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漫步的韩羽涛耳边响起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的音乐,是用八音盒放的,很孤单、很清纯的一种声音。这也是韩羽涛把它做为手机铃声的原因。他打开看,是孟瑶的。
“喂,哪位?”暗自欣喜的韩羽涛装作不认识。
“你猜呀?”孟瑶心情还算好。
“琛琛?”
“不是。”
“郝娥?”
“不是。”
“秦雨……”韩羽涛一连说了好几个女的,孟瑶的语气越来越淡。
“都不是,你再猜不出我就挂了。”
“别呀,孟瑶你也太不经逗了,你没听过那首‘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吗?”韩羽涛觉得差不多了。
“你最坏了,我最讨厌虫子了。”
“是,是,你是灭虫高手,你在哪儿呢?”
“我在张垣市。”
“真的?你回来了。”
“嗯,你过来吧,我还在以前的那个家。”
“好啊,你等我。我这就去。”韩羽涛说完就径奔孟瑶家。
“就你一个人在吗?”在楼下韩羽涛打电话问她。
“对,你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韩羽涛把手插在兜里,在一棵大树下呆坐着。
“咳,这位帅哥。等谁呢。”旁边有人说。
“等你呢。”韩羽涛一听就知道是谁。“去哪儿呀?”
“我要去我姥姥家。”
“你姥姥家。”韩羽涛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是啊,就在前面不远。”孟瑶说。
送她到她姥姥门口时,韩母给他打来个电话,要他回家。韩羽涛无奈地对她说:“我先回家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孟瑶点头。
第二天韩羽涛等父母上班走后,马上骑着车子跑到孟瑶家楼下,掏出手机机给孟瑶家打。
“喂,你找谁?”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韩羽涛暗叫不好,这恐怕是孟瑶的妈妈。
韩羽涛急忙说:“阿姨好,我找孟瑶,我是她同学。”
“妈,我的电话,您挂了吧。”孟瑶的声音也出现在电话里,随后是挂电话的声音。
“虫子,以后直接给我手机打就好了。我们家三间屋子的电话都是串响的。”孟瑶埋怨韩羽涛。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妈在家。你还没睡醒呢吧,我听你说话的声音怎么迷迷糊糊的。”韩羽涛急忙岔开话题。
“就是,你怎么来这么早啊,还不到九点呢。”
“咳,在家没事干嘛。”韩羽涛把车子推到墙边锁好,“你下来吧。”
“你等会啊,妈——妈,我要出去剪发,给我点钱。”电话里传出孟瑶夸张的声音。
过了一会,孟瑶说:“你等我两分钟,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于是,韩羽涛在昨天那棵大树旁百无聊赖地等着孟瑶。大约十分钟后,孟瑶出现在韩羽涛的视线里,依然是昨天的打扮:披肩的长发,漆白色的短袖外套,白色的七分裤和粉色的夹脚凉拖。青春无敌,魅力四射。韩羽涛想起了两个词。
“你真要去理发。”韩羽涛问。
“那没办法,要不我妈不让我出门,她昨天刚说完这几天要我好好在家做作业的。”
“你妈怎么也回来了?”韩羽涛问。
孟瑶惊讶地看着韩羽涛,“我妈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她昨天和我一起回来的,只不过她先去我姥姥家了,我先回家,然后再去的。你智商低啊。”
“你见过高智商的虫子吗?”
孟瑶摇头。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一家理发店,“虫子,要不要进去?”孟瑶问。
“别了,再往前走走吧,这家人肯定特别多。”韩羽涛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里面说。
“那前面那家呢?”
“那家是发廊,主要欢迎男性的,不欢迎你。”
“瞎说什么呢你。”她捶着韩羽涛的后背说。
“我错了,我错了。”韩羽涛咧着嘴举手说。
他们正闹着,天上开始掉雨点了。
“惨了,我没拿雨伞。”韩羽涛说,“快点往前面跑,那里有理发店,你正好在那里理发。”
雨越下越大,韩羽涛和孟瑶进了家理发店,依然是很空闲的一家店。
“你说我剪什么样的发型好?”她问韩羽涛。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理什么头型都不难看。真的。”韩羽涛说,“姐姐,你说她理什么头好?”他问这间理发店唯一的一个女理发师。
“你想剪什么样的头发?”那个女理发师又问孟瑶。
“就那样的吧。”孟瑶指着墙上一张孙燕姿的海报说。
“你还别说,她还真有点像孙燕姿。”女理发师对韩羽涛说。
“没错,除了身高脾气,哪儿都挺像。”韩羽涛笑着说。
孟瑶瞪了韩羽涛一眼,“闭嘴虫子,否则一会要你变成死虫。”
北方的雨不同于南方淅淅沥沥的雨,外面的雨很快就小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孟瑶见韩羽涛望着外面发呆。
“我在看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经韩羽涛陶醉地一说,理发师和孟瑶都笑了。
“他还挺幽默的,是你弟弟吧。”理发师说。
“什么!”韩羽涛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就她,有那么成熟?”
“她虽然个头小,可是比你显的成熟。”理发师认真地说。
孟瑶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要不是她正在理着发,也许笑弯腰,“他不是我弟弟,不过,他是我的宠物虫子。”
“是吗,他是你男朋友?”理发师把“宠物”二字理解的相当透彻。的确,只有在热恋中的男孩才会包容和放纵女生的一切缺点。
韩羽涛什么话也没说,等于默认。
“他才不是呢,我们可都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早恋的。”孟瑶有点不高兴。
理完发后俩人离开了理发店,韩羽涛递给她一块口香糖,自己也嚼了一块。外面虽然还在下雨,不过是可以让人接受的程度。“你在听什么歌?”孟瑶见韩羽涛一直在听mp3就问。
“哦,我听,听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韩羽涛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他从进理发店就在听在阿博家偷偷录的音,边听着阿博强吻琛琛的过程边想着他的言传身教。
“第一次做这事,一定要注意作案地点和时机,只有充分把握好作案的最佳机会,才可以一战成功。”阿博的话一直在韩羽涛心里回荡。
他开始计划怎么亲孟瑶,他想要亲吻她首先得抱住她才可以,可是应该抱哪儿,又怎么抱呢?他刚才在录音里听到阿博说要先牵牵手,然后再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拉到怀里。既然阿博都已经成功了,总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他决定分三步,第一步先牵孟瑶的手,第二步再猛地抱住她,最后趁她没反应过来时就开始进攻。
打定主意后,他摘下mp3,吐出口香糖,开始有意无意地贴近孟瑶,然后大着胆子去拉孟瑶的手,可是刚拉住,她的手就像泥鳅一样滑了出来。
韩羽涛脸红了,像火辣的太阳照射裸露的肌肤一样,还有点灼热。俩人一阵默默地往前走着。
他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悄悄把手伸出来,放在她的背后,只要他一咬牙,一用力就可以把她抱住。可是他又不敢。就这样,他的手伸出了多次,但是犹豫了半天,只是在离她背部几厘米的地方徘徊,最后仍然是毫无建树。
正当他咬牙下定决心要抱下去的时候,孟瑶的手机响了起来,把韩羽涛吓了一跳,于是只好放弃。
孟瑶嗯了一阵后对韩羽涛说,我妈妈让我赶紧回家写作业。
“你告你妈妈说天还下着雨,你还没理发呢。”
“可是我妈妈说,先别理也行的,雨又不是很大,可以回家的。”孟瑶无奈地看着韩羽涛,“我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就要听家长的话,不是吗?”说着,她随口也吐掉了口香糖。
韩羽涛点点头,可是他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当快走到孟瑶家门口时,韩羽涛内心交战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强吻,如果她喜欢你的话,哪怕只有一点,抵抗不会太久的。”阿博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响起。“琛琛才和阿博做了半年同桌,我和孟瑶可是三年同桌了,我相信她对我是有一点点感觉的。所以这个险值得一冒。”再次下定决心后,韩羽涛决定直接强吻孟瑶。
来到孟瑶家门口的那棵树下的一片阴面时,韩羽涛急中生智指着她的后边说:“你看,是不是你妈妈?”
孟瑶扭头看去,韩羽涛顾不得心脏疯狂地跳动,趁机去亲她。
孟瑶没看见人,回头说:“没有看见……”话还没说完,韩羽涛的嘴正好赶到,将她的小嘴封牢。同时,两只手也跟上,把孟瑶紧紧地搂在怀里。
孟瑶拼命地挣扎:“唔……!唔……!”猛地把韩羽涛的嘴甩开。
韩羽涛用双臂和身子将她紧紧箍住,继续亲她。她拼命地摇晃着头躲避着他的嘴,折腾了快一分钟,她低声叫道:“放开我,放开,你这个大色狼,放开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韩羽涛的头脑一片空白,他没想到阿博说的轻松,可实际却如此困难。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渐渐地,韩羽涛感到手臂上突围的反抗力小了,他暗自惊喜,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突然,孟瑶猛地一把推开了韩羽涛,随即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敲在韩羽涛的脖子上,尽管他在被推开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巴掌,可是还是没有完全躲开。
韩羽涛还想再去抱孟瑶时,她已经跑到了楼道,她没有哭,只是恨恨地瞪着他,双方僵持了一会后,孟瑶说,“你走,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我讨厌你,死虫子!”
韩羽涛的大脑比刚才还空白,他知道后果严重且不堪想像。他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孟瑶说完话后,转身进了楼。
他推起自行车,心里大骂阿博分析的不够详细,又怪自己胆小,不小心。
回到家后,韩羽涛无休止地给孟瑶打手机,听到的却总是忙音。他又给她家打,她只接了第一个,冷冷地说:“我把你的手机号放进了黑名单里,以后只要是你的电话我都会放进黑名单里。”
“孟瑶,你听我说……”韩羽涛还想说什么,又被她打断。“你以后不要往我们家打,我不想和我妈提起你,还有,”她小声说着,“我恨你一辈子。”
韩羽涛再想说什么,那边传来的已经是阵阵忙音了。
孟瑶说的很慢,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钝刀子从韩羽涛心上划过,他觉得自己快失血而死了。
此后的两天里,孟瑶断绝和韩羽涛的一切联系。当韩羽涛壮着胆子给孟瑶姥姥家打电话时,那位慈祥的老奶奶告诉韩羽涛说孟瑶早就回北京了。
听完后,韩羽涛真正泄气了,他发现今天的天黑的很早,早的让他害怕。他躺在床上,大声唱着:
我承认我最害怕天黑/梦被掏空的感觉
嘴里泛着血腥滋味/多么深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