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被拉到了晚上,因为白天的不愉快,饭桌上两家人各自开扒着碗里的饭菜,却都心怀抑郁。母亲扫了一眼桌上的形势,把自己前面的一盘鸭肉移到了坐在小虎旁边的年经女子前面,热情的说道:“来小莲,尝尝我做的柠檬鸭,看看味道什么样。”
看情景,年经女子自然就是小虎的妈妈,她抬起头,笑语嫣然,“嗨!嫂子做的菜,自然没话说的……”伸出去的筷子本来是要夹看上去就最出众的那一块鸭肉,却半空中突然改变了方向,在盘里翻找了一番,夹起了瘦小的一块就往小虎的碗里送去,提高了音量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们母子就是最喜欢嫂子做的菜呢……”余音缭绕,意犹未尽。
母亲惊异的与父亲对视了一眼,微笑着说道:“那么喜欢我做的菜,那以后就继续做给你们吃咧!”
“哎呦!那可不敢当!嫂子现在那么忙,什么好经常劳烦你呢!”
母亲无奈的笑了笑,却没有回复她,她太了解这个妯娌了,她知道她如若接话下去,定是没完没了的话中带话,她才不想花费这个精力,做那样没意义的事呢。
现场恢复了适才的安静,气氛却似乎变得更加怪异,碗筷相击的声音,咀嚼发出的声音,甚至每个人吞下饭菜的声音,啸风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的他真的是很厌烦这种怪异的氛围,他有一股冲动去对小虎的妈妈大声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又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紧张得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啸风埋着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压抑的晚餐。
“啸风,我们也尝尝今天老妈做的柠檬鸭,有什么特别的!”这一次打破沉默的还是啸天,他瞪了一眼吃着饭也不忘向啸风显摆示威的小虎说道。
小虎却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的该吃吃该喝喝。
啸天无奈,站起身来夹过那块鸭翅,就往啸风碗里放,“啸风,这是你最爱吃的鸭翅,以后都归你了!”
啸风反应过来,连忙伸碗去接,“好!谢谢哥!”抬起头的瞬间他,下意识的一眼扫过坐在对面的几人,这不看还好,一看刚才仅存的一点冲动,这回像是被浇灭的炉中之火,只剩下几丝往上升起的白烟了。小虎妈妈的眼睛似乎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他,小虎的爸爸似乎也开始注意着他,甚至连小虎的眼睛似乎也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凌厉。
他低下头,却并没有去理会他爱吃的鸭翅,一口一口的白饭继续往嘴里送。
果然,小虎的爸爸,啸天的叔叔,开始说话了,“啸天啸风,你们能跟叔叔说一下……”
“哦……对了!啸风你帮爸爸下去买包烟好吧……这烟突然没了,饭都吃不香呢!”父亲恍然大悟似的,他从口袋里拿出5块钱就递给啸风,笑着说道:“剩下的钱,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啸风怔了一下,连忙接过钱,转身就向大门走去,他恨不得立刻就消失在这个房间里,所以他走的很快,可是他还是听到了小虎妈妈那一声不屑的鼻音,他心中一颤,只觉芒刺在背,还好现在他就可以出去了。
他轻轻的带过大门,不给大门给关上。
狠狠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又一口气跑下六楼,正当晚饭时间,小区里并没有什么人,从楼房里投射出来的灯光,稀稀落落的铺在地板上。啸风走在灯光比较明亮的地方,小区里面有一条大黑狗,想起它那凶恶的模样,心中陡然的升起了畏惧,他提了提神,尽量让自己轻松自然的向前走去。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对面的那一家大门突然就窜出了那条大黑狗,啸风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得差点转头就跑,好在那黑狗并没有继续走过来,只是竖着两只耳朵,瞪着警惕的目光盯着他看。
啸风控制住了紧张的心情,他知道他如果有大的动静,那条威武神气的狗就很可能朝着他扑过来。
可是那黑狗,并没有因为啸风表现得老实而退去,相反它饶有兴致的半蹲着身子,干脆就当起了守门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啸风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直接走过去,他轻轻的转身远远地走过另一边,眼角的余光里,黑狗锐利的目光一直在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小峰目不斜视,径自向前走去,终于,黑狗像是被主人唤去,遥着尾巴就回到屋里面去了。
小峰转过头,见到门神已经不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正要走过去,忽然听到左侧树底下,有人在吱吱的说着什么,人家的悄悄话,啸风本来不愿理会,可恍惚间听到“啸风、啸天”等的字样,好奇心促使他停下来脚步,他悄悄地走了过去,现在的他特别的想知道关于他和啸天或者严家的任何事情。
在树底下说话的是两个40来岁的妇女,她们身形微胖,看穿着打扮和露出的肘子,基本可以用老态龙钟一词来形容,可是有一点却完全可以证实她们作为年经妇女的精炼。黑暗的夜色下,两双像夜猫子一样的眼睛似乎会发出瘆人的寒光,说一句左顾右盼,再说一句东张西望,生怕她们心里的秘密一不小心会被第三个人听到了去。可是她们有夜猫一样锐利的眼睛,却没有夜猫一样灵敏的听觉,她们完全察觉不到此时她们的身后早就悄悄的站着一个人。
妇女一说:“哎,你觉得那啸风跟跟啸天是不是长得很像啊?”
妇女二说:“是啊!你这样一说,感觉还真的很像呢!尤其那鼻子和眼睛感觉就是一个莫子印出来的……”
妇女一说:“嗯……对,连他们笑的样子都很像,刚开始不觉得,现在是越看越像了……”
妇女二说:“刚开始,啸风比较拘谨,都不笑的,当然看不出来了,现在他是越来越放得开了,笑的样子简直跟啸天……跟严局长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就是亲生的三父子呢!”
妇女一想了一想说:“说到这,我听到一个传闻啊……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是我说的……”
妇女二说:“恩,你说,我绝对不说是你说的,都说是传闻了!”
妇女一说:“我听说啊,严局长有一个发小……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本来都要准备结婚了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回事,那女孩突然去了上海,不久之后严局长就跟宋医生结婚了……”
妇女二应和着,“恩……恩……”
妇女一继续说:“我不知道听谁说了,在啸天出生的时候,那女孩回来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事,三个人还闹了一场呢……”
妇女二继续应和着:“恩……恩……”
妇女一更加小心的说:“我听说啊,严局长可是一心偏向他的发小呢!闹了一场后,那女孩跑回上海,严局长也跟着跑去了上海……留下宋医生一个人那个痛苦跟无奈啊……”
妇女二压低了声音,“恩……恩……后来怎样?”
妇女一说:“后来……后来一段时间之后严局长回来了……我听说啊,两人闹了很久,甚至要离婚了呢,最后严局长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跟宋医生保证了他跟那女孩的断裂关系,事情才算是慢慢的了结了……”
妇女二压低了声音道:“……哦……难道……”
妇女一连忙说:“虚……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是啸风就是严局长和那女孩的私生子!”
妇女二惊讶道:“啊!这……我就觉得事情有蹊跷啊!想想他们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孤儿呢……难怪他们会长得那么像!”
妇女一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现在想想还真是合情合理哦!”
妇女二说:“可是这宋医生还真是大度啊……她居然能容得下自己男人和外边女人的私生子……这……是我就绝对受不了!”
妇女一呵呵一笑,说道:“也许宋医生根本就不知道有私生子这一回事呢!”
妇女二十分惊讶道:“啊……不会吧?”
妇女一道:“你不知道!当初坚持要收养啸风的是严局长,宋医生拗不过才答应的……而且啸风本来就不叫啸风的,还是严局长改的名字叫严啸风,啸天、啸风,你看!这不就很明显了吗?”
妇女二点头应和道:“恩……恩……看来还真的是私生子了……呀!严局长还真的是大胆啊,这万一给……给行政部门知道了,岂不是……岂不是很受影响?”
妇女一沉默一会道:“哎!那没办法的事啊,新生骨肉,什么舍得留在孤儿院呢!”
妇女二道:“哎你看,会不会是这一层关系,宋医生才会接受啸风的?”
妇女一若有所思的道:“恩……有可能……不过我看不知情的可能性更大……依宋医生的性子,我觉得她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说宋医生的收入可不比严局长少呢!”
妇女二道:“也是,那时候能骗过人家生下私生子,现在再隐瞒事情的真相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你说这宋医生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怎样?”
妇女一想想,道:“离婚不可能!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再看那啸天长得多讨人喜欢,自从小宇去世之后,啸天几乎就是她的命根子了,她绝对不愿意啸天过着一个没有父亲的生活……如果宋医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的话,啸风只能回到孤儿院了!”
妇女二道:“那……这……按你说这啸风在严局长心里的分量,可能比啸天还要重呢,他什么……”
妇女一道:“这你要看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啸风在严局长心里的分量很重是不假,毕竟是自己与……青梅竹马的发小生的孩子,可是万一事情闹大了,让……行政部门知道了这个事情,严局长的饭碗肯定不保了,到时候再离婚的话,你看他得损失多少,没有工作,一个人也养不起啸风啊,如果啸风回到孤儿院,就相当于事情没有发生过……这两害取其轻,啸风只能回到孤儿院生活了!”
妇女二想了想,道:“我倒不觉得着宋医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啸风会送回孤儿院,你不知道宋医生有多依赖严局长,她肯定会顺着严局长,然后慢慢接受啸风,当然对外还是不能公开的,毕竟像你说的,事情曝光了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妇女一道:“可是万一曝光了,那严局长的工作不就……”
妇女二打断道:“嗨!传言只是传言而已,谁都没办法取证……也许人家严局长早有什么办法应对了呢,人家官场的水可深着呢,没那么容易就受到处分……我听说,收养啸风,严局长还受到了上级的表扬了呢……”
妇女一点头如鸡啄米:“嗯……嗯……”
…………
听两人的谈话,感觉越发无聊的啸风正准备偷偷离开,可当听到要回到孤儿院去的时候,心里还是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他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侧着耳听她们继续下去的谈话,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完全的没必要,这种三姑六婆的谈资怎能去计较呢?让她们去说去吧!反正是没有的事情,他笑了笑就径自离开了。
半圆的月亮还是有足够的能量把啸风长长的倒影铺在地面上,啸风踩着自己的倒影向前走去,前面就是小卖铺,他却停下了脚步,呆立半刻,没有继续向前走去,却转身往回小跑,跑了一会突然又改为正常行走,他警觉的看了看来时的那条黑狗会不会因为他的跑步而又窜出来,好在门前空荡荡的,并没有出现黑狗的影子,啸风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走过那段危险地带,这才又继续小跑着回去。
是的,他突然很想知道,家里面的一家人正在说着什么仰或在讨论着什么。
家里面的一桌人确实在谈论着什么,在啸风出了门之后。
“啸天,不是婶婶说你啊,你看今天是什么回事?好好的出门,回来一身的泥巴,洗都洗不掉……”最先按耐不住的是小虎的妈妈,她激动得语气有些微微颤抖。
“行了,都是孩子嘛,兄弟之间闹点别扭算什么。”小虎的爸爸横声说道,他是带着啸天长大的,喜欢啸天就跟小虎一样。
“是不算什么,作为一家人,我就问问一下也不算什么吧?”小虎妈妈据理力争,她甚至放下碗筷,对于老公略带责备的语气,气得忘记了吃饭。
“问问小虎吧,看他今天都说了什么话!”啸天没好气的回复道,他本来想好好说话,可看到一旁的小虎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虎你都说大哥什么了?”小虎妈妈听言马上对小虎厉声问道。
正在吃着美味的小虎怔了一下,低下头去,鼓着小脸不做声。
“我叫你说话,你……”小虎妈妈对小虎的不做声,显得十分的愤怒。
“好了好了,不是说的啸天,说的是啸风,小虎今天说那些话真的是太不应该了,说什么啸风是没人养的野孩子,小虎你说这应该是一个孩子应该说的话吗?”母亲有些不客气的说道,当然对着小虎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作为长辈应有的涵养。
“是他先欺负我的,他不让我做沙人!”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懵懂的小虎大概也了解了自己对啸风说的话的严重性,但还是硬着头皮像一只不服气的小公鸡似的辩解道。
“那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啊,这是一个好孩子应该说的话的吗?”父亲义正言辞的说道。
“得了得了,我还以为为什么事呢,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生气,行了,吃饭吧。”小虎爸爸恍然大悟似的,停了一会,转而对啸天说道:“啸天,叔叔跟你说啊,啸风毕竟不是我们家人,你再护着他,他也成不了你的兄弟。”
“什么就不是一家人?自从啸风第一天来到我们家,他就是我们一家人!他就是我的弟弟!”啸天突然激动得有些面红耳赤,他想不到从小护着他的叔叔会这样不待见啸风,映像中叔叔从来没有这样跟他意见分歧,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叔叔竟会这样子蔑视啸风的存在,想来半年来他都是把啸风当做一个外人来对待。
为什么啸风有时候看上去那么忧郁,有时候看上去那么孤僻,有时候又那么的敏感……啸风闪烁逃避的眼神在他眼前出现,他觉得他突然之间都明白了,原来他曾经立誓要照顾一辈子的弟弟,一直以来都在被自己最亲的人伤害着。
“好了!今天是我推的小虎,跟啸风一点关系没有,有什么冲我来……”啸天放下碗筷近乎咆哮的说道,他只觉得胸里含着一股乱窜的气,难受得只想对着天空长啸,以前小宇还在的时候,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从来不会生气过,当然小宇还在的时候,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哦,小宇,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不该带你去海边,哥哥救不了你……小宇……弟弟,你一个人在那个世界寂寞吗?
对了,啸风,啸风什么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
啸天猛然间站了起来就向大门走去,突然间又刹住了脚步,门缝上的影子显示着门背后早就悄悄的藏着一个人,啸天知道,那个影子不是啸风又是谁呢?他犹豫了一下,咳了咳,继续往门外走去。
门外的影子确实就是啸风,适才他正听得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到有人会突然离座向大门走来。啸天的言论令他感动不少,他想不到他会为了他去跟他最亲赖的叔叔顶嘴,甚至发脾气。是的,半年了,他觉得他完全的了解他,他是一个好人一个纯碎的好人。
小虎叔叔的话却是他预料之中的,虽然听着刺耳难受,但还不至于让他难受到扭头就走,他要继续听下去。
啸天的咳嗽,提醒着他有人马上要开门出来,他慌忙的轻声向楼上跑去。
啸天拉开大门,眼睛的余光依然可以看到楼梯拐角处那个小心藏着的身影,他带过大门,门锁咔嚓一声就锁住了,他又确认性的推一推,这才往楼下走去。
啸风松了一口气,庆幸啸天没有往楼上走,又等了一会,确认啸天已经走到楼下,这才探出头来,轻声的走回到门前继续他的偷听。
大门已经被啸天锁死,里面的人为啸天的举动或诧异或沉默,一时之间没人说话,门外的啸风听不到一点声响,双手扶着大门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板上。
“这……这什么了,啸天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小虎爸爸诧异的两双眼珠子,简直要掉到地上去,“这孩子,我有又没有责怪他……哎,你们是不是教训过他了?有必要吗?弄得他那么生气!”看得出小虎爸爸是真的很疼他的侄子,哪怕啸天对着他发着让他莫名其妙的火,他也完全不当一回事,还要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说话。
“我们没有说过他……”父亲对着自己的弟弟不耐烦的说道:“倒是应该说说你,你看你说的什么话……现在啸风姓严,我们既然把他从孤儿院领到我们家,他就是我们严家的一份子……你竟然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外人,你知道你的态度会对一个孩子产生多大的伤害吗?”父亲越说越激动,啪的一声手上的筷子被他拍在了桌面上。
“……我什么了我?你居然跟啸天一样跟我生气?这今天都是什么了……”小虎爸爸表示非常迷惑和无可奈何的回复道。
“看你吊儿郎当的样子……你都孩子的父亲了,什么还不知道懂点事?你……难怪小虎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看都是你这个当爸的影响的!”父亲是真的很激动了,面对弟弟的油盐不进,他气得声音发抖,紧锁的剑眉下两道摄人心魄的寒光,直向小虎爸爸的眉心射来。
小虎爸爸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随即脸色大变,拍下手中的筷子大声说道:“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吗?为了一个外人竟然当着大人小孩的面这样说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啸风是你跟芯慧姐的私生子呢!”父亲去世得早,哥哥虽然从小对他严厉,但也甚少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他,他也一向尊重这个长兄如父的哥哥,只是他没有继承哥哥刚正不阿的品性,自然也就无法理解哥哥为何对他发脾气了。
余音在这个宽敞的屋子里回绕,桌上的几个人瞬间都哑口无言,秒针还在滴答的行走,空间却似乎已经冷凝,只有小虎扑闪的大眼睛在巡视着这个并非定格的画面。
良久,母亲停止的筷子首先动了起来,她面带微笑,神态怡然,不慌不忙的说道:“别人说什么是别人说的,谣言止于智者,我们一家人何必要理会这些累人的烦恼呢?”
其他几人也先后继续适才停止的动作,或夹着盘里的菜往碗里放,或端起碗里的汤往嘴里送,父亲也拿起了桌上的筷子,百无聊懒的趴着碗里的饭。
芯慧,原来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父亲过去的生命里,小虎爸爸叫她芯慧姐,她似乎跟所有的人都很熟悉,甚至很亲切,她是父亲的发小,原来父亲真的有可能跟她生下私生子……
只是……只是他不可能是他们的私生子,院里的领导很早就告诉他,他来的时候看穿着打扮就是云南一带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云南是他唯一眺望的地方,而上海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门外的啸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的人不再说话,他也忘记了要继续偷听。
同样陷入思绪的还有啸天,他就藏身在楼梯的转角处,他走到了楼下又悄悄的折了回来,他打算假装碰到啸风,然后把他领到楼下,他只想不让啸风听到那些令他难过的话。家里的讨论确实是很激烈很大声,连他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绝不会相信爸爸会做对不起妈妈的事,爸爸的正直正义一直就是他引以为傲的。
是的,这是无聊的谣言!什么会有这样无聊的谣言?为什么会有这样无聊的谣言?制造这种谣言的人真是混蛋!他无奈的看着门口的啸风,只想过去直接把他带走,远离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是与非。
可是他还是没能走上去,他不确定啸风会不会怀疑他一直偷偷藏在那里,他不想看到啸风面对他时惊慌失措的眼神。好在里面的人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