒子边,老人手掌上的丝样东西开始萎缩,掉了下来。
“你!……”他怒瞪着面前的卫长清:“你又想在我身上种下什么蛊?”
“我说留你一条命,自然不会让你这么快死。”他说得无限温和:“徒弟有事先走,等等过些时候再来跟师父谈心。”
老人看着他的笑脸,饶是他曾为南巫巫尊,杀人无数,心头也泛起一股寒气。卫长清看着他呆愣,泯然一笑,红衣飘飘出了石室。
卫长清出了石室,自有一辆红纱轿子停在门外。他回头再看了一眼石室,冷声吩咐:“好好看着。若人丢了,你们自然知道本尊的手段。”
守在石室外的教徒连忙下拜,恭送他远去。
一路上晃晃悠悠,他看着谷中四季秀丽的山色,两条入鬓的长眉微皱,山色悠悠,却也减不了他眉间的一点冷色。
望之崖的有一处楼阁建在了悬崖之上,仅以几根几人合抱的大梁支撑起楼阁主体,望之心底生寒,偏偏这楼阁建得精巧无比,飞檐画栋,一到有雾的天气,那楼阁仿佛处在飘渺的云雾之中,见之忘俗。这楼阁便叫做“云天阁”——是南巫巫尊的日常歇息之处。
他由教众抬着上了“云天阁”,素简与几个美婢一通忙碌,又将楼阁收拾了一遍。他依在软榻之上,看着楼阁底下渐渐升起的云雾,这才道:“叫他们过来吧。”
过了小半盏茶功夫,一小队商人打扮的人们上了楼阁。
当先一人黑色锦衣,五官俊秀,行走间隐隐有贵气,其后几人相貌平常,但一看身手不错,想是保护领头那人的护卫。
那人上了楼阁,面上隐约有怒气,对领路的美婢冷声道:“你们巫尊好大架子,竟让本世子等了那么久!”
美婢一声不吭,仿佛没有听见。他看得更气,正要在说什么,猛地一抬头,却不由怔住,只见那楼阁之中,有个红衣男子斜斜靠在缀满了美玉珍珠的软榻上,面容俊魅无双,神色似笑非笑。身后的深渊中雾气弥漫,越发显得那红衣男子神情飘渺。只这一眼,他只觉得自己看过的千万美女都不及眼前红衣男子的一根指头。
他呆若木鸡,直看得卫长清起身才回过神来。
“长清竟然不知是世子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他微微躬身,神色却含着一丝嘲讽,想是刚才听到他的抱怨。
“啊……在下,不不……本世子秦瑄……见过巫尊大人。”秦瑄连忙回礼,可在卫长清美色的震惊之下,却显得手忙脚乱。
卫长清微微一笑,不欲与他多说,手一摆,便示意上茶。秦瑄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失态之后,很快谈笑如仪。
“瑄奉父王之命来与巫尊谈结盟之事。父王曾对瑄说起巫尊的风仪,瑄日夜心神往之,恨不得一见,如今得尝所愿……”秦瑄滔滔不绝,所说都是溢美之词。
卫长清手托白玉茶盏,淡淡吹着茶上的浮叶,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一双修长的素手比白玉茶盏更加白皙细腻。秦瑄边说边盯着他的手看,越看只觉得心中一把邪火烧得越发旺起来。
他说了好一会,直说得口干舌燥,却见卫长清毫无反应,不由拍了一把大腿,懊恼道:“看我这记性,父王曾嘱托我为巫尊大人带来一份薄礼,瑄见巫尊大人貌似天人,竟一时忘记了。”
他说着连忙催促自己的下人去将礼物抬来。不多时,礼物抬来,是五个大的乌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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