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我的爱就是这一杯热牛奶,拼命地想给予你温暖。可是——为什么你的心却还是那么的薄凉呢?
“我都听见了。”曦忽然慢慢地说。
“什么?”白露吸着吸管,侧头,那一瞬间的美丽令曦的心重重地疼了一下。
“你接了电话下来,我不放心,跟在了后面。所以,全部都听见了。”曦温柔地叹息,幽幽地说,“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从一开始我便打算偷听。”
曦的声音……那么荒芜,像是失去了所有,却又那么的温柔,像是拥有所有。
白露垂下头,轻轻地说:“对不起。”
“如果我没有听到,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呢?”曦把头抵在白露的肩上,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傻丫头,我迟早都会知道的啊!还是你怕我听见了难过呢?呵呵,白崇川他又不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难过呢?”陆人曦的眼睛晶晶亮,用很重很重的鼻音说,“更何况,他是我的情敌!是白露心中藏着的一个人,他看不见了,我不用提心吊胆有人来跟我抢你了!”陆人曦温柔地下了结论,“我幸灾乐祸都来不及……”
白露抱紧了牛奶盒,修长的手指很用力,几乎要捏碎那小小的纸罐了。
“所以我们去吃海鲜大餐庆祝吧!”陆人曦放开了白露,飞一般地跳了起来,大声地说。
“曦——”白露咬着嘴唇,连那根吸管也被咬得扁平,良久,她才轻轻地说,“曦,你哭了。”
下弦月,很冷很冷。
曦,这个时而媚惑,时而狂野的少年真的哭了。
他的眼泪是不是有味道,是不是有重量,是不是看得见,否则白露怎么会知道呢?
“你看错了,”陆人曦幽幽地一笑,慢慢地说,“不是泪,是下雨了。”
天……果然下雨了。
微微的细雨,细如针,细如牛毛。
“不是雨,是眼泪。”白露认真地看着曦。
“呵呵,胡说,我怎么会哭呢?我为了什么而哭啊?”陆人曦温柔地拉住了白露的手,“快走吧,去吃海鲜大餐,好不好?”
然后,这个花一般的少年和这一个倔强而温暖的少女便踏着密雨,离开了寂寞的湿地公园。
陆人曦真的哭了吗?
陆人曦为什么哭了呢?
湿地公园无声、无言、也无情。
当那一滴滴春草般的眼泪和那天空飘着的毛毛小雨一起落下,那湿润的泥土可分辨得出哪一滴是眼泪,那一滴是雨水……
草木无情,人却太多情了。
湿地公园那一弯淡黄的上弦月似乎就挂在餐桌之上。
陆人曦点了一桌极丰盛,丰盛到十个人也吃不完的海鲜大餐。而且,他还特别吩侍待应要上最大的分量的。
侍应认得陆人王国这个荒诞胡闹的二少爷,看着陆人曦琉璃般的眼瞳,不知不觉多问了一句:“陆人少爷待会还有客人要来?”
他本是好意,要预先为其他客人做好准备。
却不料陆人曦突然妖娆地搭上了他的肩。曦一站起来,他才发现这个看上去极媚的少年公子竟然比他还要高许多,然侍应已无暇思考了,曦已经用擦拭的湿巾胡乱地笼上了他的眼睛,在耳朵处打了一个结,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少看、少听、少说话,然后……滚出去,省得本少爷生气。”
侍应一惊,连白色湿巾也不敢拿下来,摸索着走了出去,带上门时,脑子里还一片懵懂,只记得这个曦少爷实在是……很香很香。
嗯,像许多的迷迭都盛开了的香。
白露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默默地为曦夹上一只爆裂虾。
“嗯,这么辣。”曦笑眯眯地开始吃。所有的海鲜他都吃一点,包括他平时并不喜欢的老鼠斑、海叁、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