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毛主席那里,请示说:"到上海后停在哪里?"毛主席说:"停在上海郊外虹桥机场专用线,顾家花园就不进去了。"我说:"上海那边要通知,是不是通知王洪文?"毛主席说:"是。这个电话由你们打。"当时,陈励耘在我的房子里,我就只好在毛主席那里给王洪文打了1个电话。
9月10日13点40分专列由绍兴返回,14点50分抵达杭州站。在离开杭州去上海的时候,我们没有通知其他的人送,陈励耘却来了。陈励耘到车站后,不敢同毛主席握手,也不敢接近毛主席。他心里有鬼,当时表情很不自然。
他跟我握手时问我:"车开后,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上海?"我说:"你打电话给王洪文或者王维国,这两个人都可以,就说我们的车出发了,还是在那个支线上停住。"以后我了解到,陈励耘确实打电话通知了王洪文。
后来据陈励耘交代:9月8日晚上他有事,就是因为于新野到了杭州,于新野是找陈励耘布置任务的。但于新野有一些疑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于新野还追问毛主席到底在杭州讲了些什么话,陈励耘就把毛主席同他们的谈话内容报告了于新野。当时,于新野告诉陈励耘,要在杭州、上海、南京之间谋害毛主席。据我们后来了解到的情况,陈励耘在接待于新野的房子里,挂着一张毛主席像,陈励耘一看到毛主席像就发愁。
从后来"联合舰队"成员的供述和我们调查得到的材料看,他们准备采用多种办法来谋害毛主席。
第一种办法:如果专列停在上海虹桥机场专用线上,就由负责南线指挥的江腾蛟指挥炸专用线旁边飞机场的油库,或者向油库纵火。据王维国交代,他们安排由王维国以救火的名义带着"教导队"冲上火车,趁混乱的时候,先把汪东兴杀死,然后杀害或绑架毛主席。
第二种办法:是准备在第一种办法失败后采用的,就是在毛主席的专列通过硕放铁路桥时炸桥和专列,制造第二个"皇姑屯事件",然后他们再宣布是坏人搞的。硕放桥在苏州到无锡之间,他们已经到那里看了地形,连炸药怎么安放,都测量和设计好了。
第三种办法:如果硕放炸桥不成,就用火焰喷射器在路上打火车。周宇驰讲,火焰喷射器可以烧透几寸厚的钢板。朝火车喷射,很快就会车毁人亡。王维国、周宇驰等人也到铁路沿线看过地形了。他们准备从外地调火焰喷射器部队。由于我们行动提前,这个部队没有来得及调来。
第四种办法:是要陈励耘在杭州用改装的伊尔-10飞机轰炸毛主席的专列,由陈励耘负责在飞机上装炸弹。据陈励耘后来供述:于新野找他布置任务时,他曾提出杭州没有可靠的飞行员,于新野答应回去向领导汇报,派1个飞行员来。他们准备派谁呢?派鲁珉。鲁珉当时是空军司令部的作战部部长。陈励耘说:"那就好,那就干!"陈励耘还说,用飞机轰炸专列的办法是可靠的。9月9日,于新野在上海对王维国说:"我们这次出动飞机炸,除飞机上的武器外,还要再加配高射机关枪,用来扫射从火车上跑下来的人。"从这几种办法可以看出林彪一伙谋害毛主席的手段是何等阴险毒辣!当于新野同王维国一起策划时,王维国又提出,如果毛主席下车住在顾家花园怎么办?于新野说,他看了地形,如果毛主席住在顾家花园,可以把王维国的"教导队"带上去,在住地附近埋伏好,用机枪把前后路堵死,先把警卫部队消灭,再冲进去。王维国还向于新野表态说:"首长(指林彪)的命令,我一定执行。"于新野、王维国都认为,在上海动手,地形比杭州要好,对他们更有利。9月9日下午,于新野坐飞机回北京前,王维国同他一起又看过一次地形,他们决定就在上海谋害毛主席。
于新野一回北京,就到西郊机场向林立果汇报。林立果在西郊机场的平房和旁边的空军学院里都有办公室。那里是他的据点。林立果马上将谋害毛主席活动的进展情况报告给了在北戴河的林彪和叶群。这时,林立果和周宇驰对江腾蛟说,北线由王飞指挥,南线由你指挥,你要赶快回南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