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老了?靠着课室的木椅上,方舶帆叹气。他才22岁呢,没理由记不住这些理论?
文学一定与他天生不对盘。他如此安慰自己。
要不要学那些喜好谄媚的同仁,去和那颜教授拉拉家常?想法未成形,方舶帆马上加以扼杀。他本就不喜善舞长袖,更不屑做它。
算了,自己努力吧!
唉……翻翻孤零零的笔记,他头都大了。
测试前一夜。
八点的校园已渐渐安静,学子们均养精蓄锐,以饱满的精神对付将要来临的大小测试。
南方的冬天虽不太冷,却仍有微微的寒气。白昼与黑夜间的温度,时常令毫无防备的人步入流行的趋势,来一个世纪大流感。
裹紧身上的棉外套,颜诺打了个喷嚏。自停课以来,整整两周未见过那孩子了。
他想抽身的,真的想。可惜,一颗心就是没由来的相思成灾。
方舶帆是个好孩子,他该有自己的人生。一个……正常的人生。他会毕业,会找中意的工作,恋上喜爱的女孩,组织幸福的家庭。最重要的,他……不会爱上男人。
拜相思所赐,颜诺发狂地找寻有关同性恋的一切书籍,电影和报告研究。
对男人动心,究竟是心理上的,抑或是生理上的?很可惜,他不是解剖生物学家,不能从生理之一角度来剖析自己。至于心理上……他只能说事不关已,关已则乱。
呵呵!苦涩地摇头,颜诺默然。那孩子只当他是一般的教授,虽然近两个月的上课见他笔记记得勤,可他以为,那不过是方舶帆在努力做学生的本能,以讨他这个师长的好感。至于其他,他从不奢望。
不敢奢望,却又希翼不断。
真的不奢望?颜诺自问,却不愿正视心底隐隐浮现、昭然若揭的答案。
自己骗自己呢!否则,他怎会在无人的运动场边徘徊,只希望能有幸碰上方舶帆一面。
知道方舶帆爱打篮球,机缘巧合在夜间的球场撞见过几次。是以,颜诺以为方舶帆喜爱在夜晚八九点钟的光景出来打球解闷。所以,不知哪根筋不对,停课的两周,他总会将八九点的黄金时间耗在球场边,只为一睹那孩子活跃自信的跃动身影。
无奈,十二天的徘徊换来的只是感冒的荣宠,害他鼻子塞得难受。
喟然长叹,呼出淡淡的轻愁,颜诺拉上领口的拉炼,不死心地加快脚步,住球场方向走去。
砰──砰!
夜风吹得鼻子有些发痒,心神却被场内篮球击地的声音吸引。颜诺心中一动,会是……晕黄的朦胧灯光,投射出一个跃动的人影。灰灰长长的,看不真实。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数量。只有一人。
谁呢?感冒让他双眼迷蒙。颜诺眯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