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曦,起床了”早上八点钟,孙路璐睡到自然醒。等自己将一切处理完毕后,才叫自己的儿子起床,今天的车票是九点,所以八点起床再合适不过。
“嗯呀!妈,我还想睡觉。”小家伙从睡眠中醒来,嘟着小嘴不满的要求还要睡,两天的奔波有些大人都熬不住,更何况是小孩子呢!
“熙曦最听妈妈的话,来,穿衣服。今天要见到外婆外公,好不高兴啊?”孙路璐从衣架上拿过小家伙的衣服,给他穿上。
“妈,衣服好冷,窗子上有冰花,是不是下雪了”熙曦穿衣服时感受到衣服的寒冷,有些不满。
“妈,外公外婆长啥样?”熙曦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有些好奇的问自己的妈妈。
“先穿衣服。等见到不就知道了吗?”
“嗯啊!好吧”小家伙伸了一个懒腰,很爽快的答应。
穿完衣服后,孙路璐照顾自己的小孩洗漱,在没行李的情况下,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八点二十左右,两人洗漱完毕,来到旅馆结账处,拿走押金,开始最后一段新的旅程。
随便到汽车站外围买点早餐,拿在两只手中,吃完后准备上车。
“为什么我们相遇网络?为什么要拿虚拟对待我……我和你相爱网络里,爱来爱去都变成回忆,你的心我最懂,你哭泣我陪你……不管风风雨雨,不问明天在哪里?我都会永远陪……”电话铃声带着震动响起,好一会儿后孙路璐才把手上的食物解决完毕,腾出手接电话。
为什么这首歌是孙路璐的来电铃声?或许就是纪念曾经美好的爱情,或者纪念现在的悲伤吧!又或者两者都有。
“喂!爸!我们买的是九点钟的车票,今天十六点就能到,你们晚点来接我都行,因为路上可能会堵车……”
“璐姐,你是璐姐吗?”一道声音响起,孙路璐转头四处张望,最终在一张汽车上找到声源处。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脸面消瘦,有些憔悴,看起来好熟悉的样子,应该见过。
“爸,先挂了,我们回家再说。我这边熙曦在吃早餐,手太脏,我要给他擦手呢!好吧,您先挂”孙路璐接到自己老爸的电话,说了下午十六点三十准时到车站接自己和熙曦。
“璐姐,我先坐车走一步”那面容消瘦十八九岁的男子见孙路璐没时间,就道别。
“你不是六年前就走了吗?对了,我记得你的名字叫……”
“嘀嘀嘀……”
孙路璐还没说出男子的名字,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就此离开。
“老板,卫生间在哪儿?不对!洗手间,还是不对,应该说厕所,还是不对,应当问水管”每个地方讲话不同,在大城市,卫生间、厕所、洗手间、WC讲的大概是同一个意思,而在小城市,厕所和洗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一个表达不清就会出笑话。
这边孙路璐太久没回,忘记许多专业术语,还好说出的那刹那,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改口。
“小姐,你到底是找卫生间还是厕所?又或是洗手间和水管?要厕所和卫生间都没有,若是要洗手间和水管,我们这儿有”老板追答。
“果然不一样”孙路璐心中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刚才是我失言,我要找的是洗手间”孙路璐连忙向老头道歉,并且问出自己问题。
“上楼左传,有一间门上写着‘洗手间’三个字,尽管上去吧!”
“谢谢哦!熙曦,走,我们上去洗手”孙路璐拉着儿子的小手上楼,果然看到‘洗手间三个字’于是走进去,里面有洗手液,并没有在洗手间。
几分钟后,孙路璐拉着自己的儿子从洗手间走出,原本油腻的手,如今洁白无暇,走下门时,不忘记道一声“谢谢”。
时间飞快,还差八九分钟汽车就会启动,这个时候两人是该去坐车的时刻了。
“坐车,美女,到哪儿?私家车,坐不坐?”旁边许多人说出同样的话,不过孙路璐没有搭理,因为没有职业证照,很多人都不敢坐陌生人的车,考虑安全问题,谁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作为赌注。
母子俩坐上车,汽车里面的味道不好闻。若是在大城市,这种破旧的汽车根本不会存在,可这是小县城的车,不得不坐,无可挑剔,这就是这里最好的车。
“拿出车票看看坐错没,哎!你的车票拿来我看看”检票员看着孙路璐,叫拿出车票看。
“姑娘,不好意思,你坐错车了,麻烦你到后面那张车去”女检票员对着孙路璐说道。
“检票员大姐,这票上面的车牌号就是这张车的,怎么会坐错呢?”孙路璐赶紧问,要不然真的会坐不到车的。
“哦!车牌号啊!这是小县城,不讲究这些的,你只需要买几点的车,到时间坐上就是。你看,你的车票是十分钟后开,你去坐后面那张车,正好合适,后面那张设施要好些”这女检票员看孙路璐像个外地人,认真的解释给孙路璐听。
“谢谢啊!第一次来这儿探亲,所以对这边的一切都不太熟悉,谢谢提醒”孙路璐赶紧答谢,毕竟人家和气致祥的给自己解疑答惑,现在这个年代能够和声和气说话的人实在太少。
“姑娘不用谢,赶紧去吧”
“好的”孙路璐带着熙曦起身来到另一张汽车,他两刚走出,就有两个人上车接替两人的位置。
“还没临近魂牵梦绕的家乡就变化那么大,真到那个地方,不知道会变成啥样?”孙路璐心中想着。
走上另外一张车后,孙路璐连忙拿出车票问开车的师傅,深怕自己再次坐错。
“师傅,请问我要坐的是这张车吗?”
“姑娘,就是这张,你坐对了,赶紧找位置坐下吧!”
“可以随便坐吗?”
“这是小县城,谁先上车,谁就可以挑选自己的位置,我看你带着孩子,不如到最前面的一号二号吧!”
“好的,谢谢师傅”
“不用谢”开车师傅转头看向车窗外,回答孙路璐的话。
坐车的人陆续上车,十分钟后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开车的师傅的喇叭声响起,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朵,这是给还没来坐车的人放信号,一分钟之内赶不到,车就会启动,不再等人。
一分钟过去,无人来。司机启动汽车,出战时将检票全部交给门卫,接着开始行驶,大巴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给众人一路看风景的机会。不过现在还行驶在城市中,还没出城。
行驶到加油站的分叉路口,一个男子向着汽车招手。汽车师傅摇手,表示坐不下了,不便搭人。
“他好像拿着车票的”孙路璐看男子手中拿着类似票之类的纸张,猜测那个应该是车票。
“是吗?等我停车看看。”说完后,司机停车,那个男子提着行李小跑着到汽车这边。
“你有票吗?”司机毫不客气的问道。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拿出一张车票,的确有票。
“以后记住,不能在半路坐车,若是让我遇到,直接掠过”司机有些不高兴。
男子赶紧点头,表示以后不会错过车的时间。
“是个哑巴”孙路璐看男子的表情,和娴熟的点头方式,立刻就猜出。不过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好,赶紧住口,若是让男子听到肯定会生气的。就比如说你是一个保安,你希望人家叫你看门的还是保安?答案肯定是尊敬的称呼‘保安’。
汽车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一路上属于小县城的自然风光应有尽有,对于孙路璐这个在大城市住三年的人来说,能够回家一览家长美景,是心满意足的。
突然,司机停车,他看到前面有两个人招手。
“怎么会停车呢?先前不是说不搭人吗?”孙路璐不解。
“到哪儿?”司机脸色略带高兴之色。
“舆嵉县”男子回答。
“一个人四十元,规矩你是知道的,没坐位”司机提醒。
接下来那两人付钱过后,司机笑脸如花的接下八十元,叫他俩站着,若是有人半路下车,他们可以顶上,不过既然众人选择买票,那么半路下车的机率微乎其微。
舆嵉县正是孙路璐要去的地方,她看一眼两人并不认识,毕竟舆嵉县还是挺大的,除了先前未上车看到的那满脸憔悴的男孩外,其他的到现在自己都还没见到一个熟悉的。
汽车启动,那两人在车上站着,晃动不已。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到舆嵉县汽车客运站。车上依然无人下车,两人也只能站着。
“喂”这个时候司机的手机响起。
“什么?加油站,还有五六分钟就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开着车,没时间,你先等着”司机说完后不等那边的人回应就把电话挂机。
“亲戚,又是亲戚”司机不满。
行驶五六分钟,果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加油站。汽车到加油站停车加油,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加满。
“喂,快点,再不来我走了”司机很不满的说道。
“二哥”这个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提着一大箱行李从车这边走过来。
“不要废话,赶紧上车”司机淡漠的说道。
少年也没在废话,上车后一大个行李箱搬不上去。
“二哥,帮忙”
“记住,以后要带这么大的行李箱!坐车嘛!我就不要你的钱了”司机脸色还是淡漠的说道。
“我妈说你是开私家车,所以叫我无论如何都要把钱给你。”少年说道。
“好吧!既然伯母发话,那么要三十元的车费,我只收你十元钱”司机脸上终于浮现笑容。
孙路璐想起三次上车的人,第一个有车票招手示意停车,司机毫不客气的问,并且还不想停车,没任何礼貌上的顾忌。第二次停车,是主动停车,司机脸上表情先是微笑,然后才是笑脸如花。第三次是眼前的少年打电话给司机,听称呼两人是亲戚,而司机脸上表现的却是淡漠之色,当听到给钱是才露出笑容。
从这一个司机的表现上来看,可以预想其他司机的行为。或许这就是小县城的共同特点吧!若是在发展高的城市,除非车中有空座位,要不然司机是不可能停车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汽车的行驶,终于到进入舆嵉县内,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到。
“妈,等一下见到外婆,我送什么给她老人家?”熙曦从上车开始,便朦胧沉睡,到现在终于醒来,可以预想,小家伙的睡着甚浓。醒了的第一句话就是送礼物给外婆,谁听了都会感动的。
孙路璐摸着熙曦的小脑袋,爱抚的轻声细语“熙曦,外婆不要你的礼物,你去看外婆,就是最好的礼物。”
“妈,那你是不是要把我送给外婆?”小屁孩有些惶恐的看着孙路璐。
“熙曦是妈妈的宝贝儿子,妈妈怎么会把你送给外婆呢!是不是?”孙路璐看着儿子,有些好笑,这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思想呢!
一个小时迅速过去,终于到终点站。孙路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自己的母亲还能是谁?熙曦还在车上,看到自己的母亲指着自己外婆,立马就喊,只不过似乎听不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路璐的母亲从来就没看到过自己的外孙。
两人下车,孙路璐故意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喂,妈,我们到了,等下就去你那儿。我和熙曦看到你了,先挂了,我们马上过来。”
两人下车走向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这老妇人大概在五十岁左右,脸上皱纹显露,头发挽在发簪上,白发凸出。穿着朴素无华的青衣,明显脱色。身高不过一点六七米,这个身高在在老人中算是比较突出的。
“妈”孙路璐走近自己的母亲,轻声呼唤。两人相对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声‘妈’足以抵过万千语言,孙路璐与自己的母亲对视,隐约间可以看到两人眼中有光华闪动。
“小璐,这几年你受苦了!是爸妈不好,让你嫁到远地方去”老人家说完这句话时擦了擦眼角。
“外婆”这个时候熙曦呼唤,缓解两人的忧伤。
“哎!孩子,外婆抱抱。”
“妈,熙曦重,回家再抱。”
“好吧!你爸爸也来了,他在车上,我们去坐他的车”老人家欢喜的牵着孙路璐。
三个人形成一道优美线,老人牵女儿的手,女儿牵着自己儿子的手,外孙女儿都在,儿孙满堂,老人家怎么能不高兴呢!
三人约莫走五分钟左右,到了一张银色小车面前。车里坐着一个年方约五十岁的老人。老人头发微卷,众多黑发中,几卷白发尤为耀眼,脸上的皱纹代表着沧桑,黑色的经?衣服褶皱明显,一条裤子盖过老人黑色布鞋。
这个时候,老人看到三人走过来,便知道这是自己三年没见的女儿,于是赶紧下车,整理自己的衣衫,深怕女儿看到自己劣迹一面。
“璐璐,是璐璐吗?”老人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于是声音颤抖的问。
“老头子,我来接人,这不是我们的女儿还能是谁啊?”老头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已看清。
老人站起身来,有一点七五米左右,也怪不得孙路璐的身高会达到一点八米,两个老人年轻时,定然也是“高人”,俊男靓女。
“璐璐,你总算回来了!长高了,都比爸爸高出太多了。这几年你在那个龟儿子家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上车,等一下我叫你妈做你最爱吃的凉豆粉给你。”老人口不利索的给自己的女儿说道,那样子简直感人肺腑。
“好,回去妈做饭给我们吃”孙路璐看到两个老人,泪眼朦胧的回答。
“爸,你累了!让我开车吧?”孙路璐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一脸真挚的磨动方向盘。
“璐璐啊!这边变化太大,你赶了三天的车程,自己也累了。还是让老爸来开吧!再说,这边改变真的很大,回去等你熟悉了再开”看着老人如此坚持,孙路璐只能放弃开车的想法,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退到副驾驶的位置。
孙路璐姓孙,子随父姓,她的爸爸自然也姓孙,叫孙烨迢。孙路璐的妈妈则是姓冯,叫冯雪苒,两人有一子一女。
女儿就是孙路璐,儿子叫孙斌。女儿居小,儿子稍大。是个有家庭的人,在外工作,每个月收入五六千,是私立学校的教师,二十六岁,有个男孩,今年两岁。孙斌的老婆是个医生,两人不同职业,却可以走在一起,这确实是个奇迹。
孙斌听说自己的姐姐不如意,曾亲自到那个男人家劝说,后来觉得不能介入两人婚姻中,便不再管这件事,就此离开。
这次孙路璐回家,孙斌也在学校请假带着孩子老婆回家,看看自己的妹妹。
孙路璐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大嫂和大哥,?大哥忙着做饭,大嫂带着孩子在玩,她们家其实挺宽敞的,一栋三层的小楼房,一楼是小卖部,二楼做饭吃的地方,同时也是老两口住的地方。
三楼一般无人住,因为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偶尔回家,就住在三楼,老两口闲着没事做会去打扫房间卫生,三年不曾回家的孙路璐私有房间,还保持着当初的原样。
“小妹,回来就好。先坐着,等下就吃饭”大哥孙斌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妹妹,脸上带着忧伤与憔悴,作为大哥,知道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嗯”孙路璐只是轻轻答应一声。
“若竹,陪小妹聊聊天”其实不用孙斌喊自己的老婆,尹若竹就已经走过来,挽着孙路璐的手就走到三楼去了。
尹若竹就是孙斌的老婆,自结婚以来,两人感情一直很好,自己男人想些什么?作为他的老婆,岂能不知。
“嗯哼嗯哼啊!”一个两岁的小孩,看着自己妈妈走了,就坐在地上哭。
尹若竹赶紧走下楼梯,抱着自己的儿子,亲切的哄到“小骛乖乖,妈妈和小娘有事,不哭,等下妈妈买糖糖给你吃。”一听到糖糖两个字,小家伙显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本来脸上还留着眼泪,立马就笑容可掬,惹人喜爱。
小孩子的脸就是这样,说变就变,有东西哄着的就笑。这个时候,另外一边孙斌走过来,从尹若竹手中接过孩子,抱着转了一圈,逗得小屁孩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