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白露与小薇之刻骨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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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栀子花与索云藤(9)

只是,在那扇门被轻轻地掩住了的时候,白崇川舒展着的手却渐渐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清晨。

白露再一次醒来。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昨夜恍似是做了一场梦。

当她想要起来的时候,左手却不听话地撞到了床沿,又一次感觉到了疼痛。她捋起了袖子,左手肘处一片红肿,正想着是不是再上一次白药,门却被推开了。

白崇川像踏着云雾般走了进来。

金色的阳光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他的唇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小懒猪,知道起床了吧?”

白露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做。

白崇川却已经慢慢地走到床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翩翩少年的眼睛仍然看得见。他坐在床沿,一股淡淡的,像栀子花,又像是婆罗花般的清香传了过来。

白露已经不会说话了,只怔怔地看着。

白崇川微笑着,说:“把左手伸过来。”

白露听话地伸出左手。

那边,白崇川的掌心处却突然变戏法般变出一个银灰色玻璃罐。

罐身呈半透明状,隐约可见其中桉子叶色的药膏。

药膏带着一股清澈的薄荷味。

白崇川小心地撕下了白露随意贴在左手肘的跌打药膏,又用一块湿巾轻轻地擦拭了一遍,才挑起了药膏薄薄地敷了一层。

他敷得很有技巧,这药膏又极凉极香。

他的动作又是如此的温柔,极少有人能抵抗这样的一个美少年像云朵一般舒服的温柔。

在此刻白露的心底,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执。那一个感情冲动的小人在说: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吧。而另一个懂事理智的却又立刻跳出来谴责:你难道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哥哥的温柔已经不应该是你能享有的!

可是,风这样的轻,早晨这样的美……

“好了。”白崇川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这么知道我的手撞伤了?”白露用右手在他的掌心写字。

“哦,我用八卦周易算出来的。”白崇川淡淡地笑,停了一会,才说,“呵呵,昨夜闻到了跌打药膏的味道。我对那种味道过敏,所以才巴巴地来替你换药,否则整天都要和你在一起,会受不了的。”

“一整天?”白露诧异地在白崇川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啊。”白崇川笑得很快乐,“来了日本不去欣赏一下风景,怎么对得住自己?所以,今天我们一起去逛一逛。”

白露的手指停顿在白崇川的掌心,像被点了穴,一动也不动。

“怎么?不乐意?”白崇川的脸色垮了下来,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可爱的小孩,“是啊,你一定听说过那一个著名的童话。”

“哪一个童话?”白露反应得很迟钝。

“安徒生写过的那一个牛皮鞍球与陀螺的童话。”白崇川耐心地讲,清亮的声线里像掺入了一些什么别的东西,听起来像黑色的下雨天,“陀螺爱上了住在同一个玩具箱里的牛皮鞍球,可是鞍球很高傲地说,‘我是一只用牛皮做成的鞍球,你这样低贱的小陀螺也配向我示爱吗?’鞍球又高高地弹了起来,得意洋洋地说,‘你瞧我跳得多高?像飞起来似的。燕子已经向我求婚了,我准备和燕子一起去南方过冬了。’陀螺沉默了。过了不久,鞍球果然从玩具箱里消失。陀螺很失望,常常想念鞍球。有一天,他被主人拿出来玩,转着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圈,转呀转呀,便转到了屋外的草坪上。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草坪的臭水沟里传来,‘陀螺陀螺,是我啊,我一直在等你。’陀螺一看,原来水沟里的是鞍球。不过因为长时间在水沟里浸泡,美丽而高贵的鞍球已经变得又臭又黄,不复当年的容貌了。鞍球充满期待地望着这个当年爱慕她的陀螺,可是陀螺沉默着,被主人找到了,拿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又臭又脏的鞍球。”白崇川的声音沉重了起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自以为了不起,在爱慕你的人眼里你便是宝贝,而在其他人眼里你不过是一只又臭又脏的鞍球。现在的我一定就是那一只又不可爱又自大又没用的鞍球,所以你都不愿意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