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说,是我亲眼看到的,兰子姐的胸就是在麦草垛后面被强子哥摸大的。
我说,你胡说,你不能再偷看。
晓玉强调说,我没,我路过的就躲起来,强子哥还脱了阿兰姐的裙子呢!
我又说,脱了又怎样?
晓玉说,不怎么样,你到底摸还是不摸?
我说,不摸!
晓玉又说,我再问你一次,摸还是不摸?
我说,不摸又怎样?
晓玉就说,不摸我就脱裤子给你看。
我便用力推开她且把她推倒在地上,才看到身后被压倒的青草里有一朵金黄的蒲公英,我掐下来别在她的耳边,正好有风吹来,不停地摇晃。晓玉就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生气忘记了报复,咧开嘴笑着抱住我。晓玉就激动地说,你爱我你还是爱我的。
我说,我哪里有,我才不知爱是什么东西呢。
晓玉扔掉手里的蒲公英就拉着我的手向前走,绕过满是泥水的小水沟,踩着垫脚的小砖头,非要我爬上老柳树给她编草帽。
晓玉说,戴了你编的草帽,我就是你的人了,别人是抢不走的。
我回过头来一愣,说,什么,可我说过要你么?
晓玉却摇着小手,满脸的天真,说,不用的不用的,我早晚都是你的姑娘。
我说,可你不是蒲公英么?
晓玉说,是啊,但蒲公英也有落脚的时候,你就是我落脚的土壤。
我说,我真的可以是么?
晓玉说,真的,你可以是。
天气好的时候,晓玉也会要挟我陪着她去寻蝉蜕。寻蝉蜕的时间通常要在很早的早晨,否则就被别人找去了。所以,每当太阳升起时,晓玉就会拉扯着我跑到老柳树下的老树根上,出神地看知了一点点地从蝉蜕里脱出来。晓玉等得有些着急,没有了耐心,便蹲下来坐在我的脚上,我则立在她身后,让她稳稳地靠着。
晓玉说,你说它累不累啊,都老长时间了。
我说,十月怀胎不是更长么,你等不了?
晓玉瞪了我一眼,说,嗯,那可不可以六月怀胎呢?
我说,不知道。
晓玉又说,那可不可以不怀胎啊,我可等不下去了。
我说,随便你,你又不怀我的,我才不管。
晓玉说,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戴了你编的草帽就是你的人,我就是要怀你的。
我说,不可以,你也不是我的人。
晓玉又说,对了,怎么怀胎啊,我也挺喜欢小孩儿的,是不是在一起睡觉就可以了。
我再次后退一步,晓玉就躺在了草地上,白地碎花的小裙子就被染上了浅绿色。晓玉有些不高兴,只好把小花袄脱下来扔在草地上,也染成了绿色,这样就色彩比较一致。
晓玉啮嗫地说,我们以后也要个小孩儿吧!
我说,不!
晓玉生气了,说,干嘛不?
我说,你还小呢,我不会。
一般的情况下,寻蝉蜕还是顺利的。但有些时候就显得很倒霉,很糟糕。有一次就很不幸,天空早早地就爬满了乌云,而因为她着急,所以就没来得及带雨伞。结果,雨水顺着粗糙的老树皮往下淌,顺着我们的身体往下淌,湿透了衣服,湿透了头发。晓玉也没顾得上拉扯我的手,就一个人跑在前面,最后,就跌倒在泥水里,浑身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巴,活像一个丑小鸭。
我就赶上她并笑她,说,你跑啊,你干嘛那么着急?
晓玉站起来,抹花了满脸的泥水,说,你还敢笑,你再笑我打你。
我说,你还想打我,你都这样了怎么打我?
晓玉就气愤地跑在前面,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叫你笑我,我叫你笑我。结果,就慌乱之中跑丢了小皮凉鞋,脚板都磨出了血泡。
我赶上她,说,还要跑么?
晓玉服软了,说,你还是背我吧,我脚都出血了,好疼啊。
我故作为难,说,可你太脏了。
晓玉就跳到我身上,并牢牢抱住我,她愤愤地说,你怎么敢嫌我脏,你越嫌弃,我就越让你背,我就是要你脏。
然后,我们就在大雨落下的小巷里奔走,已经分不清是晓玉的泪水还是雨水,总之模糊了我的双眼。晓玉扒在我的后背上,紧紧地搂住我,早已害怕得失去了直觉和温度。结果,到家后,她就发烧得厉害,整个人红得像个小苹果,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还特别摘了她最爱吃的桃子,还有村头老伯伯新炸的棉花糕,她就感动地找不到北,非要我钻进被窝陪她睡觉。
我说,我没有病,不用躺在被窝的。
晓玉说,你就不能陪我一起躺么?
我说,我陪你吃桃子还不行么,我给你洗个桃子吧。
晓玉就委屈,说,妈妈不陪我,你也不陪我,我还是不是你老婆啊?
我说,你别胡闹,大人们听到不好的。
晓玉却倔强得有点蛮不讲理,说,就闹,你就是我老公。
七月末的时候,田野里的麦茬已经齐刷刷倒下,一场雨过后,人们就开始播撒玉米。而此时的打谷场,却是最热闹最喜人的。成片成片的青色麦草已经被烈日晒成了成熟的金黄色,再经过打麦机的一番处理后,就铺萨在打谷场上的每个角落。这角落是幸福的,总要在充足的阳光下,光着小脚丫不停地赶场。而且,还要时刻关注天气的变化,一旦有乌云爬上来,就要敲锣鼓,提醒人们开始收场。而我和晓玉,因为力气小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负责晚上的看场。看场的目的不是堤防有人偷麦草,而是小心老鼠和麻雀来偷吃。尤其是老鼠,不仅偷吃谷物而且还会咬坏谷物袋和防雨布。所以,每到繁星漫天的夜晚,晓玉和我就会钻到用牛车做的小屋里,只露出两个脑袋看着整个被灯光灿烂的打谷场。灯光下就聚集了好多扑火的白蛾,啪啪地扑打在灯罩上,却从没有停下来。
晓玉说,白蛾怎么回事啊,太烦了,不会老实呆着么?
我说,那你怎么老纠缠我啊?
晓玉说,你是我老公,我爱你才缠着你呢。
我说,有意思么?
晓玉说,有啊,怎么没有。
夜深了人静了,星星就更闪亮了,我们就竖起耳朵,静静探听四周的声音。晓玉的话就特别多,一直说个没完,她说这样的感觉真好,真希望一辈子都这样。而困意来袭,她就会不由自主地钻进蚊帐里。结果,第二天醒来,晓玉就搂着我睡着了,小脑袋瓜埋在我的胸口处,还不住地想我往里挪。
我拍了拍她,说,该醒了,老鼠都把麦谷吃光了。
晓玉却慵懒地抱紧我,她说,老公我困,让我再睡会呗!
后记:这一篇,是用来回忆和记念的,就终止到这里。印象中的胡晓玉,应该穿着花布的小袄小裙子,是妈妈亲手做的,总之是很纯情的。而时间已过,零散的岁月里,都已经学会了成熟和长大。小巷,长满草的墙头,打谷场,老柳树,编草帽,寻蝉蜕,大雨里,看场,小屋,夜晚的星空,扑火的白蛾,你安静地搂着我睡着,这些有关纯情的故事,都已经丢失在过去里。
而去年回家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嫁人了,小宝贝已经学会了叫叔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可能你已经忘记,两年前的我们是如何做出分手的决定。但是我知道,你已经走了,我却没有挽留的资格,因为你说这不是爱情,而真正的爱情不是简单的我爱你就可以的,所以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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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前途的爱情
惜颜,是个美丽的女子。那是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来的一种美。她在后来的回忆中说,那时的她不懂美丽为何物,只知道自己是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孩。
惜颜小的时候,并不怎么听话,她喜欢拿着妈妈裁衣服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圈剪长发。她骄傲的对着镜子,学着电视里的模特扭捏踏步。却第一次,在那个傍晚,被下班回来的妈妈逮到挨了打。惜颜后来长大,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咧着嘴笑,嘴角悠扬,眸子透着纯真和对回忆的向往。这样的惜颜,叫我看的痴了过去。
我是夏小夏,名字取得很奇怪,却深得我喜欢。
妈妈说,那是刚生下我的时候,她和爸爸为了给我取名字争论不休,以至于战争上升到了我到底是妈妈的孩子还是爸爸的孩子。最后,爸爸一怒之下,打电话给外公,请他做主,外公直接叫夏小夏,原因是妈妈姓夏,爸爸也姓夏。最后,妈妈和爸爸抱着我捧着户口本癫儿癫儿的回了家。
但是惜颜不这么想,记得大学报到的时候,我是第一个报到的,到寝室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没出息的我抱着妈妈的手不让走,爸爸差点不顾及父女之情拍我一巴掌。这种情形,却让正好拖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惜颜看到,爸爸有点不好意思的将手移了回去,说,她不懂事,非要我们陪着,然后拉着妈妈趁我愣神的时候逃也似的飞奔出去了。我都怀疑他们一把年纪了,哪来的那么好体力。
从此后,惜颜就成为了我在大学形影不离的伴。我们我行我素的做一切我们喜欢做的事情。
我不是个美丽的女子,惜颜是。每每我们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总是有无数的男生转头来看,当然他们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惜颜。不过我不在乎,哪怕在惜颜面前我只是一片绿叶。我是心甘情愿的。
久而久之,P大开始流传这这么一段来,内容无外是我和惜颜有某种癖好,渐渐的传的传神至极,以至于后面演变成惜颜是有男朋友的,因为要和我在一起和那个男生分手……我和惜颜依旧我行我素的走在校园,对于这种传闻和路边异样眼神是不屑的,往往还会以相视一笑儿对之。
渐渐,追逐惜颜的男生不再,我们也曾打趣,那丫头还笑着说,好了,终于安静。
日子,风轻云淡的过着,转眼便是大二。
我以为,我们就是永远,直至夏允城的出现。
新学期伊始,便有一种新的传闻在校园里流传。
我是不关注这些传闻的,对我来说,现在的生活已是静好岁月。
惜颜,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却是渐渐的少了。有时,喊她去吃饭,她也是摇头,我偶尔从她的电话中知道点原委,她父母似乎出了问题,我心疼她,但是她不愿意和我说,我也不会提起。作为好朋友,我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她的,她在我心里是那么美好的女子,但是看着渐渐消沉的她,我为自己不能做些什么而感到苍白无力。
直至那一天中午,惜颜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她抓着我的手说:“小夏,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也不等我同意,拉起我就跑,我喊着:“慢点,慢点,疯丫头。”
心里是开心的,从开学到现在,她很久没有那样笑了,心里的担心一点点放下。
想着的时候,便被拉到了宿舍楼下,我气喘吁吁的站定,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我忍着大太阳暴晒的晕厥,抬起头来看对方。他正对着我微笑,我一晃神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是他吗?那么久不见,还是那么温暖,心里一丝隐隐的疼痛在泛滥。
惜颜并没注意我的表情,她放开我,拉着他的手介绍:“小夏,这是我小时候隔壁的哥哥,夏允城。允城哥哥,这是小夏,我在这所大学最好的朋友。”
这个叫夏允城的男生,对着我温暖的笑着,我掩饰好心里的慌乱,也对他笑笑,却是那么艰难。
后来,惜颜提议去吃饭,中间,她一直和夏允城说说笑笑,那种神采是我不曾见过的。
直到惜颜放大脸在我面前一晃,我才回过神来,她笑的甜美:“想什么呢。”
“没有呀,只是觉得有点晕,可能是刚才太阳晒的。”
从他们的聊天中,我知道了原来他就是那个从S大转校过来的学生,也就是新传闻中的主角。原来,他就是议论的焦点。我也知道,惜颜喜欢他,我看的出来。
后来,听惜颜说,以前夏允城是住在她隔壁,那时候她就是个假小子,天天跟着他跑,他总是会保护她,不让别的孩子欺负她,小时候的惜颜,父母经常吵架,只要一吵架,她就会蹲在角落哭鼻子,总是她的允城哥哥带她回家,叔叔阿姨对她也很好,惜颜说,喜欢一直在他们家,没有吵架。
后来,因为父母工作外调,所以搬到了另一座城市生活,甚至没来得及跟他们告别。那么多年一直没回去过,提起童年往事的时候,惜颜的眼神是暗淡的,但是在说到夏允城一家,她的眼睛总是会明亮起来。
惜颜一天天开心起来。又回复到当初第一次在宿舍见到的她,安静,但是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
但是我却有种感觉,惜颜离我越来越远,她和夏允城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只要她是快乐的,我没关系,我对自己说。
我开始渐渐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自习,有时候也会在惜颜逃课的时候帮她蒙混过关。我只是不愿意遇见夏允城,不管是他一个人,还是和惜颜在一起,我都不愿意。
有一天,我在图书馆查资料,夏允城来找我,他的眼神透露着焦急和不安,他示意我跟他出去。我环顾了一下安静的四周,只好收集好东西跟他出来。
站定,他微微涨红着脸:“小夏,你有没有见过惜颜?她上午问我喜不喜欢她,我告诉她只是把她当妹妹,她就哭着跑了,我找了她很久,还是没找到她,她心思细,我怕她出事,所以来问问你,她有没有回来找你。”
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我扭头就跑,跑了几步站定:“你知道她心细,你知不知道你是她现在唯一的快乐。”
风很大,落叶一阵阵的盘旋而起,马上就要冬天了,不禁心里感叹时光的神速。现在却也不是感怀的时候,我担心惜颜,她那么安静,可是安静的让人心疼。
我跑上宿舍顶楼的时候,看到一团身影蜷缩在角落里,衣服火红的颜色刺的我眼睛微疼,我慢慢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她抬起的脸挂着两行泪珠,未干。
惜颜,看着我笑,她开口,嘴唇微颤:“你知道哥哥喜欢谁吗?”
我摇头。
“是你,小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是认识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刚遇见你,你笑的那么单纯,你有爱你的父母,我觉得温暖,我那时认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原来都是你的欺骗,还有夏允城的欺骗……”
我心里一惊,想解释,可是觉得无从说起,我以为我不露声色,我以为离他们远远的,我以为,我和夏允城,会一直这样下去,父母送我来学校的话还在耳边,那伪装的单纯,我看着它生生的抽离我的身体。
夏允城是我高一的时候遇见的,没吃早饭的我匆匆赶去画室,推门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那就是夏允城,那时候,他也是笑的那么温暖,我觉得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像个做错事的学生正被老师教训。
他只是问我有没有伤到,我摸着微疼的鼻梁连说没有,脸却是更红。
后来是安静的上课,我却怎么也画不好。只是偷偷的注视着他干净的短发,脑子里都是他温暖的笑意。
再后来,是在学校遇见,原来他也是我们学校高二的学生,我却没见过他。
再后来,是相熟。
直到他有一天把我叫到操场,走了很久很久,对我说喜欢。
再后来,就是被老师发现,俗套的和所有早恋的孩子一样,叫家长,妈妈的苦口婆心,让我不得不对他说出那两个字,我告诉他从此不再见,是的,不再见。
再相遇,是我没有想过的,我也刻意的避开,还是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