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遗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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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郭敬明有一部新书叫《春末夏至》,韩羽涛没看过,不过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夏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

它来得很突然,突然的让人来不及适应。如果在北方的某一天里你会突然发现晚上8点以后的天空还是纯洁的蓝色的时候,也只有这时侯人们就会穿上短衣短裤拿着茶壶椅子,找几个朋友或打牌,或下棋,或喝着茶聊天。韩羽涛很怀念以往的夏天,怀念他同小学同学们在操场上奔驰的岁月。人就是这样的,往往失去后才会更加珍惜。

韩羽涛还喜欢夏天的雨,他没有了春季的羞涩,少了秋季的“刺骨”多了一份豪迈。阴晦的天空中少了平日里的一丝蓝色,多了一层让人喘不过气的乌云。不久,一场仿佛酝酿已久的大雨倾泻在土地上。“噼噼啪啪”的一阵响动之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神清气爽的湿润的味道。

儿童节过后,韩羽涛发现自己真的和同学们相差太远了,不光是成绩。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表发呆,“现在应该是下午第二节课了吧。”

正在他沉浸于自己的感慨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起了美妙而久违的和弦声。他挣扎着起来,打开手机,发现了孟瑶给他的短信:虫子,学校开运动会,阿拉放了10天假,昨天才回来。现在有空吗?来我家吧。

韩羽涛看了半天才确认,真的是孟瑶给他发的短信,他欣喜若狂地拨打孟瑶的手机,可那边依然是忙音,他又给她家打,却没人接。“奇怪了,怎么会这样?”韩羽涛纳闷。

好啊,30分钟后我就到。你现在看什么漫画吗?韩羽涛略微提起一些精神,想了一会,给孟瑶回了过去。

好,阿拉在家等你。我现在在看《网球王子》的DVD光盘,不过不全。你知道哪里有卖《网》的书吗,我对这里已经不再熟悉了。孟瑶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应该知道吧,你等我。发完后韩羽涛立即给母亲打电话请假,说有同学找要晚一点回来,可能就在同学家吃饭了。他又强调,没有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他想起上次送孟瑶去她姥姥家时,妈妈就在一个不该打的时候打了过来。

孟瑶的家离六中很近很近,让韩羽涛有种自己仿佛要去学校的感觉。在来的路上,他顺便买了一套《网球王子》的漫画书,准备送给孟瑶。

坐在公交车上,他不断思考着见到孟瑶该说些什么,聊点什么话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要干什么?哎,女性的思维简直是不可理喻。不过孟瑶能主动给他来消息,他还是很感动,起码可以说明孟瑶没有恨他。

韩羽涛很轻松地按着门铃,“等一会,来了。”孟瑶在里面喊着。

很快门开了,他人没进先把书递了进去,却没有手来接。1.6秒的尴尬后他把身子也递了进去,没看见孟瑶的他却发现面前有一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眼镜哥哥。

“呓——?有没有搞——错——!!”韩羽涛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用周星驰的语调说:“请问您是哪位……?”他把那个“呀”字咽了下去。

韩羽涛很喜欢星仔的电影,加上这几天又狂借周星驰的电影看。所以,总觉得自己已经颇有周式无厘头幽默。尽管傻的要命。

“你是韩羽涛?孟瑶在里屋呢,注意点,别让门框磕着头。”那位眼镜哥哥满有几分周杰伦的潇洒,可是却对他的周式无厘头幽默没有任何反应。

“哦,知道了,谢谢。”韩羽涛顺嘴说了一句,可总觉得他的话怎么那么别扭。在仔细分析完眼镜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后,韩羽涛明白了自己165cm的身高是不会被190cm高的门框磕着头的,他居然还对那个人说谢谢,他发觉应该抽自己两下。

“你来了。”孟瑶还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装。

“嗯,这位是……?”韩羽涛想问孟瑶刚才开门的人是谁。结果发现那位仁兄已经悠哉的在客厅看上了电视,把他俩晾在过道了。

“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在北京给我送娃娃的帅哥,他高考以后为了陪我期末考完试,一直没有回家。我们是一起回来的,他初中竟然也是六中的。他家就在后面那一栋楼住。”孟瑶说,“哇!《网球王子》,你在哪儿买的?”

“哦,……有印象,有印象……”韩羽涛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在想孟瑶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给他来信息让他来?一时没缓过神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不我先走吧。”

“他说他刚买了全套的《网球王子》DVD,来叫我过去拿,正好你也过来了。先别走的,来看看你姐姐我在学校的风采。”孟瑶边拉韩羽涛进屋边说。韩羽涛嘴上推脱着,可脚步已经尾随她进屋了。

“你们算是放假了吧,我们明天就开始补课了。”韩羽涛随便说着。

“差不多,不过还是我们好,起码不用补课,直接到9月份才上学呢。”孟瑶说着把他拿的那套书随手扔在了床上,从地上一个大书包里拿出一本小影集给他看,边在旁边指着一些照片说:“这是我们学校艺术节时照的,这个弹吉它的就是你姐姐我。怎么样……”

“唱歌的这个是我。”一个很低很冷的声音从俩人后上方传来。

“啊!!”孟瑶被吓了一跳,大叫起来。韩羽涛也被这鬼声吓的不轻,二人回头仰看,是刚才开门的那位眼镜哥哥,不知什么时候不看电视过来了。

“朋友,你走路怎么没声啊。”韩羽涛说。

“就是,就是,下回注意,一会儿反省。”孟瑶也在旁边说。

“她吉它弹的不错,听说是和你这位弟弟学的?你上几年级了?”眼镜还是很冷酷地问韩羽涛。

“你不知道我上几年级了?”韩羽涛表示疑惑,孟瑶在旁边冲韩羽涛吐吐舌头。他明白了。接着对眼镜说“我上9年级了。”

“哦,9年级,就是初三吧。”

孟瑶在旁边大笑着对韩羽涛说:“你真可爱。”又转身对眼镜说:“听他胡说,他只是比我小几个月而已,也在六中上高中。”

“哦?没看出来,不错嘛,小伙子。”眼镜拍拍韩羽涛的肩膀。

“你可别小看人家噢,他现在发表了一些作品,可是个大才子呢。”孟瑶继续在旁边说,“而且,他吉它弹的很好呢。”

“哪里,哪里。”韩羽涛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也越来越搞不懂了。

“where?where?(哪里哪里)”眼镜说了一句英语,让大伙想起了那个耳熟能详的笑话,大家哈哈一笑。“好了,我们该走了,去我家拿盘,你呢?小兄弟。”眼镜的几句话让刚变暖的空气又急速降温了。

“和我们一起走吧,去他家转转,没准有你喜欢的盘呢。“孟瑶对韩羽涛说。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不陪你们了。那套书送给你,看完电视后,再看遍书,然后讲给我听噢。”韩羽涛说。他就是再笨,现在也明白过来了,但就这么走了,实在是有点……,“你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在哪吃呀?”不甘心的他问。

“拿完盘,就在我家看喽,晚上我坐东,咱们一起去撮一顿去吧。”这回眼镜说话了。

“不用了,我怕把你们给晃着。”韩羽涛觉得眼镜不说话时也许会更顺眼一点。说这句话时,韩羽涛看见孟瑶的眼神和那天打完他后的眼神很像。他没有多想就狼狈地从孟瑶家“逃”了,是夺门而逃。

在外面他胡撸了一下头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在出门前,韩羽涛就带上了他觉得足够的钱,准备请孟瑶晚上吃饭。临行前韩母再三叮嘱:“出去可别抽烟喝酒什么的,你身体刚好点,一定要注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过马路小心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知道啦,放心吧。”韩羽涛在心里暗笑母亲的多余。现在想起这些,更令韩羽涛不知所措,他无目的地在孟瑶家楼下来回逛着。最后,他决定去旁边的一家网吧散散心,再从长计议何去何归。六中的旁边就有一家很大的网吧,叫世纪城,规模不小。记得以前政府好象下过命令,让学校周围200米内的网吧全部“撤离”的时候这家网吧很聪明的在300米处开张。进门后,韩羽涛对网管说:“阿姨,给我找台机子。”那名网管气愤地甩过一张标有电脑位次的卡片。

他本来心情就不好,也没想太多,就上机去了。韩羽涛已经戒网很久很久了,他在学校上学时认为网吧是“坏学生”去的场所,他在家休息时又觉得上网吧太浪费了。只有一段CS这款游戏很火时,他对网吧疯狂了一回。盯着满屏幕的游戏,韩羽涛竟都不会玩,这时,旁边过来一名年轻人对韩羽涛说:“小兄弟,你多大了?”

韩羽涛一楞,随口说:“干吗?”他心里想,难不成今天禁止未成年人入内?就说:“我已经18了,没问题吧?”

“噢!门口那个女的19,和你差不多,你怎么叫人家阿姨呀?给她郁闷坏了。下回得叫姐姐,知道吗!青年拿手一指门口的女网管说。

“哦,”韩羽涛乐了,“明白了您那,一会出门时我就叫。”经这么一闹腾,他心情好了些。给家里打个电话,结果没人接。他心想,算了,我还是自己在外面吃点吧。

在他盖手机时,他猛然想起了孟瑶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情景。他的心又开始痛了,大概这就是触“事”生情吧。

韩羽涛本对网吧不感兴趣的,可是这回也稀里糊涂地在里面待到天黑。期间韩母曾打来电话,以示关心,很快就被韩羽涛搪塞“走”了。和那位网管说了句:“姐姐,下机。”然后离开了网吧。这时的韩羽涛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家。他在网吧与学校这短短的300米来回踱着步。他并没有希望自己可以和马克思一样走出一条沟来,他只是有些寂寞。

于是就给大文的手机打电话。

虽然已经8点多了,而且大文也已经吃过饭了,可听见韩羽涛说自己买单后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前提是带上郝娥。这也在韩羽涛意料之中,他发现大文还没有学到高分低能的地步。随手他又给阿博挂了电话,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阿博正带着琛琛往学校这边溜达呢。

想着哥几个都有伴儿,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的他心里更是难受,第一次,他有一种希望女孩子陪他的感觉,而且是一直陪下去。“我是不是也该和秦雨联系了呢?”他想到了秦雨,“从我生病到现在,还一直没和秦雨通过电话呢,她好像成心躲着我似的。”他想着,又掏出手机,拨出一连串脑海中早已浮现的阿拉伯数字。

“喂,虫子,我一看号码就知道是你。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孟瑶得意的声音。

韩羽涛先是一愣,进而明白是自己把秦雨的电话错拨成孟瑶的电话了。他边后悔自己的行为,边对孟瑶说:“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哦,我没告诉你吗?8天后”孟瑶那边很吵,韩羽涛想她也许还在街上,和那位——“咝,他好像和我说了一句什么来着,估计是告我他叫什么……”韩羽涛为自己没能记住那眼镜的名字而懊悔不已。

“噢,知道了,你怎么走?要不要我送你。”韩羽涛开始没话找话说。

“我坐火车走,不说了,要是没事我先挂了。”孟瑶说完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你妈妈来……”韩羽涛还想问孟瑶她妈妈这回回来没有,他还想告诉她自己一直都没去上学,不过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他在电视上听过一位教授说打电话的礼仪,大概是说,如果同学,朋友间打电话,应该是自己先挂。可是他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好等别人挂。

“有毛病。”韩羽涛心里嘲笑自己的蠢不可及。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拨通秦雨宿舍的电话:“我找秦雨。”

“我就是,你是……”

“我是韩羽涛,我在学校大门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出来转转好吗?”韩羽涛不知自己是怎么把话说完的。

“是你啊,期末考试时你来了吗?明天来上学吗?身体好些了吗?”秦雨一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韩羽涛心里暖烘烘的。

“是啊,期末我懒得去了。明天也不想去了。”韩羽涛说话时尽量做到轻松,可他的语音还是有些微微颤抖。“你下来吗?”

“就我们俩吗?”秦雨有些受宠若惊。

“不,还有几个朋友,都是六中的。”韩羽涛没有听出她的意思。

“噢,好吧。”秦雨答应的很爽快,大概她听出了韩羽涛颤抖的声音。“我马上下来,等我。”

“好的。”韩羽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