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誉一惊,眼神利如箭,直射过去。
他脸上易着容,这人竟一眼就叫破了他的身份,这说明什么?
他满怀戒心的盯了一眼。
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韩琛也一楞,目光不由得深了起来。
“你认得我?”
韩誉眯起眼。
“我……”
锦绣原想自爆身份的,可转眼一想,这个男人对她的感观不是很好,立刻拧掉了这个念头,转而指着神情变的深邃的阿萨:
“我认得这个人。所以就猜你应该是韩誉……喂,你别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瞅我,我又没有坏心,我只是惊奇!”
她的语气,既有郁闷,又有些欣喜,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醒过来就想见的那个男人,就这样奇玄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韩誉又盯视了几眼,她的小小受伤,她的隐隐窃喜,自她的眼底流泄出来:这到底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顽劣丫头片子,还是一个深藏不露,居心叵测的角色?
阿萨没再理会这小子,神情凝重的在韩誉耳边自径报禀了一句,而后又急声追问:
“属于带不走他们,您看怎么办?”
韩誉立刻沉声道:
“带本王过去看看!”
“是!”
阿萨马上带路前引。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锦绣纳闷的问,看那光景,好像事态还很严重。
韩誉瞟了一眼:转头看向街道远处,一片灯笼底下,来来往往,全是夜出游玩之人,上京城虽不及柳州城繁华,可夜市从来是热闹的。
“今天的酒,吃不成了!”
韩誉沉吟罢,将深潭似的目光落到锦绣身上:
“那腾格尔,死了!一行四人死的那是一个不剩!”
“什么?死了?”
那些人的功夫,如此出色,怎么会说死就死的呢?
锦绣瞪直了眼,迷惑的扒了一下头发。
跟在身后的阿日,眸子一沉。
“走吧,去那边看看去!”
韩誉领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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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十八弄,一片灯火,有人比他们先一步驻足在那里,一行官兵模样的人,在那里警戒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却不能拦住荣王他们的步伐。
地上横陈着几具尸体,正是刚刚才从水云阁逃出来的人胡人。
“老七,老八,你们来了。这些人皆已死绝。每个人都被暗镖射中心脏而亡。一镖而致命,那手法之高绝对罕见!”
一个长的极为俊逸的玄衣公子看到他们而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侍卫。
锦绣并不认得这个人,不过,听人家这么叫,再看人家那长相,心下明白,此人是皇族里的贵人,就不知这是老几。
来这里之前,韩誉已撕了脸上那层人皮,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现在这张脸,是她所熟悉的,但同时,也是她陌生的。
“三哥!”
韩琛与韩誉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齐声唤了一声。
锦绣恍然,原来面前这一位,便是三殿下永昌王韩琥。
当今圣上,一共有九子,长子韩琰被立为了太子;老二韩玳被封为晋南王;老三韩琥被封为永昌王;老四韩琮,得封淮西王;老五早夭;老六韩瑥,得封兴业王;老七韩琛得封彦王;老八韩誉得封荣王;老九韩珷得封武王。
其中,太子为皇后所出,母族乃名门望族,但皇后产后多病,一直病于中宫,中宫大权旁落。太子自小与母离居,终日钻于文章之中,儒雅有余,干练不足,而且,不擅武,喜诗书词画。政治上,十分保守,没有创新之能,早立太子妃,侧妃,已育一子一女,年二十有五。
老二,晋南王韩玳,母妃早故,早年过继在皇后名下,与太子一起长大,太子擅武,而韩玳擅武,爱读兵书,有点将才,与太子,被人称之文武双雄,当然,那是在其他皇子还未成年之前,今二十有四,已婚。
老三,永昌王韩琥,就是眼前这位,母妃为四妃之一的贤妃,舅父乃是威震天下的嫖骑大将军,为人圆滑,亦武亦文,成年后,名声直逼太子,表面与太子交好,暗中一直在较劲。十六岁因为一篇为政论,被皇帝惊为举世之才,曾令太子颜面尽失过。后独力征办淮北贪污一案,差点就把太子的母系一族卷入其中连根拔掉,也为此,兄弟之间的嫌隙,日渐扩大。今二十有三。已婚。
老四,淮西王韩琮,母为一小嫔,资质平庸,妃位低下,韩琮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从小被教养的与世无争,是九个兄弟中最为随和的一位,少时甚为聪颖,长大后不对任何政事发表意见,一意想做一个富贵闲王,求一个太平无事。二十有二,未婚,只立了一侧妃。
老六,兴业王韩瑥,母妃为四妃之一的淑妃,自幼便是一个病根子,爱读佛经,心肠最好,因为贤妃与淑妃走的近,他与永昌王关系极好。智谋不凡。今二十有二,未婚。
老七,彦王韩琛,母妃为四妃之一的德妃,多年前,宫中爆发巫蛊大祸,正得盛宠的德妃被人诬陷,死于非命,后来虽查明真像,还了德妃清白,但为时已晚,自幼就绝顶聪明的韩琛为此而受了刺激,从此变的放荡不羁,曾一度流连于青楼之中,被称为风流彦王,皇帝听闻甚为愤怒,将其发配边塞,放出话来:不得军功不得回朝。今年二十有一,未婚。
老八,荣王韩誉,母妃为四妃之首的贵妃,乃是别国公主之尊,幼年资质平平,五年前开始崭露头角,其政论,足令天下群英叹为观止,其政绩,也足令人眼热。
老九,武王韩珷,母妃原是皇后的陪嫁侍婢,生性鲁直,有勇无谋,与太子是死党,但与淮西王也走的颇近。
纵观这九子,文武之才,各有千秋,其中以永昌王和荣王最具才干,各领风骚。而彦王若能收敛脾性,其才华,也绝对堪称是个中翘楚。
这三人的风头,就如今而言,更胜于太子。
近来宫里传来,皇后病势渐重。若有不侧,那么,太子之位必将不保,将来,谁会赢得帝宠,夺得宝座,那绝对是一件难以估算的事。
关于这些事,全是在来的客船里,阿日说与锦绣听的,那家伙对于大承的八位皇子,了解的那是相当的彻底。
琉璃玉失窃,所有皇子都参予进这个案子里,一个个都想破了这案子,在帝前邀功。
韩誉与韩琛会去水去阁,就是为了那玉,而这位永昌王第一时间现身于这命案现场,当然也是因为这些人与玉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人,是葛尔部落的使臣,老八,听说你身后这位小兄弟,曾在那个腾格尔身上偷盗过物件?”
一个侍卫忽蹿过来在永昌王耳边耳语了一句,韩琥目光一动以后,挥退那侍卫,目光越过韩誉,落到了锦绣身上。
韩誉不觉皱眉,淡淡道:“愚弟眼拙,倒不曾见过他行盗。倒是三哥怎知这些人是葛尔部落使臣!”
锦绣没想韩誉开出口来竟在维护自己,心下微喜。
“为兄与这位少酋令,曾在罗迦国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得。至于,为兄如何知道这人行盗,八弟无需知道!”
永昌王走到锦绣跟前,手一伸,傲睨着,索要:
“这位小兄弟,把东西盗去的东西还上来吧!葛尔部落之死非同小可,你若不想惹上麻烦,最好趁早与这件事撇清关系。”
“奇了怪了,我哪盗了?”
锦绣一摊手,并没将他放在眼里。
永昌王见状,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收回手去,眼一利:
“要是不交的话,本王只能将你带回官衙,禀公处置了!来人,将此人押下去!”
锦绣有点发愣,眼前这情形,可以称之为:祸从天降。
有人上来欲将她拿下,韩誉身形一动,拦在了面前:
“谁敢动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