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彼岸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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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满腹珠玑晨跑

“快点滚出猪圈,马上去晨跑,迟到就等着今天的丰厚‘奖励’吧!”一个带着威胁语言的中年女人在走廊以内高声喊道。

更讽刺的是声源处旁边还贴着“禁止高声喧哗”,“禁止吸烟酗酒”……之类的标牌。

????随着声音在走廊中回荡,原来幽静的走廊变得音波阵阵,穿透每一层墙壁,越过层层阻碍,从一个墙缝中渗透到另一个墙缝内,最终定格在宿舍,震动着正熟睡的每一个人,这声音就像一道炸雷在他们耳中、心中,由外而内刺激着他们的脑神经,使他们不得不被“震”醒。

紧接着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还没等宿舍的人回应,房门就被人从走廊内打开。正忙着穿衣的众人,赶紧扯被盖裹住身体,以免外露。?“扯”和“裹”这两个动作,早、中、晚皆在进行,众人已是练得炉火纯青,纵然失忆,也不会对“扯”和“裹”这两个动作感到陌生与不闲熟。

宿舍门中会伸进一个中年女人的头,打量房间每张有人睡的床,然后很不满的“泼”出几句话,再左右摇头,很神经的模仿小孩“嘟啷”的声音,趁其不备,大口一张,嗓门大开:

“吼,你们耳聋吗?听到喊话还躺在猪圈?”

接着说话的这人会头发一甩,狠狠一拍宿舍门,有时候会用脚踢宿舍门,拳打脚踢宿舍门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她发泄完心中的“怨”后,缩回那张怨气冲天的脸,扬长而去,准备到下间宿舍重复着刚才的“礼貌”语言与动作。

宿舍众人怒目圆睁,敢怒不敢言,等那张丑恶的脸推出房间后,离宿舍门最近的那人会轻轻将宿舍门关闭,众人才继续穿衣、叠被子、收拾床铺,打扫房间卫生。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跑步起点处,等待着晨练的开始。

晨练,顾名思义,早上的锻炼。

有时候晨练是做操,有时候是跑步,还有的时候比较特殊,就是不练,例如:早上下雨,地上有水,就不锻炼。而是把锻炼的这段时间用来打扫卫生,打扫卫生的那段时间就用来自由玩耍。

近一周以来进行的都是晨跑,今天早上也一样,不过今天早上的气氛不对劲,时常有人掉队,男生队、女生队都不例外。

每天早晨6:30开始的晨练,这个周是由一个外省志愿者带着所有人进行晨练,他会提前领队开跑,也会6:30后领队开跑,从不按照常理出牌。

赵道,一个十八岁的男生,身长体瘦面憔悴,足有1.75米,在这个年龄阶段,大多数正常人的体重都是130斤左右,然而他的体重异于常人,上次体检才114斤,确实偏瘦。

按照他这个年龄是不能待在这个团队中的,所以最近一直在精细考虑,什么时候离开,今天终于下定决心,打算离开。

起床时,听着从楼上传下来的脚步声毫无次序,他知道,这是马上要排队跑步,从脚步声判断出,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赵道哥,距离跑步时间还有三十秒,赶紧起床,若是迟到,真的就应验那老巫婆大妈说的话,她想让咋们迟到,咋们偏偏逆其道而行,绝不让她逮着机会”说话的人是韩叙,赵道的好朋友,稍微矮些,已同寝室住三年。

??韩叙说话人如其名,比较含蓄。

韩叙边说边穿衣,转眼已穿带整齐,被盖也三下五除二的叠称展。

???“嘭”一切整理完毕的韩叙,从床上直接纵身跳到地上,顺手弯腰将运动鞋拿到脚边,脚趾头刚到鞋子,就一溜烟的走出房门,鞋子与地面接触,“啪嗒、啪嗒……”

“赵哥,十秒还没到起跑处,你要有心里准备哦!”走廊内韩叙的话传进赵道的耳朵。

赵道睡的是上床,看着韩叙火急火燎的离开,他赶紧整理内务,也跳到地上,把运动鞋当拖鞋穿着赶向起跑处。

“嘣”的一声,赵道刚起床几十秒,还没从梦中彻底醒来,入眼处模模糊糊,因跑得太快,一下子刹不住,撞在寝室门上。

“哎呀”,赵道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不管不顾的继续向着走廊出发,全然不顾额头上已挂彩。

“咚、咚……”运动鞋和脚在与地面的接触的声音,响动走廊。赵道跑得极快,脚上的鞋子在跑动的过程中,缓慢的穿在脚上,就只差鞋带未系。

跑到楼梯口,赵道手扶着扶梯,蹲下以最快的速度将鞋带绑好,接着站起身来,看到楼梯对面玻璃里有人影闪动,顿时知道晨跑已然开始。

赵道撒腿,一步跨四个台阶,继续向前,一会儿就只有最后十二个台阶了。赵道感觉自己太慢,纵身一跳,腾空而起,十二个台阶在快速的退后。

“啪嗒”

赵道稳稳重重地落在地面,身子呈半蹲形式,马步扎得特别稳。站直身子后,赵道抬左脚“咔”的一声,跳楼梯的余势未灭。太心急的赵道右脚承受不住重力,脚螺被扭伤,骨头轻微错位,感觉热热的,比原先胖了不少。

赵道没有办法,只能先处理新伤。

还好,并不严重,今天的跑步可以继续。赵道一瘸一拐小跑着去追已经开跑的众人。一般人起步跑都是先慢跑,赵道虽然脚扭,但追上前面的人不是问题。他担心的是待会儿正式跑起来后会跟不上队伍,心中暗道“为何下决心离开,就那么倒霉,难道老天都让我走吗?”旋即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啊。

“赵道,给我跟上队伍,小心皮子挨揍”队长威胁的声音将正思考问题的赵道喊醒了。

“我有掉队吗?”赵道用不耐烦的声音反问,赵道一向都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还治其人之身。刚才队长那没礼貌的警告让赵道很不舒服,现在他的位置是最后一个,但并没有掉队。

“哼”队长一声冷哼。随即他放慢速度,故意落后和赵道跑在同一位置,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记住,今天你晚到了几秒”

“你想公报私仇?不要忘记,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中,”赵道倒也不惧这个整天不负责任的队长。

“好,那咋们走着瞧,记住我是队长,这里我说了算。就凭队长这个身份,我说的话就比你说的话更比容易让人相信”

“那你也记住,这儿不是你家,我们内部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赵道回答后,主动远离队长,跟近前面的那个人。

今天早上的天空盖着一层密布,曦阳无法穿透密布进入天地一丝金光,故而今天早上跑步是极为凉爽与畅快的。

“嗨!子涵,我有一件急事告诉你,想知道吗?”赵道神秘兮兮的问陆子涵。

陆子涵微微一笑,冲赵道点了点头“道爷,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队长还在后边呢,我们尽量少惹,等他走后,好好庆祝一下,他这牛脾气,谁摊上都会倒霉呐”。

“你们干嘛呢?有话滚出去说完再回来跑”队长一脸厉色。

陆子涵脸上呈现慌张慌张之色“没,没什么”

赵道则是自言自语的“起步跑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的时间是自由冲跑,有些人管不着”。

“不好意思,我是队长,这个队归我管,我想怎样让你们跑,你们就得给我怎样跑”。

“你还知道自己是队长,告诉你,少拿队长这个职位来压我”。

赵道快速说完要讲的事情后,主动躲开队长和陆子涵,一来怕队长找陆子涵麻烦,这二来嘛!赵道要把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告知其他人。

这次赵道一口气跑到最前面,虽然是自由冲跑的时间,但大多数人不会真的在起跑后几分钟就冲跑。

起跑路程是有规定,只跑五百米,跑到相应路段就可冲跑,每天跑到那个路段就冲跑,这点时间意识大家还是知道的。

队长看赵道跑到最前不搭理自己,也没必要再去触他人怒火,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家清楚。赵道早上迟到的事情他心中也记得,到时候施加惩罚便有正当的理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切手到擒来。

想到这儿,他斜瞥了赵道一眼,眼神中充满暴戾,恨不得现在就将赵道吃掉,他是队长,容不得别人侵犯自己的尊严。

赵道超过第一人,今天跑在最前的余榆亮,身材体胖,典型的肥头大耳,他能跑在最前面,也着实不容易,平时吧!和赵道是铁哥们儿,两人在学院被众人称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胖瘦二仙”。

此时的余榆亮满头大汗,穿着的红背心都被淋漓大汗泡得湿淋淋的,最可笑爱的是他的肥肉一波一波的动,完全是一副拼命的跑法。

“嗨,亮哥,你可够努力的了!不要强迫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知道吗?适当的压力固然有助于成长。你看,就像我,身长体瘦,从不会埋怨,咋们是同班同学三年的人,我什么样的作风,你最清楚……”

“打住,啥事,直说,你我兄弟何必这般卖弄?”

赵道跑到余榆亮的前面,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楚的话这般说,然而还没说完,余榆亮就打断了赵道的自述。

“我要离开学院了”

“要去哪个学院?”

“不是转学院,而是今后不再回学院”

“你小子,够狠,抛下我们几个哥们儿自己开溜。什么时候走通知一声”

“今天就走,车票已经准备完毕”

“祝你一路平安!不管你在哪儿,今后我们是朋友”余榆亮说完话后拍了拍赵道的肩膀。

随即赵道却打趣的祝福一声:“祝你心想事成,赶紧找个女朋友结婚吧!哈哈……”赵道祝福完毕后,感觉跑步渐渐困难起来,右脚错位处一团火热,仿佛熊熊烈火燃烧,跑步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不行,不能让他们看到我难受的样子,今早是我最后一次晨跑,不能就这么错过与他们同行的机会”赵道心中这般说道。

跑着跑着,赵道终究还是落后,除去和赵道玩得比较好的几个人故意停下来关心他外,其余的人皆是一往无前的前进着,有些甚至连打招呼都省去,无视赵道的存在。

平时赵道是一个体育健将,无论跑在哪个位置,都会友好的和旁边的人打招呼,今天因为要离开,下楼梯走得太急,脚扭伤,如此便被冷落。

赵道要离开学院的事情大多数人已知晓,很多嫉妒他以前辉煌的人正暗暗心喜,曾经的恭敬变成了如今的排斥,这让赵道内心很不舒服,落井下石这个成语在心中徘徊,终于看清有些人的真面目。

“哎,算了吧!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或许社会上就有这样的人吧!当你没用了,就无情的抛弃,有助于人时就过来巴结。”赵道轻叹,如今他有所明悟,只希望真正的好朋友不要让自己失望就可以,其他人尽量保持距离,该交集的,深交。该远离的,立刻断绝关系。

赵道抬头看了看和自己一起奔跑的朋友:陆子涵在和队长谈着无聊的话题,显然是在分散队长的注意力,韩叙在自己左边,余榆亮在自己后边,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