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所谓幸福
九岁的何秋染把深紫的环戒戴进自己的拇指，抬头认认真真地望着床上的父亲，娇嫩道“爸爸，我会守护我自己，而姐姐，我会好好地守护着，直到有能力守护她的人出现，我会把姐姐的指环给那个人。”
“……妞……妞……”床上的男人瞪着水雾的眼，悲痛爱怜地望着那稚气娇柔的小脸，艰难地吐着音。
小秋染以小手包握住那僵硬的冰冷大掌“爸爸，我会保护妈妈和姐姐，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爸爸。”
“妞……”他最不放心的，是这个小女儿啊！他想守护他的两个女儿，直到有人出现有能力接手继续守护她们。可是，老天爷不允许呵……
他的小女儿呀，爱撒娇、爱让人抱着的小人儿，却有着早熟心智的小精灵，他放不下。
她以后还会对人撒娇吗？还会喊着要抱抱吗？半夜睡不着觉，谁给她提供温暖安心的怀抱，轻哄她入睡？有没有人给她她所要的爱怜？
*****
爸爸……
突然间就醒了过来。
一动不动地维持着醒时的姿势，看着从窗台映进室内的月华。
微微的风荡着淡紫的帘纱。
忘了拉上帘纱了，何秋染平静地想，好安静！夜深了吧。
好久都不再梦见爸爸了。
刚才好象梦见小时候赖在爸爸怀里，盛暑的夜在庭院里纳凉。爸爸宠爱的笑语和让人安心的怀抱，让她那颗小小的心塞着满满的幸福。
只是，梦中的微笑还残留在唇边，而现实却残酷地将其一一剥离。
怎么就清醒了呢？爸爸的笑容刚刚清晰却被切换到了现实的画面。
坐起身，扭头望了眼床头柜上的夜光小座钟。
凌晨两点了呵！
滑下了床，赤着脚走向房门。
阿慎，早就睡下了吧！
扭动门把，拉开门，迈出脚步，却撞入了熟悉温暖的怀抱。
“妞，你要去哪，这么晚了”韦慎扶住怀中娇软的双肩，偏移身躯。
客厅只留了盏莹黄的壁灯，但亮度足够使他清楚瞧见怀中人儿的脸。
泪涟涟的小脸蛋狠狠地击入韦慎的心，而那不断滴落的泪珠子让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何秋染仰起脸，眨了下眼，看到朦雾中那张熟悉的男性脸庞。
“阿慎……”
韦慎伸出一只手掌住怀里仿若被遗弃的小可怜般让他疼痛的小脸。
“别哭。告诉我怎么了。我在你身边，没事的。嗯，别哭。”
“阿慎。”
何秋染埋首让她安心的怀抱，双手紧紧抱住结实的腰身。
韦慎环住她的肩，轻轻拍抚“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天，她娇娇弱弱的嗓音让他觉得连呼吸都疼痛了。
她，是做了恶梦，被吓哭了吗？
韦慎持续着手上的拍抚，轻柔地呢喃着安抚的话语。
何秋染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不声不响的。
好久，好久。
韦慎偏头，低首望着靠在胸口的小脸。
何秋染闭着双目，沉沉静静的，仿若在沉睡的样子。
暗暗松口起，韦慎露出温柔的笑：真的是做了恶梦吧。
轻柔地把何秋染横抱在怀，韦慎轻轻地走入灰蒙的卧室，把她放在柔软的床上，想起身，却发现腰间的睡袍被何秋染紧紧抓着不放。
他刚想要拉开她的小手，却听到娇软的声音响起。
“不要走。”
“我不走。”
坐在床沿，韦慎拉下她的冰凉小手包握在掌中。
“把床头灯打开。”
韦慎望向昏暗中的小脸，她的眼仍闭着的。
笑了笑，他从不知道她的呓语这么的有条理。
“我醒着。”
轻柔的声音又响起，韦慎愣了一下，但很快地伸出手扭开床头粉色小灯。
低首，看到何秋染睁着水净的眸望着他。
韦慎露出温柔的笑，轻声到“我以为你睡着了。”
何秋染坐起身，投靠入韦慎的怀中，轻轻到“我梦见爸爸了，但一下子我就腥了过来。我好想爸爸。”
韦慎圈搂住怀中的柔软，静静的，不答语。
“爸爸不见了，我，好难过。醒来就我一个人，我好难过，你不在身边，我只好跑出去找你。”
“对不起。”韦慎轻喃道，他已经在房门外站了好久，只是没勇气进来。如果他早些进来看她，就好了。
何秋染在他的怀里摇了摇首，轻到“阿慎，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