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薛清遥本不想与伭泆说话,但是看着木几上的点心果品,薛清遥实在忍不住了,要知道,她都十几个小时没吃饭了,这会儿肚子正在唱空城计呢。想起顾绯给她买的好吃的就肉疼,还一口没吃呢,就让眼前这个臭家伙给扔了。
“咳咳,那个,我能吃点东西吗?”薛清遥小心翼翼地问。
而对方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冽的声音说出三个字:“不可以。”
“你!你怎么这么小气!”愤怒的火花在她眼里燃烧。
“本王小气?”伭泆语调微扬,眼角浮现一丝不屑。
“刚才你让本王等这么久,本王都未与你计较,知道吗,你可是第一个敢让本王等的人呢!”说话之时,伭泆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起了一丝涟漪。
”切!等一下会怎样呀?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薛清遥噘着嘴满不在乎地说。
瞬间,马车里的温度似乎低了那么一点。她怯生生的转头瞥了伭泆一眼,不巧,跟他对视上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他的眼里除了深不见底的寒意,别无他物。那种寒冷彻骨的眼神让薛清遥心底一颤。
伭泆绯红的薄唇掀起,用冷硬又让人不敢反驳的语气说:“你现在给本王闭嘴,否则,你就准备被本王丢下马车!”
他,真的很讨厌聒噪,尤其是对这个奇葩的女人,但是他没有发觉的是,对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的感情很容易表露。
“哼!”
虽然心里生气,但是薛清遥相信,像伭泆这样的人,肯定能干出把她丢下马车这种事,所以,她还是识相点闭上嘴巴吧。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一路马车摇晃,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停住了。
幽国皇宫已到。
“到了。”说完,伭泆就长腿一迈先行下马车。
“哦”薛清遥紧跟着下去。一走路头上的步铃还是哗哗乱响。
眼前,是一面宏伟的宫墙,正红色的墙面,墙顶是金黄的琉璃瓦,阳光下金色的琉璃瓦闪着耀眼的光,让人移不开眼,这宫墙与故宫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扇朱漆宫门,两旁各一尊石刻麒麟,门上悬着一块玄色大匾,端端正正的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天阳门。
不过,薛清遥并不认识上面的字,她只是在默默感叹这宫墙的壮丽。
“恭迎王爷王妃。”门口等候的一众奴才婢女们齐声道。
伭泆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变化,也不应声,只是径直往前走,但他注意到薛清遥还在对着宫墙发呆。
“你还在愣什么?”
耳边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薛清遥才从惊叹中回过神来。
“哦。”
她突然发现,面对着伭泆,她怎么只有说‘哦’的份儿呀,真是忧伤。
来不及多想,赶紧快步跟上伭泆。伭泆走路很快,她只能趋步跟着,头上的步铃又开始与她作对,这破东西还跟她过不去了。
随着奴才婢女穿过宽阔的石路,曲折的廊道,周围尽是奇花异草,脚下的路尽是玉砖铺成,砖上雕刻着莲花暗纹,廊旁缀着的是绢帘。亭台楼阁,玉桥流水,廊腰缦回,仅是皇宫外殿就如此辉煌奢侈,幽国的国力可见一斑。薛清遥对于这次宴会生出了一点期待,她很想看看皇宫内殿是什么样子。一想到实打实地感受皇宫,薛清遥忍不住有一点激动,不爽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吃东西了。这样的宴会,应该有很多好吃的吧,她一定要把落下的几顿饭都补回来。
俄而,他们就到了宴会大殿。
“泆王王妃到。”宦官尖细的嗓音响彻大殿。
伭泆才到门口,除了皇上以外,众人齐刷刷地站起来拱手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心下,薛清遥又小小的惊呼了一把,伭泆这个王爷的地位还真是高啊,在他向皇上行礼之前,竟然众人先向他行礼,真不知这皇上该有多尴尬啊。
可是伭泆却是一脸平静,显然早就习惯了。只是淡淡地说:“免礼。”
众人坐下之后,伭泆才向皇上行礼,微微弯腰颔首,拱手道:“臣参见皇上。”
皇上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泆王不必多礼。”
接下来就到了薛清遥,可她不懂这里的礼仪,纠结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办,早知道出门前就先问问灵儿了。
在她琢磨的空档,周围的人都向她行注目礼了,这王妃在磨蹭什么呢?
不管了,索性跟伭泆学吧。薛清遥也拱起手来,弯腰颔首脆生生地说了一句:“臣妾参见皇上。”
”咝!“
殿内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薛清遥还弯着腰站在那里,一头雾水,她又做错了?
天!谁能告诉她,她到底得罪了谁,穿越到这种地方来。
偏偏头向伭泆投去求助的目光,可人家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负手站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心里对伭泆竖起了中指,咬咬牙,薛清遥索性站直了身子,尴尬地问:“我,你们怎么了?”
“王妃可知今日面见皇上该行什么礼?”站起来说话的正是前尚大人楚砺,楚天香的父亲。
“我,不知道,我是跟他学的呀。”说着指了指伭泆,还瞥了一眼皇上,金色的龙椅上坐的那个三四十岁的男子。
那男子虽谈不上帅气,但是五官端正,眉宇间透出的英气昭示着他的身份。坐在这盘龙椅上,虽然还没说话,但却让薛清遥体会到了什么叫不怒而威。
皇上啊,那可是皇上,你以为闹着玩儿呢?分分钟掉脑袋呀,说真的,薛清遥有那么一点害怕。
“呵,王妃,先不说男女礼节之别,你作为王妃进宫谢赐婚之恩,应该行三叩之礼。王爷乃皇上特许行简礼,可王妃这般可是大不敬啊。”楚砺再度开口,脸上看似严肃,实际上心中忍不住得意,今天,他就是要让薛清遥好看。
“啊?”什么鬼,不就见个面吗,要不要搞得这么麻烦。
更要命的是到现在皇上都没有表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到底该如何是好,现在薛清遥恨不得脚底抹油快点溜。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小声地叫了叫伭泆,可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一点波澜都没有。
“薛清遥,你可知罪?”皇上终于开口了,摆明了人家现在很火大。
本来皇上就不喜欢伭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让王妃难看,不就是打伭泆的脸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