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边读边悟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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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勤学好问扬长弃短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述而第七

孔子说:“三个人在一起走路,其中一定有人可以做我的老师。我选择他们的优点供自己学习,把他们的缺点作为自己的借鉴而改掉。”

【感悟一点】

博学如孔子者,仍然能够勤学好问;当然,也正因如此,孔子才成就其博学。当今世界,人们学习、工作选择面可以算是很宽广了,但因此也导致一些人自高自大,目空一切,总认为别人不如自己,没什么可学的;但同时,也有许多人盲目崇拜别人,对所谓“偶像”、“权威”五体投地,对其缺点短处却完全视而不见。这两种人,结果都会落得像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因为不管是盲目自大还是自甘卑下,都不会使人有任何进步发展。

陆九渊疑问“圣书”

好学好问而不盲从,能够在从先贤著作里汲取知识的同时,大胆怀疑其错误的地方,这是真正有心智、懂学习的人的共同之处。南宋时的心学大师陆九渊,正是靠对圣人之书的扬长弃短,来实现自己的非凡成就的。

陆九渊,字子静,号存斋,又称象山先生,南宋江西抚州金溪县青田人。其八世祖曾任唐昭宗之宰相,其六世祖于五代末避乱徙居,遂成金溪陆氏。从此,他们家族聚居,到陆九渊时,已成一九世共炊、人口逾百的大家庭。金溪陆氏由最年长者任家长,掌管大小家政。每年,家长都要根据家中子弟的年龄和才能等条件分派差事,或管田产,或管税赋账目,或管家务饭食,或管接待宾客,如此等等。

陆氏的家教极严,如果弟子有过失,家长要召集全族人口,当众批评教育;若不改过,当众责打;仍不悔改,则或交官府处置,或流放远方。由于家道整肃,州里闻名,被宋孝宗称赞为“满门孝悌”。陆九渊的父亲陆贺,赠宣教郎,以“究心典籍,见于躬行”著称。

陆九渊自幼颖悟,性若天成。三四岁时,经常服侍父亲,极善发问。一日,忽然问道:“天地何所穷际?”其父笑而不答,他则“深思至忘寝食”;其父呵之,便姑置不想,而胸中疑团不散。五岁读书,六岁受《礼经》,八岁读《论语》、《孟子》,尤善察辨。闻人诵程颐语录,便说:“伊川之言,为何与孔子孟子之言不类?”从此对程颐的理学发生怀疑。

十一岁时,常于夜间起来秉烛检书,其读书不苟简,而勤考索。十三岁时,与复斋共读《论语》,忽发议论说:“夫子之言简易,有子之言支离。”一日,复斋(时年二十)于窗下读《伊川易传》,读到《艮》卦,对程颐的解释反复诵读,适逢陆九渊经过,便问:“汝看程正叔此段如何?”陆九渊答道:“终是不直截明白。‘艮其背,不获其身’,无我。‘行其,不见其人’,无物。”如此透辟的解说,在他却似信口道来。又一日,读书至古人对“宇宙”二字的注解:“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无穷!人与天地万物,皆在无穷中者也。”终于解开了十年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于是,他进一步开阐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东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南海北海有圣人出焉,此心此理,亦莫不同也。”陆九渊心学之大端,于此尽显无遗。后来,门人詹阜民问:“先生之学亦有所受乎?”陆九渊说:“因读《孟子》而自得之。”这正是陆九渊与理学家的不同之处。

五十三岁时,奉旨守荆门军,此处乃古今争战之所,宋金边界重地,素无城壁。早有人意欲修筑,却惮费重不敢轻举。陆九渊仔细研究后,只用三万即告完成。平日他常常检阅士卒习射,中者受赏,郡民亦可参与。料理一年,兵容大振,周丞相称赞说:“荆门之政,可以验躬行之效。”充分肯定了心学的修身应事之功。

尚在童幼时,陆九渊即开始探究“天地何所穷际”这个宇宙的大秘密。陆九渊说:“人心非血气,非形体,广大无际,变通无方。倏焉而视,倏焉而听,倏焉而言,又倏焉而动,倏焉而至千里之外,又倏焉而究九宵之上。‘不疾而速,不行而至’,非神乎!不与天地同乎?”又说:“心,只是一个心。某之心,吾友之心,上而千百载圣贤之心,下而千百载复有一圣贤,其心亦如此。心之体甚大,若能尽我之心,便与天同。”所以,当他看到“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这句古文时,便不禁要发出感慨:原来无穷!天地无穷,我心亦无穷。“万物森然于方寸之间,满心而发,充塞宇宙,无非此理。”因而,“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宇宙内事,是己分内事;已分内事是宇宙内事”。所以,他“收拾精神,自作主宰”,不崇拜古人,不迷信先儒,做顶天立地的超人。

陆九渊之所以能“自立门户”,自成一家,关键在于他的“疑”与“悟”。对圣贤之书虚心学习,但同时又不迷信、不盲从,这正与孔夫子“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