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些护卫明显兴奋了起来,看来这人像自己等人的帮手更多过于是对方的帮手,一时都拿出精神,手中兵刃舞的是虎虎生风。就在此时,那个公子哥摸样的人说道:“兀那汉子,快与本公子上去活捉那妖女。”
众护卫一听,暗暗心急,都这关头了,自家少爷还不忘摆架子,真是有够纨绔的啊。果然,听得那个剑客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语声清寒,充满了不屑。
此时此景,无论是谁,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该强忍的。孰料那个公子哥一听,顿时大怒道:“臭小子,你找死啊!敢这样说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乃是清河郡王之后。哼,怕了吧!怕了还不上去把这妖女给本公子抓来。”
官飞轻声念道:“清河郡王?”
“不错。”
官飞不由嗤笑道:“我道是谁来着,原来不就是个玩弄权势的狗官么?”
诸位看官或许不知,这清河郡王乃是张俊的封号。张俊者,曾与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并称南宋中兴四将,后转主和,成为谋杀岳武穆的帮凶之一,并以此博得宋高宗深宠。晚年封清河郡王,显赫一时。绍兴二十一年十月,张俊大排筵宴,以奉高宗,留下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桌筵席。历史上,张俊之流,人所不齿,却以此宴而闻名;宋徽宗政绩不佳,然亦以书画为后世所推崇。有这等小人做爷爷,也无怪乎竟有如此的孙子。常言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但偏偏也有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比如此时的张况,大声高叫道:“好你个山野匹夫,敢侮辱本公子的爷爷,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此时却不知又何来手下啊!都被那个手持双剑的白衣女子给缠得脱不开身来。官飞看着他兀自叫着,不由嗤笑道:“哼,还是先管管你自己的狗命吧!”
说完,一下抽出背后的长剑,剑尖疾点,划出道道寒光,张况顿时狼狈的在地上东躲西闪,滚前爬后,官飞一时被他气得笑出声来,这还没到真格的就怕成这样。一时也有些觉得戏弄这样一个只会点花拳绣腿的公子哥有些损了身份,但一想到他竟是害了岳将军性命的张俊之孙,不由剑上加力,顿时在他身上划出许多道血痕,这时,张况再也嚣张不起来了,讨饶不已,但官飞却是充耳不闻,张况又开始大骂起来,那些护卫看着自家少爷受辱,一时愤怒不已,纷纷想脱身前来教训官飞,但却被那个白衣女子抓住时机挑了好几个,或许她玩够了,不想再和这些人斗下去了,长递短削,不过片刻功夫就杀来只剩一个断了一臂的护卫了。此时她正要上前将之灭口。一步步向着坐在地上,不断倒退的护卫追去。
官飞看了,连忙叫道:“剑下留人!”
这下,不止是那个白衣女子大吃一惊,连那张况和护卫也是大大惊讶,真不知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白衣女子陡然听得官飞阻止的话语,微微一愣,随即冷哼一声道:“凭什么?”
她的声音很美,但却如她的人一般,很是清冷,像她美丽的外表一样,透着浸人的寒意,让人如坠冰窖。适才嚣张不已的张况此时更是脚下打颤,突然间竟有恶臭传来,让那白衣女子更是满目鄙夷,却原来是张况已然被吓得尿了裤子,真不知那号称是南宋四大中兴之将,且是官位最高之人张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相比之下,那个护卫倒是强上许多,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倒退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倒霉了,抑或是太幸运了,居然在倒退之时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给绊了一下,滚在一旁。也恰是这一绊,救了他的性命。
因为那个白衣女子在说完话之后提剑便刺,本来是刺向胸口的夺命一剑这时却刺在了大腿之上。官飞大喝一声,一脚将身前的张况踢了个狗爬屎,飞身上前,长剑刺向白衣女子的背部。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抽出滴血的长剑,也不转过身来便是回身一挡,漫不经意的便是把官飞的长剑拨在了一边。左手短剑圈回,轻轻由下递出,直指官飞正开的胸口。这一挡,一递之间,有着说不出的优雅,但却是用生命绽放的花朵,用鲜血成就的灿烂。官飞眉头微皱,手腕一抖,长剑顺势自上而下画了半个圈,于毫厘之间,剑身击中那更像一把匕首的短剑。
“铮!”一声轻响传来,却让持剑的二人身形都是微微一晃,是剑与剑的交锋,是正与魔的交锋,更是侠骨铮铮与千娇百媚的交锋。万丈豪情,似水柔媚,这一刻,忘了的,是谁?痴了的,更是谁?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剑尖上的柔情,长剑大开大合,挥动着这决绝和刚毅,短剑如蛇吐信,倾吐着这娇羞与冰寒。
此时狂风刮起,吹起了所有人的衣裳。官飞傲然立于风中,任乱发飞扬,任衣襟凛冽,像一块石头一般,定在了风中。手中的长剑攸然此出,寒光闪闪,好似天地初开之时那一点光亮。
白衣女子轻柔的身影立在狂风之中,好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真的,她如彩蝶一般轻轻飘起,躲开了当胸致命的一剑,臻首转动间,白色斗笠上的轻纱被风吹起,惊鸿一瞥之际,露出了那一双如秋水明媚的双眼。这又是何等的风情啊!即时此刻粉煞带怒。如果时间就此停留,或许将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但是却被一声冷哼打扰,随着冷哼声到来的是一把冷冰冰的剑,剑尖所指正是官飞的面庞。急促的寒冷唤醒失神的官飞,一声低喝,于仓乱之中横身一个铁板桥,剑尖从鼻上划过,那深深的寒气激起了崭露头角的胡须,额上几缕飘舞的青丝随着剑风飘下。官飞面沉如水,再无丝毫表情,手中长剑或疾攻,或缓守,再无一丝松懈。
白衣女子见了,非但不退,更是扑身上前,右手长剑,左手短剑舞的是泼水不进,白衣飘飘,姿势优美,他二人竟是打出了真火,由一场无缘由的开端引起了一场无缘由的较量。
张况主仆二人在一旁想走却又不敢走,生怕自己稍有举动便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只好站在一旁,同时期望官飞获胜,因为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官飞没有杀自己的意思,而那个本来想要调戏的女子却实实在在想要杀了自己的。看来,师父爹说的话果然不错,不可招惹独身上路的女人,因为敢于独身行走江湖的女人,看似柔弱,但必有她的防身之术,或许武功高强,或许毒术高强,更有那苗人的蛊,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显然的,面前的这个女人是第一种,若不是这个同样可恶的汉子及时赶到,小命可能就玩完了。当下揉了揉被摔痛了的屁股,在心中诅咒这两人最好都打死了,不,那女的不能直接死了,还要留口气让自己好好。
张况正自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冷不防的却陡然听得一声大喝,身子一抖之后向着官飞看去。
此时,官飞跃在半空,双手持剑,猛然下辟,气势若虎啸四野,气吞山河。白衣女子先用长剑向上一挡,让官飞的长剑微微一顿之后,而复又用左手短剑一格,最后再用长剑从下划上,堪堪抵住官飞落下的长剑,白色的布鞋在山坡上梨出一道深痕。深深吸入一口气,官飞运气于臂,猛然再次加力,然后借着这一击弹身而退,轻轻落在地面,胸口微微起伏。反观那个白衣女子,显然也不是很好受,拿着剑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面上轻纱亦是抖动不已。这一场较量,应该算是平局吧!不过就打下来的情况看来,官飞似乎微微占了一些上风,但那白衣女子在和官飞对战之前已然有颇大消耗,所以官飞算是捡了便宜的。
好容易逮着机会,因为在此之前,官飞虽然想要叫停,但那个白衣女子却没给他机会,当下开口说道:“姑娘,在下并非故意要和姑娘作对,只是此时在下另有打算,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让在下了解一段恩怨。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