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来,卫长清与顾战内力胶着,自然无法分开手去。他斜了凤眼,妖魅一笑:“谢大人果然好心计。”虽然笃定谢惜朝现在不敢杀他,但他生性多疑,又十分不相信人,自然事事往最坏的方向怀疑。他有心要撤,可顾战已催动了身上所有的内力,神情凝重,浑然不知外界发生何事,想跟他打商量都不能。
他眼珠骨碌一转,谢惜朝已知他意动,微微一笑,剑尖慢慢朝他脖子伸去:“下官的心计哪里比得上巫尊卫公子呢?过奖过奖!”他一边谦虚地说着“过奖”一边剑并不停横在了卫长清漂亮的脖子上。
冰冰凉凉的剑刃透着一股秋水寒,剑上寒光似雪,映出他的须发纤毫。卫长清心中又惊又怒但面上依然淡淡:“本尊谅你也不敢砍下去!”
谢惜朝微笑不语,只是把剑又贴近几分。
卫长清微微变色,长袖一震,将顾战的剑震开,在一刹那,听得“撕拉”一声,一整片长袖被整齐削下,而卫长清早已抱着慕青璇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一丈。顾战沉声一喝,又要上前。“铿”地一声,谢惜朝的剑拦下他:“顾将军还是进屋歇息。”
顾战宝剑上剑光吞吐不定,脸色铁青:“只要他不再亵渎圣女,我自然退下。”
卫长清到此时已经没有半分玩笑心思,冷哼一声,将慕青璇抱进屋内。顾战见他走了,脸色铁青,长剑一挥,砍向旁边的石。
谢惜朝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将军不必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越生气,他越是亲近圣女。放心吧。圣女并不是随便之人。”
顾战收了剑,并不接口,转身进了房。谢惜朝揉了揉额头,无奈一叹。这时,一声细微的声音传来。他神色一凛,手中的长剑握紧。
他慢慢往房中走去,突然屋檐上寒光暴起,几点寒芒无声地射向他。他像是在身后长了眼一样,剑回身轻扬,那些寒芒悉数打落。
屋檐上偷袭之人见偷袭不成,如兔一般蹿起就向外奔去。谢惜朝清喝一声:“有刺客!”一个纵身越上屋顶,飞快追去。茫茫黑夜中,那人身量娇小,似乎是女人。谢惜朝足下轻点,如鹰飞长空扑向她。
那人也甚是机敏,往旁边一扑,一个鹞子翻身又迅速翻起,向旁边蹿去,避开了他凌厉无比地一抓。
谢惜朝见她身手敏捷,心中暗暗喝彩,有心要抓活口,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那人灵动如兔,可惜足下轻工并不高明,变着法子蹿了几次都逃不出谢惜朝的追击,身形也渐渐慢了下来。
谢惜朝跟在她身后,犹如闲庭信步,可偏偏如鬼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那人几次回头看,都看见他神色轻松,不由暗骂一声:“见鬼!”
“这位仁兄,你是要束手就擒呢,还是让本大人亲自捉拿你呢?”谢惜朝凉凉地道。
那人突然停住狂奔的脚步,举手示意示意手中没有兵器,慢慢转过身来,她蒙着面,一双明亮的眼珠露在面巾外,冲谢惜朝一笑:“奴家可是小女子,谢大人这样狂追猛打的,奴家实在为难。”她故意憋着娇娇的声音。
谢惜朝慢慢上前,长剑指着她,冷声道:“何方屑小?摘下面巾!”那女人冲他抛了个媚眼:“讨厌!”
她说着作势摘下面巾,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恨意,手一扬,一股粉红的粉末向他撒去。谢惜朝见状不由闭气向后跃去。
“卑鄙无耻!”他怒喝一声。那人狡猾如狐向前奔去。糟糕!谢惜朝知她身手敏捷,如果这次让她逃了,以后再抓她一定更加不容易,不由暗骂一声。
那蒙面女人才刚跑了几步,就生生钉住脚步,只见前面一人红衣似血,长长如墨的黑发垂下,阴冷似魔。他就负手站在前方,背过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可周身的冷冷杀气令人胆寒。
“怎么不跑了?”卫长清转过身来,看也不看她一眼:“胆子不小,看你的身手,是在山谷中受了我一箭的那人吧?”
他转过头来,俊魅的容颜在月下说不出的妖娆魅惑。那人怔住,一动不动,她见识过他的身手,简直不像是人能拥有的力量。还有他妖孽得过分的俊颜,浑身的红衣。这个男人太过可怕,像是一株剧毒的曼陀罗花,美得天人共愤,又危险之极。
“你……你……”她颤抖地想开口,可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今天她算是真正栽了。她眼中泛出泪光,却倔强地怒道:“你们杀我山寨里的兄弟,我今日就算死了,也要跟你们一拼!”
卫长清闻言咯咯一笑:“好骨气!”说着,只见他身形一晃,像是鬼魅一样瞬间就欺身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脉门。
她只觉得浑身突然被制,一动不能动。心中越发凉得彻底。谢惜朝怕他将此人一掌拍死,上前扣住那人:“交给我吧。”
卫长清点了点头:“好吧。我也懒得理,我还以为是谁来行刺呢,没想到是个小虾米。”他说完要走,突然又回头,一掌拂落她的面巾,趁着月色一看,咯咯一笑:“居然还是个美人,谢大人,你好好享受享受吧。”
他说完长笑而去。谢惜朝见她粉面桃腮,艳丽如火的容色,心中闪过一句话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你叫什么名字?”他点了她的几处大穴,故意不看她大大眼中翻滚的泪水,冷声问道。
“干嘛要告诉你们!你这狗官!贪赃枉法,挨千刀的狗官!”她一张口就是一连串怒骂。谢惜朝也不跟她多说废话,将她夹在腋下往府衙里拖去。
“你再骂一句,我就把你丢给刚才那穿红衣服的男人,他可会折磨人了,像你这样的美人到时候毒哑了,再拔了你的舌头,划花你的脸蛋,让你成丑八怪,看你怕不怕!”谢惜朝边走边凉凉地道。
她被吓了一跳,想了想,不由哇哇大哭:“你们都是混蛋,欺负女人!你们不得好死!……”她说哭就哭,哭声震天,谢惜朝心中不耐烦,一指点过,点了她的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