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尧的心被凌迟了,男儿泪也为她落下了,不愿她再深掘自己的伤口:“别说了!小媛别说了!”
“我……想离婚……但大哥他们不准……四年了,我决定和他离婚,我撑不下去了……但是,我却怀孕了……他说,要离婚可以,但孩子一定要拿掉,他怕,怕我以后利用孩子来分他的家产……我不答应,他、他竟让医生强行为我做人流……那些味道,和痛……我到现在还记得……”
舒媛痛心疾首,声音都哑了,厉尧说尽了安慰的话,却也于事无补了!他总算是明白她的抗拒和恐惧从何而来,明白她害怕与人接触的敏感从何而来!厉尧痛骂自己真是个天杀的混蛋!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在她没有愈合的伤口上洒盐,让她的心再次伤痕累累。
“对不起、对不起……”
不断的道歉,厉尧不确定有没有成百上千次了,但此刻他宁愿自己遭天雷,只要能为她洗去那段丑陋的记忆。他不敢往下深想,那度日如年的四年她是怎么熬过的,那个畜生,和舒家那三个冷漠的“家人”,竟冷眼看待,袖手旁观,对她这般凄惨的处境不闻不问!厉尧恨不得痛宰他们!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够好,不够坚强……厉尧……我不能怀孕了,不能给你一个完正的家……我想,我们、我们真的不太适合……”
他孤独太久了,她晓得他多渴望一个家,而自己根本就给不起——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开始,婉转的说分手,不能再犹豫了,自己满目苍痍的身心,实在配不起赤诚的他。舒媛命令自己要远离他的温暖,这一回,绝对不能再眷恋他的怀抱了。
难道又要回到十年前?匆匆的,仓促的说分手;明明还有爱情,明明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明明不愿意松开彼此的手……
舒媛没躲着他,而是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不过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每天一下班,厉尧还是会去接她回家,买了食材到她的屋里为她洗手做羹汤,尽管她一语不发,沉默得似没灵魂的瓷娃娃,厉尧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平凡的日子还是在飞逝,厉尧不是不愿给她冷静的时间,但她明天就要去英国了,到时会有近一个月分离的日子,阻止不了她的胡思乱想,那彼此之间怕是真的又要断绝了。
她的抗拒,由当初惧怕那段不堪的阴影,转变为对他的爱都拒之门外的自我封闭。她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不堪的过去只是她拿来拒绝他的借口之一,其实,是她没有安全感,对爱情早就失去了信心。
厉尧立在门边看她收拾行李,默默的,两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无声的心碎让这个夜晚似乎特别漫长。
“那边很冷了,多带些厚衣服。”即将圣诞节,厉尧不确定她是否会在之前回来,本以为是属于他们的团圆佳节,怕是要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