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们说是玩笑,奴才也没别的话可说。”
说出事情原委就会得到邵青耘的谅解?深深了解他脾气的芝娘,可不会做出如此乐观、天真的推论。
“不是玩笑!那些爷儿是当真要芝娘姐姐脱衣给他们看的。”
躲在芝娘背后的小丫环,这下子看到主子现身,胆子也大起来了。盼望邵青耘替她主持公道,哭哭啼啼地往下说:“我在洗盘子的时候,这几位爷儿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调戏我,还对我动手动脚。我说了好几次,请他们别这样,他们就是不听……最后是芝娘姐姐救了我。”
笨红红啊!芝娘在心中苦叹着:这就叫做越帮越忙,知道不知道?
“噢,然后呢?继续说。”
抬高的眉底下,阒黑高深的双眸冰冷冷的,不知正算计着什么似的,看着那些先前聒噪得要命,此刻却连一声都不敢吭的男人们。
“……姐姐便泼他们一盆水,让他们非常生气,他们说要跟老爷子抗议,要把芝娘姐姐逐出邵府什么的,最后芝娘姐姐问他们要怎么样才肯消气,他们竟要求她脱衣给他们看……大少爷,您要评评道理,起头根本就是这几位爷儿喝醉了闹事,不是芝娘姐姐的错啊!”
“原来如此。”锐利的眸闪现几分杀气,邵青耘一一点名地喊着那群猪头说:“王府二公子,张家公子,赵泉兄,我家的奴才给你们添麻烦,惹你们生气了,真是对不住啊。”
如坐针毡——恐怕没有比这句话更能贴切地形容这四人此刻的心境了。
“不,呃,我们也不好,玩笑开过头了,呵呵。”
“邵兄不会同我们计较吧?跟奴才们开开玩笑,当不得真的。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贴身丫环,否则看在您的分上,我们怎么会刁难她呢?”
邵青耘一笑。“区区奴才,不懂得分寸,当然也是主子管教无方。”
“对对,不过是个‘区区’奴才而已嘛!”立刻打蛇随棍上的赵泉嘿嘿地赔笑说,“邵公子也是风流才子,京城中声名远播的花丛圣手,当然知道,男人嘛,不免见猎心喜。我们几个早听过邵府的园子不仅是百花齐放、远近驰名,府里的丫环也个个是精挑细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羡慕邵兄活在这样的美人堆中,想必日日都是像神仙般逍遥快活吧?”
王二连忙用肘撞了撞伙伴说:“赵兄,你说这种话不是很失礼吗?”
“有什么关系,这种事谁都在做啊!家中的丫环长得年轻漂亮点的,哪个不被自家主人染指。她们也巴不得能被主人宠爱,说不定就能脱离奴才的身份,一跃成为妾侍呢!”赵泉毫无愧色地说。
无形的一根刺,深深地插在芝娘的心头上。
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