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洛迦纪事:飞雪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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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两败俱伤

“什么意思?”她抬起头忍不住笑了,道:“你就要死了知道吗?”

墨夷不置可否的笑了,缓缓走过来,望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怨毒和恨意,挑起唇角微微微微笑着,不屑道:“呵呵,就凭你们,你以为霍苏那点心思能瞒过我?两年前他就想造反了,只是时机不成熟,你以为你这个卧底做得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吗?”

他并不去看满面惊愕的丽雅,继续道:“大错特错,你早就入了我的套了,一步一步深陷其中还不自知呢!那些家伙们一个个老奸巨猾,想给我身边插眼线,哼,想得美。”

他一步步逼近,每一句话都令她的心往下沉一点,她的声音颤抖着道:“难道我偷的那份王城军事布防图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我父亲看过,确认无疑。”

墨夷冷冷逼视着她,道:“图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父亲威望再高,头顶还有我这个王呢!你真以为全军上下都会听他霍苏的?”

丽雅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用那种见鬼了般的表情望着他,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

墨夷静静的望着他,脸上带着一种嘲讽而冰冷的笑。

丽雅突然激动的大叫道:“就算是这样,你也输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就要死了,一个死人赢了还有什么意思?”

墨夷并未理会她的风言风语,而是转头望向了殿外,一阵急促的呃脚步声传了进来,‘哎哟’一声惨叫像是有人跌倒了,大概是被台阶上的琉璃碎片扎到了脚,那人立刻爬起来,趋步走进来跪下道:“启禀王上,已经成了。哈布将军按您的吩咐布下了天罗地网,将那些意图谋反的人一网打尽了。”

墨夷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缓缓问道:“霍苏那老家伙呢?”

内侍官跪伏在地,道:“霍苏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还辱骂王上,已被哈布将军就地处死。”说着退了出去。

“胡说,我父亲怎么会失败?”那边的丽雅忽然尖叫了一声冲了过来,指着墨夷怒声道:“是你故意设下圈套让人来骗我的?是不是?你说话呀!”

正在这时,那内侍官又回来了,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将其举过头顶,跪下来道:“霍苏首级在此,请王上验看。”

丽雅踉跄着跑了过去,待她看清那木匣中的东西时再也忍不住崩溃的尖叫了一声,跌坐在地,埋首痛哭。内侍官缓缓退下了,墨夷站在那里一脸冷漠的俯视着她。

丽雅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哆嗦着站不住脚,脸上泪痕未干,却开始癫狂的大笑起来,指着他厉声道:“你也莫要得意,因为你根本活不过今晚。”

墨夷双手抱臂,冷笑着道:“还有什么后手吗?都露出来吧!”

丽雅蓦地转身,指着身后案几上的水晶莲花灯,道:“灯油里我加了腐骨散,”她转而指向殿外的琉璃杯碎片道:“酒中有蚀心丸。”

“你在胡说什么?”墨夷的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虽然面上无动于衷,但心头却有些忐忑,从饮下那杯酒后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负责他饮食起居的是他绝对忠诚的心腹,不可能让人有机会做手脚。

“我知道你不信,”她胸口急剧的起伏,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比胭脂还要娇艳的红潮,一点点走向了他,忽然抬手扯开了衣襟,露出光滑洁白的肌肤。

墨夷一怔,猛地侧过头去,哑声道:“你做什么?”

“我想让你看看,蚀心丸发作时的症状,免得你一会儿发作了还不知情。”她尖声笑着,一步步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猛地转向了她,眼神落在了她半露的左胸上,一片红色藤蔓般的东西从凝脂般的肌肤上爬过,像是从心口里长出来的一样。

“你、你服了蚀心丸?你知道我不想杀你的……”他上前一步,一手握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扯过衣襟帮她掩住了裸露出来的肌肤。丽雅仰头大笑,笑的几乎站不住脚。

她猛的扬手,就见寒光一闪,她藏在掌中的匕首刺向了他的胸口。距离那么近,他没有机会闪避。眼见着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当胸刺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只听一声闷响,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血光飞溅,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右臂上。

丽雅猛地往后退去,大笑着道:“刀上淬有断肠草的毒,你觉得你还能活过今晚吗?”她笑的坐倒在地,眼泪却又哗哗流了下来。她没有想到的是,临死前竟然换得了一瞬的温情,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会心软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岂是那么容易能回暖的?

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是深紫色,从他捂着伤口的指缝流泻下来,他开始颤抖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内侍官匆匆奔了进来,看到殿中的情景吓了一跳。

“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穿医官,快……”尽管他努力想做出冷静的样子,可是捂着伤口的手却颤抖的不像样子。

内侍官急忙出去传令,很快便有铁甲护卫涌进来要拖走疯狂大笑的丽雅。她拼命挣扎手足并用,顷刻间发髻散乱衣衫不整,侍卫们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犹豫着不敢靠近。

“滚开,滚开,谁也别碰我,我是王后,我是洛迦王后……”她一边抓起殿角的花瓶砸向侍卫们,一边转过头望着缓缓坐回去的墨夷,凄厉的大叫道:“我们到底是夫妻一场,即便没有夫妻情分,也有少年时的友情,你为何对我这般狠心?哈哈哈哈哈,现在你也要死了,你怕吗?墨夷,我想问你你现在还有怕的东西吗?”

他不动声色的冷笑道:“我怕不怕,已与你无关。你还是不是王后,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他的面色一沉,厉声喝道:“带下去!”

侍卫们不敢再犹豫,扑上来将衣衫凌乱拼命挣扎的丽雅钳制住抬了出去。那疯颠的大笑声和诅咒声越来越远,却始终在耳畔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