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世界大师思想盛宴:培根论理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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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学术长进(5)

但是他研究的报告是自然哲学的一部分,而在材料与论题上是与那无关的:这部分是实验的与考量的,就看作他的研究是报告一种断言,或是一种疑问。这些疑问或未证明事件有两类,某一种的,与全部的。论到第一类,我们在亚理斯多德的问题集里找到一个极好例子,他的问题是应该有人去努力为他完成的;不过做这种工作的时候,有一点我们应该注意。疑问的记录,有两种极好的用处:一种因为不把未经完全证实的事情记入断言的部分,要是这样,错误还可以再引出错误,却把他们保留在疑问中,这样使哲学避免了错误与虚妄;还有一种,有些事情,如果没有疑问在前,人是不会知道的,却就不加注意的走过了,而为了疑问的暗示与诱导,使他为人所注意与研究;因此疑问的记录是像许多的吸管或海绵来引出知识的增加。但这两种便利几乎还抵不过一种不便,那种不便,如不加以拦阻,就会闯入来的;这所说的不便,就是凡有疑问,一经为人公认,人往往专去努力怎样可以使他始终仍为一种疑问,而不是怎样去解答他;因此就把他们的智力用在这个目的上了。我们在律师与学者中见到了这种情形的实例,这两种人,如果他们一次承认了一个疑问,这就永远被认为一种疑问了。但是聪明与知识的这种用法,就是努力使可疑的事情变为确定,是应该赞许的,不过却不是把确定的事情变作可疑的那些用法,所以我把这些记录疑问的目录作为极值得注意的东西提出,只要注意到这一点,就是当他们受了充分的整理与得到解决以后,应该就把他们从目录上删去,不再留着来辅助与鼓励人去怀疑。在这种疑问或问题的目录后,我主张再加一种同他一样,或更为重要的目录,这就是一种日常的错误的目录:我的意思大半是指自然历史中的错误,如同那常在谈话与意见中遇到,但是无疑的为人所觉察与被认为非真的;有了这种目录,可使人的知识不致为了这些渣滓与虚谬,减少了他的力量与降低了他的身份。至于论到一般的或全部的疑问或未证明事件,我知道有那些关于自然的原则与那里边主要各点见解的不同,但是那些要想得到真实而不是得到服从的人,如果能够看到他们面前有论到自然的基础的那几种意见,这似乎不能不算是一件极有利益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在那些理论里可以得到任何确定的真实;因为天文学中同一的现象,连着他们的离心圈与那以中点画成以地球为中点的大圈的行星运行的小圈来解释,也可以用哥白尼的学说来解释,而一切的计算于两种学说,都同样符合同这一样在偶然的观察中所见的现象,有许多时候也可以几种不同的理论来解释;而如要找到正确的真实,却需要另一种的严密与注意同亚理斯多德说的那样,稚子最初见了女人都叫娘,但是到了后来,他们会渐渐依着真实来分别;经验,如果尚在孩提的阶段也把所有的理论都认作娘,但是到了他长成的时候,他会辨出他真的娘来。所以在经验还未成熟的时候,能够看到各种对于自然的解释与见解,我以为是很好的,在那里,或许某人在某一点上看得比他人格外清晰,因此我希望有人很仔细地把古代哲理全部汇集拢来:这种工作,我觉得尚是缺乏。可是此处我要提出一种警告,就是说,这种学说的搜集,应该依人分列;每一个人的理想统归在一起,不要同布卢塔克那样,把他的题目捆装与架叠在一起。因为使一种哲学得有光明与得到信仰的是他本身的调和;如果只载着几部分与把他分开,看来就觉得奇怪与不谐和了。如同我在塔息佗的“编年史”里读到到尼禄与克劳狄的行事,同时代的情势,起因,发生的事件合在一起,我觉得并不怎样的希奇;但是我在特兰奎拉斯的“罗马皇帝传”里读到这些行事,照着他们的性质分作若干部分而不是照着时间的顺序。他们看起来就觉得怪诞而不可置信;那么一种哲学整个的记录与分割为若干条款,也是这样,我并不排斥近代的见解使他不得同样的列入这种哲学派别的目录中,如同帕拉色勒的哲学,经丹麦人塞佛利奴的笔墨把他很好的编成了一种系统;修责攸斯同他的弟子杜纽斯的那种田舍风的哲学充满了实际的智慧,但是不很深奥;弗拉凯斯托留的哲学;虽然他佯为并未创立一种新的哲学,却是对于旧的学说用着他自己独立的批判;我们本国的吉尔培都的哲学,他重述色诺芬的见解,却是带着修改与证明;与同其他一切值得许他加入的系统。

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讨论了人类知识的三根栋梁里的两根了。就是直接的光线,这是说自然的;折射的光线,这是说上帝的,而且因为媒介物的不胜任,是不能正确的说明的;现在这里反射的光线,这是人用了来观省他自己的。

我们现在来讲那古代的神灵所指示给我们的那种知识,就是关于我们自身的知识;这种知识,应该照他于我们关系的切近的程度,得到比现在所有更精密的处理。这种知识,在人的意见上是自然哲学的目的与极限,在自然的范围内却只是自然哲学的一部分。寻常我们可以把这个作为一种规则,就是知识的分部只可认为界线与脉理,不能证为割裂与离析,知道的连贯于完整依然还要保存。因为相反的情形会使各个的科学,在他们不能从公共的源泉上受到营养与支持的时候,变为没有结果、浅薄与错误。因此我们看到那雄辩家西塞禄这样的指斥苏格拉底与他的学派,说他是把哲学与修辞学分开的第一个人;这样一来,修辞学就沦为一种空洞的与口舌的技术。同样的,我们可以看到哥白尼对于地球自转的意见,非天文学自身所能纠正,因为他与任何现象都不相矛盾;但是自然哲学却可以纠正他。我们也看到,医学如果为自然哲学所弃绝,就没法比一种根据经验的实际应用好多少。保留了这一点,我们就进论人生的哲学或人生学;这个有两部分:一部分研究分离的人或是对人个别的研究;又一部分研究集合之人,或是对人在社会中的研究。所以人生的哲学或是单纯于个别的,或是联合于社会的。个别的人生学所包含的各部分,与人身所包含的各部分相同;就是说,关于人身的学问,与关于人心的学问。但是在我们没有分散到这种程度以前,我们应该先综合一下。因为我的确以为人天性的一般研究,是应该受到解放而使他自身成为一种学问的:这倒并不是只会说人的可贵,他的不幸,他的地位与生活,和他的共同与整个的天性的这类附属物的那些可喜与美好议论;却大半是为了他关于身心间的感应与合一的知识,那些事情,因为是混合的,所以不能很适当的划归传说这里面一部分的那些科学。

这种知识分为两支:因为凡是联盟与修好却无非是相互的了解与相互的补益,所以这种心与身的联合也有这两部分:就是这个怎样的显出那个,和这个怎样的影响那个发露与感动。这两个里的第一个生出了两种技术:两种都是预言或预知一类的;在人生上有有利的用处。这里面的第一个是相术,这是借身体的外形来发露心灵的气质。第二个是自然的梦境解释,这是借心灵的想像来发露身体的状况。在这两种的第一种里面我觉得是有缺陷。因为亚理斯多德研究过身体构成的状态,但是没有研究到身体表情的姿势;这也一样的可以用技术来通晓的,而且是有更大的用处与利益。因为身体的外形确能显露心灵的一般气质与倾向;但是面貌与身体各部的动作却不但如此,并且远可以显出当时心灵与意志的气质与状态。“舌头是同耳朵说话;姿势同眼睛说话”因此有好些精细的人,他们的眼睛是看着人的脸与动作的,深知道这种观察的有用,因为他们的能力大半即在于此;而且我们也不能否认这是虚伪重要的揭破,与办事的重要指示。

后面的那一部分,关于感动,还没有集成为一种技术,却只受到了散漫的处理;并且是与前面的那一部分同样的又分为两部分,他们彼此的关系也和他一样,不过是把方向反了过来。因为这种研究是双重的:他或是研究怎样或到怎样的程度,身体的气质与状态确实改变或影响着心理;或是研究怎样,或到怎样的程度,心理强烈的情感或忧虑确实改变或影响着身体。在前的这一部分会被作为医学的一部分与属件探讨与研究;但是更普通的作为宗教或迷信的一部分。因为医师在疯狂与忧郁等症候上处治疗心理之方;并且还谬托投药以快心神,增勇气,清神智,强记忆等与这同类,但达哥拉斯的学派,摩尼派耶教中的异端派的异说,谟罕默德的法律中关于饮食的顾忌与迷信和其他的养生法,都超越过了适当的界限。同样的,在摩西的律法中的仪式,禁止食血与脂肪,在肉类上分辨兽的洁与不洁,是多而且严。不但如此,就是耶酥教本身虽不受着仪式的云雾的障蔽,但仍用着断食禁酒与别种使身体消瘦与屈辱的方法,把这些作为真实有用的事,而不仅是仪式上的事项。这些规定的根本与生命,就是看到了心理状态对于身体状况的这种依赖。如果判断薄弱的人,以为这种心理从身体上受到的痛苦,不是可使灵魂的永生发生疑问,就是可以减损他超越的地位,他可以从容易了解的事例上得到教训,就是胎儿受母体的影响,但是仍可与他分立。而最专制的君王,有时为他的臣仆所引道,但仍不是服从。至于相反的知识,就是心理的知解与情感在身体上所有的影响,我们看到凡是有见识的医生,在为他们的病人规定饮食的时候,总以为心理的症候在增进或阻碍治疗与恢复上有很大的影响:关于想像的研究就是怎样与到怎样的程度,他改变想像者的身体,尤为深邃与有重大的价值,因为他虽有一种显著的能力来伤害,却并不因此也有相等的力量来扶助。如同人的不能因有可使健康的人忽然死亡的疫气,就结论也有能够把病人立即治愈的有效的空气。但是这一部分的研究有极大的功用,因为困难与深奥。但是对于所有这种互相影响的,关于心身的应合的学问,研究心理的各种官能,在身体的机构上寓在的部分的那种探讨是最有必要;这种知识,前曾有人尝试寻求,现时是在辨难中,但是值得更精密的探究。柏拉图的意见,他把理解位置在脑里,憎恶位置在心里,色欲位置在肝里,是不该轻视的;但是更未可赞许。所以我们组成了关于人的全部天性的探讨,作为应该单独处理的一部分知识。

关于人的身体的知识分类,同关于身体可欲状况的分类一样,对于后者,前者是一一相应的。人体的可欲状况有四:健康、美好、力量与快乐,所以那关于身体的几种学问就是医学,或治疗的技术;健身术,或活动的技术与快乐的技术,塔息陀很正确的称为受过训练的奢侈。人身是自然中所有各物里面最容易受到治疗影响的,不过那种治疗也是最容易有误的。因为人身同一的微妙实可产生很大的可能与很容易失败;因此这种探究应该更加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