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茫然,她也戚惶了——
直到她已远去,房内响起君楚泱轻浅而忧心的嗓音。
“这样好吗?”
这样的气氛——很微妙,难以形容。
两人并未分房,但是同房却比分房更教君欢难堪。
他的态度——疏淡有礼,讲好听一点,是相敬如宾;若要说得坦白些,随便抓个人来问,说他们是陌生人,也没有人会怀疑。
他再也不如以往那样,会缠着她说东扯西;也不再关怀备至、日日形影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更别提是牺牲形象彩衣娱亲来逗她开心了。
与其说他变了,倒不如说,这才是真正的他,内敛、沉稳,对谁都客气,也对谁都保留。
而这样的他,心里不会有她。
一切全都回到了原点,惟一不同的,只是她那个失落在他身上的心,再也要不回来。
难道再也回不去了吗?就算寻不回那样的爱恋情狂,她也要听他当面说。
“睡了吗?写意。”按捺不住,她轻唤枕边人。
“嗯。”含糊应了声,翻身继续睡。
“我有话想说,可以吗?”
“我在听。”轻浅呢喃明明就已是半入梦状态。
“你心里——还有我吗?”
另一方,一阵沉默。
是睡了,还是不愿回答?
她轻咬着唇,与他冷然的背相对:“很为难吗?”
曾经,他可以毫不考虑地大声说,欢儿是我最重要的人,如今,却连问他心中有没有她,都这般难以启齿,那纯净的爱,真已随着纯稚的他消逝,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良久、良久——
“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妻子?只是妻子吗?没有真心,她要个虚名有什么用!
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对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一份责任感在,所以,不论那分珍爱之心是否仍在,他都不会离弃她。
这是他能做的极限——一辈子的于夫人。
她是懂了,却懂得酸楚。
不再问了。她告诉自己,再也不问了,这样的难堪,她再也不想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