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娘!芝娘你人在哪里?”
该不会是清晨有人闯进屋里,架走了她吧?没有听说过这一带有山贼之类的,但万一——不,冷静一点,这不可能,要是真有人闯进,那他也会听到芝娘的呼叫,再不然也会被这么大的骚动给吵醒。
那么……芝娘到底是去哪儿了?
迅速走回屋子里,他没花多少功夫就看到了在屋内的墙壁上,以炭木留下的讯息:少爷,我先一步回城里去,不需担心,晚一点就会派人过来接您。芝娘笔。
顿时,青耘有种被人狠狠地以木棒往脑袋后方敲下的错愕。
为什么?芝娘怎么会……他们昨夜不是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比当初逃离时多了半天的时间才找到路回邵府的芝娘,站在红漆刺目的大门前,有些胆怯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门楣。曾经这里对她来说是个“不得不”进入的地方,因为爹爹在这儿工作,而她除了爹爹已无所依。
她想过,要是娘亲没有那么早死,现在的自己应该早在老家成亲生子,和普通的村妇没有两样,过着平淡如水,不知天地之辽阔、万物之多彩的祥和日子。
然而命运自有其运转的轨迹,她也许注定要踏上这条离俗而大胆的道路,做过去没有任何女子敢做的——
咿呀!里头有人拉开了重重的门扉,握着扫把正打算出来打扫庭院的家丁一见到她,立刻惊讶地说:“芝丫头,你不是陪少爷去散心了吗?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少爷呢?”
“老爷在屋里吗?”芝娘下了马,牵着缰绳由侧门进入。
“在。才刚用完早膳,现在人进了书房……”
把马儿交给了一旁的小厮,芝娘踩着下定决心的步伐,直闯主屋的禁区,那是除了总管与少数人之外,其余家人与奴才们都不许靠近的书房,更别说是小小的奴婢——可是从今天起她将要跨越过这道禁忌。
沿路上看到她的家仆们,个个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骚动宛如一滴水搅乱了平静的湖心,在这个早晨于安静一如往昔的邵府扩散开来。
“叩”、“叩”,她站在书房门前,举手轻敲两下。
“谁?”房内,邵老爷不悦地回道。
“我是芝娘,有事求见老爷,想和老爷谈一谈。”
里头传出“砰隆咣?”的声音。“进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芝娘推开了门,只见怒目横眉的邵老爷站在书桌后,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脸回来……青耘人呢?”
先反手将门关上后,芝娘平心静气地说:“我想向老爷子要份工作。”
“工作?我邵府现在没有工作给你这种不知羞耻、勾引主子的狐狸精!把青耘交出来,立刻!”破口大骂的邵老爷,恼火于她这种“破釜沉舟”的态度,也不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站在他面前,要是知道羞耻的话,她就该向他下跪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