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彼岸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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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满是垃圾的游乐场

虽然荀征处在比较尴尬的位置,但他还是要开口解决这场僵局。这是他作为一个领导人的权利,有些时候可以靠别人解决麻烦,有些时候必须靠自己,现在他就必须靠自己,既然要走,那么就要走得让人佩服,让人看得起,走得让人过目不忘,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要做聪敏事。

“各位,是我的的不是,在这儿,我给大家道歉,请大家能够原谅,这件事我一定会报告给上级的,这是我的义务,作为大家的父母官,这些是我该做的。”荀征诚信道歉,这下的危局解除。

一个领导人给一群农民工道歉,这只有大义的人才能做到。道歉不算什么,丢人的是赌得起,输不起。有句话叫做人可以愚,但不能蠢。意思是不知道的事情,做错了,就会知道改正。蠢的意思是明知道错了,却不知道改正。愚蠢二字加起来就是知道做错,还死不悔改。

荀征的大义得到大家的理解,于是纷纷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表明大家都有错,不必客气。农民就是这样的,愿意吃亏,但不愿意受气,有的时候和农民讲话起冲突,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让大家都有路可走。

“好吧,我们跟着荀大领导走,什么我们都听他的,只要他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有人说出这句话,得到一些人的同意。

“依我说只要能帮助我们就行,尽力而为,若是做不到,好意我们心领,毕竟人都是只能做量力而为的事情,超出界限是很危险的。”农民工中又有人这样说,表示理解荀征的难处,只需要他量力而行。

荀征站在远处愣住了,这次发愣不同以往。他没想到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只需低个头,往树干下轻轻一爬,事情就能解决。原先农民工在他心中,是一帮不识大体的蛮人,一群无文话无教养落后者,现在一看,谁才是真正心胸狭窄,狗眼看人低的人,太明显了。

这次他意识到自己要学的知识还有很多,在书上学的知识太少,社会才是一门重要的学问,人心才是变化莫测的吉良。来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曾经的自己,这次他来得不亏,对他日后升级有些重要的奠基。

他终于看清人心,接触的人越多,就能看出不同的人心。以前他接触的都是口不对心的人,当着一套,背着弄得你,随时都可能对自己不利,而现在,也好像对自己不利,但是自己先得罪人家的。

这次还是村长带路,一路上走得格外安静。再也没了才来时的喧嚣与低声细语。十分钟后,大家跟着他走到了杨旭家,确切地说大家是跟着村长走,一起走到了杨旭家。

这是一栋两百多平方米的土房子,在农村是一大户人家,四面有着围墙,怪不得杨旭极力反对。杨旭家这儿景色秀丽,对面是山,在他家门口是一大片竹子,左右两边是树林,侧面种着粮食。

这么大的家业,换做谁都会反对的,这个时候荀征问道“杨大哥,你们家的房子存在多少年了?”他的称呼改变,言语不再带刺。

“等我想想哦!我的爷爷那一辈,不对,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传了五辈,到我儿子应当是六辈。”杨旭算了一下这栋土房子的年份,坦然说道。

荀征在心中算了一下,这房子的年份至少有三百年,想到曾经梁启超的儿子为了保存古建筑,而向当时侵略中国的外国人协商,保留古建筑,最终成功保留而闻名天下,对于梁启超儿子的这件事,他一直很赞同,时常想着自己也能做那样的人,梁启超家的人,各个都是一方明哲。

现在机会来了,他怎么可能让人家挖掉。对于城市来说,这就是古建筑,不可泯灭的的历史,这些地方没有被侵略到,保存得完好无损的建筑,或许以后可以成为别人登门拜访的重要旅游之地。

“你家的房子,我不能保证能保得住,但是我荀征一定会竭尽所能,保全你家的古房子。哦!不对。是竭尽所能保住你家的房子”荀征掷地有声的话声,激起大家的沸气,一股信任之力感染着大家,荀征的地位在大家的心理不知不觉间提升。

“谢、谢、谢谢荀大领导,这件事成不成,你的心意,我杨旭心领,你的事情大家也看在眼里,荀大领导以后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杨旭哆嗦着称赞,此时他的心被荀征折服。

“你不用谢我,这件事我们办好,你再谢我也不晚,把你的谢谢收起来,以后我办完事你再谢谢也不迟”荀征的心境在不知不觉间提升,变成一个切实际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好邀功希宠的荀征。

人的心会在一瞬间改变,这叫做心境的提升,一次心境的提升很难的。

“荀领导,在我们家做饭吃了再走吧!”杨旭诚信邀请,不过他的邀请不仅荀征不会答应,后面的一大群农民工也不会答应,大家都是农民工,土地还摆着需要人去耕呢!

荀征歉意的回答“杨大哥,对不起,恕不能让你如愿,此间事了,我得赶紧回去报告上级,让他们早作决定,到时候你们家的房子和大家修路的利益才能保住,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在你家吃饭而耽误大家的利益。”荀征说的是真心话,同时他也拿大家来压杨旭。

意思是后面的人都很忙,还要回家做事,人家能陪我视察,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不能再耽误人家的时间。

“既然荀领导都这样说了,杨旭,你就不要勉强了,赶紧回家做你该做的事吧!领导他们还急着回去呢!”说话的是村长,他这样说的意思很明显。

一来他知道荀征早就想回去了,这二来嘛!大家真的很忙,你做饭给领导吃,让别人怎么办?村长的话给了杨旭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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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昨天你们真幸运,山石滚落的时候,去了那片山脉”离荀征视察已经过去一天,众人送走荀征后大概是四点多,人家走了,众农民工自然就要回来,人全散了,各自回家。刚才说话的周鑫宇,他在为自己的大姐感到幸运,昨天一群人避开了必死的劫难。

“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姐福大命大,昨天的那些人全部沾着你姐的福气才没受到伤害呢!”周鑫宇的母亲责怪儿子,同时她的心中悄悄的为女儿和昨天去的所有人捏了把冷汗。

周馨雨和周鑫宇都没说话,自己母亲的性格,做儿女的早就摸清了。

“姐,我们家垃圾桶满了,好臭啊!走,我带你去垃圾场倒垃圾。姐,你肯定不知道垃圾场在哪儿,以前你走的时候,我们这儿是没垃圾场的”周鑫宇透出垃圾场的位置神秘,让自己的姐姐升起好奇感。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所说的垃圾场有什么特别之处,要是不能让姐姐惊讶,非骂你不可”周馨雨也被好奇所吸引,决定真的和自己的弟弟去倒垃圾。

她们家垃圾桶中的确有不少的垃圾,可这些垃圾周鑫宇一个人足以应付,哪需要自己再帮忙。

周浦东在捡洋芋,所谓的捡洋芋,无非是把大的个小的分开,然后放到不同的地方,这个的话只要是农村人都知道怎么做,暂时用不着周鑫宇,两个老人也随两个孩子去胡闹。

垃圾桶并不重,不过周馨雨还是为自己的弟弟减轻一半的压力,垃圾桶两人平分,一人提一半,这垃圾桶正是两人提的那种形式。

“周鑫宇,这不是去游乐场的方向吗?”在爸妈和外人面前,周馨雨都是称呼‘小弟’或者‘小宇’。私下里周馨雨却是直呼弟弟的名字,这样喊,两个人会觉得搞笑。周鑫宇也是同样的,私下里从来不会喊姐姐的。

每当周馨雨喊周鑫宇时,周鑫宇都会说一句“姐姐是在喊自己,真是个神经病”这让周馨雨有些无可反驳,那个时候,两人都还小,谁也说不听谁,两人的名字都可以骂,最主要的还是骂自己。

最后谁也不骂谁了,两人还是以名字相称,是非常矛盾的,后来周馨雨喊自己的弟弟时,会在前面加一个男字,而男同‘懒’,所以就叫懒周鑫宇。意思是周鑫宇比猪还懒。

姐姐是女的,就在名字前加一个女字,女同‘驴’,于是周馨雨就是驴周馨雨。意思是周馨雨的脾气比驴的还倔。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吵架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姐弟俩分开六年,有些事情忘记了,如今提起来,都是微微一笑适之。

懒周鑫宇没回答驴周馨雨的话,一个劲的往前走。

“好臭啊!懒周鑫宇,什么那么臭”驴周馨雨问道,她捂着自己的鼻子,因为前面有一股臭气浓重的味道,让她接受不了。

??要去游乐场,需要拐弯,拐弯过后就是游乐场。拐弯的周馨雨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快要哭了,猛一看,到处是废物,乱七八糟。以前周馨雨和同学们在一起玩的乐园,芳草青青,一片绿色场地,不需要任何人工的装束,就是一个美丽显眼的草坪,无人刻意的去整理。

在这个游乐场,春天可以看着小草芽儿露出地面,夏天可以放马在上面,顺便在上面睡觉,特别是周六周天,在这儿看书的效果特别明显,并非周六周日他们都会来这个草坪上玩耍,每一次都是一大群人。

秋天,这儿是村子里放干草喂牛羊的绝佳地点,是一个提供给孩子躲猫猫抓耗子的天堂乐园。冬天草料都丢在猪圈,羊圈,牛圈中了,这里就是孩子堆雪人的天地。

??我想问提到垃圾在各位心中是什么地位?

人们本能的反应就是厌恶,也难怪,看看吧,这个游乐场边全是污七八糟的垃圾废物,污水横流,腥臭难闻.如今天气暖和则更糟,苍蝇嗡嗡,蚊虫叮爬,一被惊动,“轰”地一下,劈头盖脸而来,令人作呕。

周馨雨任何时候对它们都是退避三舍,不得已从旁边经过,也都屏息快步而行,在城市,要是让居民投票表决垃圾池建在哪?相信没人愿意建在自家楼边。

为了改善城市的面貌,人们可谓煞费苦心,也卓有成效.从最初的自发扔成一堆,到简单地砌半堵砖墙一挡,再到简陋的有底没盖四下漏污水,直变到今天的带盖带脚踏板垃圾池。

周馨雨小心翼翼的走进曾经的游乐场,现在的垃圾场,她捂着鼻子,看着满地都是果皮、纸屑、包装袋,几乎连蚂蚁都没法过路,而她居然愿意走近,这是为什么?为曾经的游乐场告别吗?

周馨雨敢确定,城市的垃圾比这么多,垃圾箱也有很多,只不过箱外看不到半点污渍,箱体天天被清洁工擦得一尘不染.看起来的感觉的清爽多了,我们的环境也变得更洁净更和谐。于是,城市的人会自豪地说:“伟大的人们啊,我们改善了垃圾箱!”?

?????????是吗?在周馨雨看来,不是我们改变了垃圾箱。只不过干净了自己!垃圾箱依然,它们体内容纳的依然,他们的承受依然!那是人类自己无法也不愿承受的,那是它装着的垃圾。

曾有笔者路过一条小商业铺通道时,经常发现一个垃圾满得早已装不下的垃圾箱外周围散满了垃圾,一旦狂风吹起,垃圾就满地飞舞,可谓是一片狼藉。对此,笔者希望在此地的商家不要再往装满的垃圾箱里倒垃圾了,与此同时,环卫部门也理应多备一个垃圾箱,让装不下的垃圾有一个安身的“家”,不再“流浪”在外。

如今社会垃圾无处不在,人们制造垃圾、清理垃圾或者变废为宝,对垃圾的认识逐步深入,垃圾从阴暗污秽的角落登上。

变废为宝,重复利用,这是从好的方面发展,有锦上添花这种说法,以前这个词说的当然是好的一方面,而现在有些用来形容树上挂满各种颜色的纸袋,有人称为白色污染。

???据说意大利那不勒斯,当地居民点火焚烧垃圾,对政府处理问题的方式表示不满。目前大约有近万吨垃圾堆放在那不勒斯街头。

周馨雨走进垃圾堆中,后面懒周鑫宇喊道“驴周馨雨,要去干嘛?赶紧回来,会垃圾中毒的,里面臭气熏鼻,你这个从城市回来的人,居然跑到垃圾中站着,人家不认识的看到还以为你在捡垃圾。认识的人看到,会丢了周家脸面的”懒周鑫宇在后面喊着,驴周馨雨当作没听到。

懒周鑫宇感觉不对,赶紧跑进垃圾堆,把自己的姐姐拽出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都说你来肯定会惊讶的,那也没必要这么不要命的进入垃圾场吧”周鑫宇带着怒意,训斥自己的姐姐。

周馨雨刚才的失神,是因为她沉浸在曾经的回忆中,如今醒转,带着落寞悲伤的问周鑫宇“小懒,我们的游乐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六年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垃圾场呢?这是谁干的?政府怎么也不管管?”周馨雨抓着自己弟弟的衣服,失控的问道。

“姐,这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这儿是农村,政府管不着。你走后的一年中这里还是挺好的一片乐土,可有一次,不知道谁家把不用干草放在这里,之后一直没收,到夏天就腐烂了,当时很臭的,从那以后这儿就不是游乐园了,大家都在这里倒垃圾,久而久之,成为垃圾场是必然的事。”周鑫宇解释给自己的姐姐听。

“姐,这不比大城市,人家那些有垃圾车,什么时候都可以收走,你要实际考虑,我们是农村,不比城市,懂吗?”周鑫宇揉着自己姐姐的头,企图调动起她的积极性。

“以后这块地怎么办,若是垃圾万一堆到我们家那边怎么办?”周馨雨问出问题,等待自己的弟弟回答。

“姐,你不用担心,这儿离我们那里要用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肯定不会堆到我们那边的,再说了,真的到那时候,又不是我们家住在那儿,这垃圾要到也是先到别家,我们家在最边上,懂吗?姐姐,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竟然连这些都想不到”周鑫宇带着淡淡的不屑,讥讽自己的姐姐。

“小驴,我说的是万一”周馨雨再次提醒自己的弟弟。

“姐,哪有什么万一,照你这么说,万一以后就没人往这儿倒垃圾呢!”周鑫宇用无赖的招式,终于击败自己的姐姐。

“好吧!不和你争论了,以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等以后真的发生了再说吧!”以周馨雨的性格,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可今天她太伤心了,太绝望了,对一切都失去的兴趣。她的世界中,天地变得昏沉,自己变得黯然。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最怕对自己没有信心,心死了,肉体还活着,那我有什么意思,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周馨雨不是心死,而是对家乡绝望。

曾经的山,泥血长流。河,污浊死沉。地,占满垃圾。

一切都变了,变得可怕,变得毫无拮据。

“姐,太臭了,赶紧回家吧!我可不想因为你一大一点,带着一身味道回家,让爸妈闻到,我肯定要倒霉”周鑫宇表现出害怕的模样,让自己的姐姐同情一下,可怜可怜不要连累了我。

“走吧,以后倒垃圾还是你来吧!我不会再来这儿了,就让它给我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吧,这次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可以当作没来过。”周馨雨的心是悲伤的,这样有着回忆性的地方,她不想见到第二次。

周馨雨现在很害怕去熟悉的地方,因为有些美好的回忆,若是那些地方都变了样,变得就像河流和游乐场,哦!不,是垃圾场一样,估计自己会很失望的,还是给曾经留下好的回忆吧!让这份回忆永远保存着。

“小驴,垃圾桶你提着”周馨雨将自己的提着的垃圾桶甩给周鑫宇,她现在内心很烦,哪有心思去拿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些笨重的垃圾桶。

周馨雨走在自己弟弟的后面,她一步三回头,怕自己弟弟看到脆弱的一面,于是主动居后。在这儿她真的舍不得这片乐土,可现在呢!终于走到拐弯处,周馨雨再次回头,看了曾经的游乐园,现在的垃圾场最后一眼,旋即转身追上自己的弟弟,把最后对游乐场的留念隐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