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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会盟

莫爱君突然性起,完全不在陆兰香意料之中,她痴痴的望着莫爱君,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吼过我,你最近跟换了个人一样,到底是怎么了?”莫爱君心想陆兰香也是出于关心自己的好意,只是自己心里矛盾不畅快没理由对别人动怒,心下又立马宽些许多,莫道:“对...对不起,刚才一时激动,你也别太在意。”陆兰香道:“我刚才说起金龙镖局孙刚义你便勃然大怒,金龙镖局惨遭灭门现在江湖共所周知,这件事跟你也没什么干系,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是那镖局里有你的老相好还是?”莫爱君斜了陆兰香一眼,道:“你在那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只是...心里烦的紧!”他一脸焦急的样子。陆兰香问道:“你心里烦什么?说说看。”金龙镖局灭门的事情本来是莫爱君心中的一痛处,不愿再对任何人提起,但此刻面对妻子的质疑和纠缠式的话语,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任何女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相反让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忍受。莫爱君低沉道:“金龙镖局灭门跟我有关系。”陆兰香听罢一怔,道:“跟你是怎样一个干系?你能不能把话说完?”莫爱君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你这么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谋害孙刚义是那昌道镖局太叔公和帮主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替他们出了一把力而已。”莫爱君话音中有些不耐烦,又接着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既然跟你说了你也别在外面说出去。”陆兰香冷冷的笑道:“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你们做的,怎么了?敢做还不敢担当了是吗?”莫爱君听了一阵怒火上了心头,随即又压了下去,手指着陆兰香道:“你!...”他转过身去又道:“我也是被逼无奈。”陆兰香面上满是失望无奈之情,道:“被逼无奈?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还是怎地?”莫爱君道:“那你意思是我有心去干这件事?你不觉得你说话很矛盾吗,一会说我金龙镖局有相好,一会又说我刻意去谋害,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我莫爱君堂堂男子汉做事情从不畏首畏尾,岂有不担当的道理,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你又不是不清楚,帮主要我做的,我如跟他违拗恐怕现在的我早已粉身碎骨,你我焉能有今日良缘,况且这件事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绝不是你说的这般。”陆兰香气急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知道吗?现在外头满是流言蜚语,整个江湖的口风都倒向了孙刚义那边,更有众多江湖人士打抱不平,扬言要为孙刚义洗冤,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像这样的大事,迟早有一天事情败露,纵使秦帮主再厉害,恐怕也支撑不起,到时候你我难免一死。”陆兰香一说到这里,心里更是觉得难过,隐隐的发出抽泣声。莫爱君挥了一下衣袖,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道:“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了,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他看了一眼陆兰香,长叹一口气,心里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道:天下确实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到事情败露时节,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苟生或惨死全然不可推断,放在以前的我倒也不在乎这些,可是现在...天下人都已知兰香是我的妻子,自己被人杀了剐了那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兰香她是无辜的,即使别人不害她性命,难道她跟了我然后成为寡妇苟活在这世上?哎,都是我害了她。陆兰香撩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又恢复了正常状态,理智变得清晰些,道:“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具体过多的事情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活一天便做得一天的夫妻,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莫爱君听罢不禁鼻子一酸,慢慢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陆兰香,眼泪从脸颊顺流而下,陆兰香头靠在莫爱君肩膀上,两人沉默良久,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云向东,有雨变成风,云向南,水涟涟,八月里来秋风返,天晴水中戏,雨来穿棉衣。初秋时节伴随夏季的影子,天上风云莫测变幻无常,阴云雷电交加,狂风大作。这一天正是八月十四。前两日来到秦府贺喜的人并未远走,直等这一天商议东门西火一事。只见秦府议事大堂里站着和坐着挤满了许多武林人士,秦天云坐在正堂之上,莫爱君手持一把长枪站在其边上,面无表情,像是那皇宫里的御林锦衣卫。其他各人等分两排依次坐站开来,在座的江湖大派掌门有河北苍岩派掌门后一鸣,洛阳白云派掌门人赵金宋,昌道镖局太叔公和太叔清父子,小点的教派头领比如权新贵一干人等,其他站着的了人除了苍岩派和白云派弟子就是那些江湖旁门左道之士,黑白不清,鱼龙混杂,但这些人不可小觑,也个个都是好手。人群中最亮眼的该是白云派赵金宋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的衣着,年纪差不多三十五六,头戴束发镶嵌珠宝的金冠,一身明黄色长袍,上有各种图案,针线细腻丝丝不乱,腰挂白色玉佩,青缎靴,手里捏着一把金色纸扇,颇有皇室派头,那赵金宋撑开扇子慢慢摇摆,满脸的傲色。其实八月里这种天气哪里用得着扇子,分明是装模作样,逢人不忘说自己是大宋开朝英武圣文神德皇帝赵匡胤后裔,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年代过于久远,让人听了不免有嫌烦之意。白云派内派规礼仪全都是效仿皇宫,那洛阳白云山一带像是赵金宋为首的一个小小帝国。众头领相互抱拳致意,那秦天云笑着朗声道:“各大掌门人及众位武林豪杰再次驾临,让寒舍蓬荜生辉,我秦某人心里感到特别荣幸。”“秦大帮主这是哪里的话!天云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派,我等有幸与大帮主共事,那也是日思夜想的期求。”答话的是权新贵,言词甚为诚恳,绝无半点趋奉。为此机会结交秦天云,权新贵从合肥连夜赶路,提前十来天到达柳营镇在客栈等候,在他的心里,秦天云像神一般的人物,满心都是崇拜之情。一旁的后一鸣随声附和道:“这位兄台说的不错,天云帮在皖南独占一席,天王武功卓绝见识不凡,我等是望尘莫及,心里都十分的敬佩大帮主。”前者说天云帮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后者说天云帮在皖南独占一席,那后一鸣为一大派掌门人,自是不愿把自己说的比别人低一等,像什么“望尘莫及,敬佩”等之类的话未免显得太过于客套了。秦天云久立江湖,处心积虑极为老辣,岂能听不出话外玄音?只是逢人见面互相吹捧,如何捧,捧的高还是低因人自己了,谁也不会为这点事记恨在心。秦天云依礼道:“众位过于抬爱啦。”赵金宋端起茶杯,在鼻孔下晃荡晃荡,嘴里不停念叨着:“好茶,好茶。”轻轻饮了一小口,又拿起纸扇轻轻摇摆,不紧不慢道:“恕我孤陋寡闻,大帮主叫我等今日聚集在此,是有何贵干呐?”后一鸣看到赵金宋神情泰然自若,对他斜了一眼,心下不禁暗骂道:亏你还是一派之长,真的是孤陋寡闻至极,什么白云七情剑,我呸!见了才知道原来是个绣花儒生。那权新贵拱手大声道:“大帮主有事请示下,但凡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权新贵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那后一鸣眼睛时不时瞅着赵金宋,貌似对赵金宋言语行为感到极为不顺,他对权新贵瞟了一眼目光又转回到赵金宋身上,叹道:“哎呀,江湖以后再无宁日啦!”赵金宋悠悠道:“哦?此话怎讲?”后一鸣起身朗声道:“我相信在场的各位英雄豪杰都听说过这个事,东门西火又重出江湖了,这对于武林来说算是头等祸事。”此言一出,那些个不知情的尽皆骇异,一时堂下话音起伏,那赵金宋再没了先前的模样,他心中惶恐道: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他与那东门西火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料十几年都过去了那厮又突然出现在江湖,万一跑来寻仇怎么办?师父武功盖世,若他老人家还在世的话倒也不用担心,可是...赵金宋惊呼道:“这...这...我怎么没听说,什么时候的事情?”后一鸣哼了一声,讥道:“赵掌门不必惊慌,贵派剑法天下无敌,比之那东门西火的什么落凤刀,估计要略胜一筹。”赵金宋勉强苦苦笑道:“那是,那是...”那赵金宋自担任白云派掌门人以来,皇室的派规让其生活的纸醉金迷,威震江湖的白云七情剑现在只是空有其名,赵金宋早已将那剑法套路忘得一干二净,二三流的武功对付山贼还吃力,如何能跟那大魔头东门西火搏高低?一番言语过后,秦天云叹息道:“哎!只道那东门西火性格凶险,手段毒辣,多少武林豪杰义士都被那厮陷害,我天云帮与那东门西火本也无冤无仇,再说东门远在洛阳对我更无多大威胁,但是我秦某人为了我武林同道的安危,岂能坐视不管?除掉那厮!就算是拼上我这条命,那也在所不惜!”他的声音越说越高亢,在场的人都纷纷表示赞扬,只有一人心里极为不畅快,那人便是莫爱君,就在头一天,秦天云着力吩咐莫爱君要抢夺到那把落凤刀,纵然夺不到也决不能落入别人手中,在他看来秦天云担心武林同道安危是假,争夺那落凤刀才是真,莫爱君心中一阵讽刺。堂下听得一人道:“秦大帮主真是仁义似海,我替同道兄弟先谢过大帮主了!”秦天云站起身来,双手搭在身后,缓缓道:“但光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不够,我也不是怕他,只是他手中那把刀着实厉害,若论拳脚功夫,在座的都可以胜过那厮。”那赵金宋心中极是害怕,一听有人说要除掉东门西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道:“我...我白云派愿与天云帮一起,杀了东门西火那个大魔头。”众人随即异口同声的喊起来:“我等也愿意!死不足惜!”后一鸣一看众人都有此心,心中暗喜道:人多力量大,这下可好了,这回东门西火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过一死,然后按照自己制定的策略夺得那把落凤刀及刀谱,将其纳为己有。后一鸣严肃的表情中掺杂着喜悦,当即拱手抱拳表示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