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农活结束,到了农闲时,徐江川又想出去找活干。一次,在与舅舅通信中,他提到了问舅舅那儿好找到活干。舅舅接到信后,对徐江川的话很留意,他知道外甥家的现状;姐姐家经济还不太富裕。正好,HN省有个单身汉在马回岭放养蛋鸭,一个人顾不上生活,需要找一个帮手,帮他做饭、洗衣服、买米、买菜、卖鸭蛋、带放养鸭子。舅舅闻听,找到张师傅说:
“张师傅,听说你要找个帮手。”
“是的,杨大哥,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帮手。”张师傅迫不及待地问。
“找一个可以,AH我姐有个孩子想找点事干,叫他来,你可答应。”舅舅说明来意。
“行,我正好缺个人手,你写信叫他快点来,好吧。”张师傅催促着说。
“好,那我马上写信去,张师傅,一个月给多少工资。”
“管吃管喝,一个月三十元钱,行吗。”
“行,那就谢谢张师傅了。”
杨英香接到弟弟的信,信上说,叫徐江川过去帮助放鸭,放鸭也是游牧放养;管吃喝每月三十元工资,问徐江川愿不愿意去。徐江川看到信后,认为下半年农闲时,在家庭闲着也不是出路;只要能攒到钱,吃苦算不了什么。他手中拿着信同母亲商量说:
“妈,舅舅帮我找到活,帮人放鸭子,每月三十元工资还不错,下半年农闲几个月,在家玩太可惜;妈,我决定明天就去。”
“放鸭子,你舅舅在信中说,那是流浪生活,不知你可适应。”
“妈,我也从小吃过苦,要是比起红军长征二万五,那可要好多了;妈,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妈,您就放心地让我去吧。”
“既然你这样有信心,那你就去吧,但要听师傅的话。”杨英香叮咛着。
“妈,我知道,但您也要保重身体。”
“你妈的身体硬朗着,可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免得让娘耽心。”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叫俩个弟弟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你放心地外出,我会教育他们。”
性急的徐江川,征得了母亲同意后。第二天,带上简单的行李,背了床棉被;从家乡车站坐汽车到安庆,再从安庆坐轮船到九江,从九江乘火车到马回岭车站,几经周转,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到达舅舅家。
徐江川的到来,舅舅挺热情;老太婆已去世;徐江川与舅舅到太婆坟上烧了一柱香。然后,在舅舅家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舅妈早早地做好饭;吃过早饭,舅舅带着徐江川前往张师傅放鸭处。这时,张师傅己把鸭子赶到田间觅食,他拿了根长长的竹杆,站在田埂上,两眼监视着鸭子行动,防止鸭子乱窜。见到面,舅舅招呼说:
“张师傅,你叫我找一个帮手,我给你带来了,是我姐的孩子,以后在你这干活,还请多多关照。”
“老杨,你放心,在我这干活,重活没有,帮我做做饭,带卖鸭蛋,闲着帮我放鸭子;哎,我问下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张师傅交待该做的事。
“张师傅,您好;我姓徐,叫江川;张师傅,我在你这干活,初来咋到,有活尽管吩咐,我会干好每一件事。”徐江川谦恭地说。
“小徐,我看你不错,看样子挺实在,跟我干活请放心,不会让你吃太多的苦。”张师傅面带微笑着说。
张师傅三十五、六岁年纪,高高的个子,瘦削的脸膛;长年在阳光下放鸭子,虽戴了顶草帽,由于长年风吹日晒,脸膛仍黑里透红,但两只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与徐江川第一次见面,他第一眼看到徐江川这个小伙子不错,眉清目秀,诚挚友好,为人谦恭,张师傅从心里喜欢上这个小伙子。
放鸭子,虽说有点轻松,但也是一种游牧生活。张师傅自从找到帮手,就可以游动放养鸭子;从马回岭经过德安,行程二十多公里,最后辗转到永修燕坊,离DA县城大约十多公里处;DA县城坐落在JJ县XZ县YX县交界处,离三县交界处不足十公里,这地方他HN老乡特多。
燕坊是个好地方,丘陵地带夹着小平原,畈区有大片良田,山上有好多种植农作物的土地,小河流交错,是个理想的放鸭地方;因此,这里汇集着来自AHHN来的养鸭能手。这个地方好多人家从HNAHZJ移民过来,是个多省份人居住的地方。张师傅赶到这里放养鸭子,他的光山老乡也不少,有了这层关系,他决定在这个地方安居,不想四处游动,免得带上行李乱转。到了上岭村,正好有户罗姓人家盖了新房子,搬到新房子里住了,留下三间草房子,又靠近池塘,是个理想住处;张师傅一看这地方不错,经打听,是个罗姓人家,他找到姓罗房主说;
“罗大哥,我想求你一个事,我想把你房子租住一段时间,我付房租;可行。”
“哎呀,付什么房租,你们出门挣钱也不容易,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住就是了。”老罗豪爽地说。
“那多少不好意思,太谢谢你了。”张师傅感激说。
“你们住下就是了。”看样子,老罗也是个爽快挺大度的人。
徐江川把三间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把简单的行李挑进北面一间房子里,房东在屋子里放了稻草,张师傅把稻草拿了一部分,搬到南面一间屋里,均匀地洒在地面上,让鸭子晚上舒舒服服地睡在上面,也好让鸭子在上面下蛋;中间堂屋空着。徐江川把北面屋里稻草铺平,把张师傅和自己的被子铺在上面;稻草堆当床,睡在上面又软又舒服。有了定居的场所,张师傅再也不想走了。从此,在上岭村他俩结束了流浪放牧的生活。
张师傅看上上岭这个地方,具有军事家目光,真的有种进可攻退可受的感觉,又是粮多草广的地方;上岭村庄周围真是个理想放鸭的好地方;村前有条小河从北往南流淌着,河里长着各种水生植物,鸭子最喜好吃这些水草,还有活鱼、虾、田螺之类的活食;张师傅每天把小船挑到河边,放在水面子上;这条小船由两条小船拚成一个,人站在上面用竹篙撑着行走很平稳;由于这条小河两岸是农田,其目的是防止鸭子到对岸农田里吃谷。村庄背后不远处也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面很窄幅,是条蓄水沟,也可供鸭子戏水休息;村庄四周还有几口池塘,周围尽是大片农田。每到庄稼收获时,收割完的庄稼洒下在田间的稻谷;这时,张师傅带着徐江川把鸭子赶到田间,让鸭子吃洒落下的稻谷。这样,张师傅白天就不用花钱买稻谷给鸭子吃;到了中午时分,张师傅把鸭子赶进小河或池塘里,让鸭子在水中尽情地戏水。
张师傅放鸭时,肩上总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篙,身上挎着一个小铁铲,这把小铁铲是为了防止鸭子乱跑撵不上,备用的武器;如果鸭子乱跑,竹竿够不着;就用铲子铲一块土块,用力砸向鸭子乱跑的方向;鸭子见到土块砸来,马上调转头,再也不敢乱跑了。训练鸭子,张师傅就像是一名驯兽师,这一百多只鸭子被他驯得服服帖帖;如果他发现那只鸭子不听话乱跑,他跑上去一竹篙打下去,那鸭子不死即残。因此,这些鸭子见到他手上竹竿都害怕;鸭子行走时,张师傅把竹竿指到那里,鸭子们就奔向那里,乖乖的听从主人指挥。鸭子吃饱了稻谷,张师傅将把鸭子女全部赶进河沟里,他坐下去休息时,在出口处横放着竹竿;鸭子想上岸,见到这根竹竿,就像牛见到鞭子一样,马上在水中乱转,不敢越雷池一步,一天到晚被管束的鸭子,根本上不敢靠近这根竹竿。张师傅放鸭的竹竿子,不仅管放鸭子,在小河里撑船又当撑篙用,真是一篙多用。
张师傅饲养鸭子有一套经验,不管刮风下雨,都以放养为主。每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把鸭子赶出去,手拎半袋子稻谷,在门前南边水塘里洒下稻谷,让鸭子在水中吃谷;因鸭子是扁嘴,在地面上吃稻谷粒很不方便,只有在水中吃得快吃得干净;在水稻没有收割时,这些鸭子基本上是在池塘里或河沟里放养,中午时分,喂吃一次稻谷,回窝时,又在门前喂些稻谷,让鸭子吃饱好下蛋,张师傅每天有规律的给鸭子喂食。傍晚把鸭子赶回窝棚时,张师傅只要把竹竿一挥,鸭子会乖乖的排成单行道,向屋里走去;他从第一个鸭子数起,一五一十地数着鸭子,看鸭子少了没有,好在鸭子是群体生活;每天点数时,从没有丢失望过一只鸭子。
只要张师傅有空时,也给徐江川介绍一些仔鸭饲养方法,他说:“仔鸭饲养时,最主要的一点是防止仔鸭热窝,热了窝的小鸭子,容易生病长不大。”
徐江川用心地听着,还做着笔记,如果以后走上养殖这条路,到时给自己留点经验。
东方还在泛起鱼白色时,张师傅按时早起,刷好牙,洗好脸,第一件事就是到鸭棚里拣鸭蛋,这些鸭子由于饲养得好,下蛋率有百分之九十;这样,徐江川二、三天就要跑一趟市场,不管是到DA县城,还是到虬津镇,上岭村离两地都有十多公里。卖鸭蛋时,要趁早市;天上的星星还在眨眼,大地泛起微光,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徐江川挑着鸭蛋,打着手电筒,走在乡间小路上,向虬津镇走去;第一次到虬津,徐江川对道路不熟悉,为了让徐江川熟悉路线,张师傅特地叫他HN一个老乡带领前往,这老乡四十多岁,长得挺结实,人也实在;他带着徐江川走向虬津镇,俩人有个伴,边走边谈;在荒郊野地里行走还不知什么叫害怕,二十多里的路程在不知不觉中走过,到了虬津镇正好天亮。
有了第一次对道路的熟悉,以后每次徐江川到虬津市场上卖鸭蛋,头两次一个人打着手电筒走夜路,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在乡间小路上行走,心里还感到害怕,生怕遇上野兽;只要风吹草动,心里特别紧张;要是惊动了路边的小野兔,小野兔一窜发出动静,也会让人提心吊胆,心蹦乱跳,头皮感到发麻;无可奈何之下,徐江川只好壮着胆子,硬着头皮给自己打气,心里默念着说:“只要不是豺狼虎豹,没有什么可怕的。”经过几次锻炼,徐江川胆子也渐渐壮了起来,恐惧心里也随之消失。
由于张师傅饲养的鸭子产下的蛋,新鲜成色好;每次卖鸭蛋时,徐江川把两个篮子在市场上摆好,就有人来问:“小伙子,鸭蛋多少钱一个?”
“一元钱七个。”徐江川按张师傅交待的话说。
徐江川每次挑二、三百鸭蛋,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卖完。每次卖完蛋,在集市上买几个包子吃吃,有时顺便买些菜、肉、油之类食品,挑回住房。徐江川每次回来,把钱递给张师傅时,张师傅满面笑容地一五一十地数着钱。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张师傅三十五、六岁年龄,还没有娶上老婆;刚对爱有点向往的徐江川,也不便多问。由于张师傅是单身汉,平日里吃喝惯了,在饮食方面舍得花钱。每次卖蛋时,总会叫徐江川买回肉、油之类的食品;每天把鸭蛋当蔬菜吃;帮张师傅打工,徐江川吃的伙食比在家里要吃得好;由于每天增加了营养,他的脸面长得有点微胖,圆圆的面孔更显得青春光彩,惹人喜爱。
徐江川每天重复地做些单调的生活,除了帮张师傅放鸭子,就是拣柴禾、洗衣、煮饭、买菜、买米、买稻谷、卖鸭蛋;唯一出去玩的时间,是拣柴禾或买菜时,他也喜欢到房东新房子里去找罗叔叔孩子玩,因他孩子与徐江川年龄相仿,家中也藏了些书;他主要去玩的目的是借本书看看,顺便谈谈心;由于志趣相投,俩人在一起谈得来。一天不看书,他就感到很空虚闷得慌,书是他精神食粮,有书看精神也充实些,心情也愉快些,书是良师益友,每天再忙,他都要挤出时间看几页书,只要是书,他都会借来看。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不知不觉间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八月份来JX时,天气是暑气逼人;人们把这炎热的天气称做秋老虎,这段时间也是一年温度最高的季节;秋老虎一过,就是秋高气爽,十月小阳春季节,正是油菜、小麦、蚕豆、豌豆播种季节;这季节对皖、赣两省来说,温度正适宜人们生活在凉爽天气之中,这季节跟温暖如春的季节差不多;田间的双晚稻已收割完毕,田间里剩下稻茬,还有洒下的谷粒洒落其间,田野上到处零乱的堆着稻草束;一望无边的田野,鸭子可以悠闲自在的在田间觅食。
徐江川和张师傅头带草帽,一个手中握着铁铲,一个手拿竹竿站在鸭子吃食两边,随着鸭子寻食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着,他俩就像公安人员在监督犯人一样,用眼看着鸭子觅食,防止鸭子乱跑,以免走失。鸭子吃得差不多了,张师傅就会把鸭子赶进河沟里喝水,并让鸭子在水中游玩;这时张师傅和徐江川坐在堤坝上聊一会儿天,徐江川边聊天,边用眼喜欢看着鸭子们不停地在水中戏水,还有那顽皮的鸭子互相追逐,在水中钻上钻下,忙个不停;还有不少鸭子在水中寻觅活食充饥。
每当闲着的时间,徐江川脑子里总想着在家操劳的母亲,还有俩个在校读书的弟弟,更多的时间里,脑中总出现汪雪梅那婀姿的身影;汪雪梅那可爱的面容,无时不刻地总在脑中浮现,那笑容、那言语、那动态叫人难以忘怀。想到与汪雪梅在一起亲密交往的一切,徐江川会感到无比幸福无比自豪;每当想到汪雪梅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努力地挣钱,改善家庭贫困现象,他要为取得汪雪梅的爱情而奋斗;汪雪梅的爱就像是一股洪流推动着徐江川向好的方面发展,这股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是改变徐江川人生梦想,他决心要让这梦想成真;想起与汪雪梅在一起那快乐的时光,他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他太爱汪雪梅了,汪雪梅太令人相思。
出外打工虽然三个多月,实际上已有大半年没有见到汪雪梅了,这思念之情实在难熬;实在想念得疯狂时,他也想写封信寄给汪雪梅,表达自己相思之情;可每次提起笔,却又放下了,想到家中这么贫穷,怕汪雪梅父母不同意,让她村里人知道,有损汪雪梅名声,让雪梅在村子里不好做人;左右为难之际,只好把这纷爱藏在心里,让自己朝思暮想。
徐江川太善良,太懦弱,懦弱的性格,必将给自己的爱情铸成大错;他想表达自己的心声,想通过手中笔倾吐真情,可思想上顾虑重重,不能够大胆地通过自己的语言,向汪雪梅倾诉自己相思之情,不敢直接的向心上人表达自己的情感;这种举棋不定的性格,会导致心上人失去,是潜在地危及自己爱情刽子手,甚至走向死亡之地。过多的顾虑,反而害了自己,让自己苦苦相思,日久天长还会伤一个女孩子的心,也会把自己的爱变成遥遥无期的企盼,思念之情慢慢的会酿成苦酒,让自己苦在心头,醉在心里。
徐江川已步入青年之路,长得英俊高大,真正地成为帅小伙子,他那一张永远晒不黑的脸,白净端庄,五官端正,从面孔上看,根本上不像是个种田人,倒像个知识分子;他学历虽不高,可他喜欢看书,精通政治、历史、文学书籍;也许是知识的熏陶,造就了一脸书生相,村里人称他为书呆子。由于长得高大修长,温文尔雅;他不管走到那里,都会受到姑娘们喜爱。
在上岭村居住;徐江川每次到村边池塘里洗衣洗菜时,村里有一位桂姑娘,总提着提桶来洗衣洗菜,像是约好似的,弄得徐江川脸红有些不自在;经过几次接触之后,一来二往,慢慢的就熟悉了;桂姑娘总是没话找话问:
“放鸭的,你是那里人。”
“我是AH的。”徐江川机械地回答,见了陌生姑娘,他脸面发红,那神情就像是个不善于言谈的人。
“每天做饭,洗衣服,习惯吧?”桂姑娘笑着关心地问。
“还行。”徐江川简短地回答。
“来,我帮你洗。”桂姑娘热心地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洗。”徐江川一脸的窘态。
徐江川与张师傅在一起相处,张师傅是个不爱多言语的人;徐江川感到有种寂寞,有了异性朋友相伴,接触次数多了,他也喜欢跟桂姑娘聊上几句;桂姑娘个子不高,中等身材,苗条玲珑,惹人喜欢;不知是桂姑娘看上了这个外来小伙子,还是有意接近,弄得徐江川很腼腆。天长日久,徐江川见了面总是笑笑,以示友好;也许桂姑娘有心与他交朋友,可徐江川眼中从来看不上别的姑娘,与友好姑娘交往,纯属当朋友对待。在异地他乡,能遇上这个热情奔放的姑娘,是一种荣幸,也是一种友好交流;桂姑娘虽然可爱,就是一朵美丽的鲜花,他也不会去采摘去嗅觉去窃视,从没有这方面念头。
徐江川始终一个信念,他忘不了从小跟自己一起成长的汪雪梅,不知为什么,从童年时起,他和汪雪梅有一个共同志趣,共同的爱好使他俩感情保持至今;随着年龄增长,双方又有种爱的欲望,只是没有从口头上表达出来;徐江川一直把汪雪梅当作心目中的爱神,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一点不假;再多情再漂亮的姑娘,如果对徐江川投来妩媚的目光,也打不动他的心;他对汪雪梅总保持着一份永恒的爱,这种爱是纯洁的,没有一丝遐点。从小失去父爱的他,也许受到母爱的影响,他完全继承了母亲的风格,刚毅又有一副柔软的心肠,表面看似文静,其实内心徐江川却是个坚强有个性的人。如果爱一个人,他会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地爱到底,不会水性扬花三心二意;对汪雪梅的爱,已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回味与汪雪梅交往,回想对汪雪梅的爱,既有甜蜜,也有苦涩,就像黄莲一样,有种苦去甘来的味道,让人出神入化,浮想联翩,让人忘记了周围的存在;但有时也让人苦不堪言;这种爱是发自内心的爱,是纯洁的爱,是刻骨铭心的爱。
张师傅三十多岁,已错过了娶媳妇最佳年龄,他虽然长得高大,还是养鸭能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至今仍是单身一人,这也是他人生中一大憾事。但他待徐江川挺好的,视为小弟一样,对徐江川家境深有同情;他有点类似北方人性格,性格耿直,处于他这个年龄,正是青春壮年之时,身上却有种躁动的血液在体内奔腾,脑子里每天都会产生爱的欲念,总想寻找知心知己的人。
在放鸭期间,张师傅接触了邻村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姓邹,跟他年纪相仿,已是俩个孩子的母亲,邹女人虽长年干着田地活,丰满的身材,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看上去仍有些姿色;他的丈夫在县城一个农机机械厂上班,离家三十多公里,路程不长,但假期有限,一个月只回家一次,很少有时间回家。邹女人一人带俩个孩子也不容易,还要干田地活;白天干活时还好,难免夜晚有些寂寞;邹女人老家也是HN人,跟张师傅是老乡。一天,张师傅放鸭放到她的田头,看她一人在田地里干活,无意中跟她攀谈起来,一打听还是老乡,老乡见老乡特别热情;自从这次认识后,张师傅在放鸭期间,有时叫徐江川一人看管,他主动前去帮她干活,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处心积虑;张师傅有意无意中接触邹女人,一来二去,孤男独女,经常在一起,难免生起了爱心,俩人一见如故,犹如干柴逢烈火,一点就着,俩人很快熔化在一起。从此以后,晚上张师傅经常外出,到天亮时才回到鸭棚。
张师傅平日里在生活上也舍得花钱,自从结识邹女人后,满脸大放光彩;只要徐江川卖鸭蛋时,他总是叫徐江川多买点好吃的回来;白天没有时间,晚餐叫徐江川做好饭菜,他去邹女人家,叫她来鸭棚屋来吃晚饭,吃过晚饭后,张师傅又去送这个女人回家。燕坊是个丘陵地区,独家独户的多;张师傅每次送那女人回家,总要到天快亮时才回来;趁天没大亮之前回鸭棚,他这样做完全是掩人耳目。
虽懂得一点男女****的徐江川,但她还不懂****之事;他总以为张师傅与那女人交往,是男女不正当关系,超出了一个朋友一个老乡的界限,他也明白张师傅做出了越轨行为,在他心中形成了一道阴影。最后,男爱女爱,张师傅却与邹女人好上了,达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
张师傅也喜欢喝点酒,但喝的是低度酒,大多喝的是带有甜味的香槟酒,不会喝酒的徐江川,看张师傅喝酒总是有滋有味,心里也有些痒痒。一次,张师傅喝酒时,见徐江川看着自己喝酉,他顺手从吃饭搭的台子上,拿了一个碗放在江川面前,倒上酒说:
“小徐,你也来一杯酒。”
“张师傅,我不会喝酒。”徐江川推让着说。
“香槟酒味道甜,酒精度不高。”张师傅兴致地说。
“那好,我陪张师傅喝一杯。”喜欢甜味的徐江川一听,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
徐江川一口酒喝下肚,味道果然不错。以后的日子里,张师傅喝酒,他总要喝上一、二杯,俩人喝酒边喝边聊才有趣。张师傅单身一人,一人饱了,全家都饱了,从不计较吃喝,他的烟瘾特大,每天要抽两包芒果牌香烟,站在他面前讲话,嘴里总散发出烟臭味;除了日常生活开支外,他也没有存上多少钱;因他长年有鸭蛋卖,手上有钱也不愁没钱花,比起庄稼人来说,经济稍为活动些。
每次到月底付工资时,张师傅从不拖欠,三十元工资一分不少地付给徐江川。徐江川领到工资时,总是满心欢喜,他可以借汇款的机会,到德安好友徐根庆那儿去相聚谈心。只要工资到了手,他对张师傅请假说:
“张师傅,你发给我的钱,我想汇回家。”
“行,那你下午挑上鸭蛋去德安,明天早上卖,好吧。”张师傅答应着说。
“好,那就谢谢张师傅了。”徐江川高兴地说。
“不用谢,办完了事,马上就回来呀!”张师傅叮嘱着说。
“张师傅,你放心,我明天赶回来。”徐江川诚实的回答。
临近半下午时,徐江川挑着张师傅拣好的鸭蛋,浑身是劲地向DA县城方向走去;他满怀高兴的心情一路走,一路唱着家乡的黄梅戏《女附马》中选段:“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三、五里乡间小路在不知不觉中走过,到了燕坊上了公路,可以乘车到DA县城只要三角钱的车票,他都舍不得花,迈着两条腿大步流星地向DA县城迈进,经过两小时急行走;正好在徐根庆下班时,赶到他厂子里。久别重逢,他俩高兴的劲头无法形容;徐根庆拉着徐江川的手说:
“江川,你来了,我可想你呀!”
“我也一样,早就想见你。”徐江川笑着说。
俩人亲热一番之后,因食堂开饭时间已到,徐根庆拿了两套碗筷,带着徐江川到食堂就餐。晚饭之后;他俩又互相问候一番,说的都是生活上的细节。到了华灯初上时,徐根庆没有带江川上街玩,而是带着徐江川到车间去看他追求的对象;见到自己所追求的姑娘,徐根庆不好明说,只是用眼示意着并轻声在徐江川耳边说:“江川,你看那个姑娘长得怎样。”
徐江川顺着徐根庆眼光一瞧,夸讲着说:“不错,不错;长得还标致,你挺有眼光的。”
城里姑娘一看都入眼,打扮入时,时髦大方,显得白净漂亮;不像乡下姑娘朴实,但乡下姑娘也有纯朴的一面。徐根庆听到徐江川的夸讲,心里美滋滋的,越发有信心去追这个姑娘。
在车间里转了一圈,徐根庆又和徐江川一道去看电影;徐江川难得进城一次,徐根庆为了满足徐江川业余文化生活爱好,只要徐江川到德安来,他都会带他去看一场电影。虽然徐根庆与徐江川年龄相仿,可徐根庆总把徐江川当弟弟看待,徐江川也把徐根庆当哥哥尊敬,他俩这兄弟般的感情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他俩在一起天南海北无话不谈,谈论着对人生的追求,对未来的向往,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都想追一个自己相爱的人。
第二天,天刚放亮,徐江川早早地爬起床,漱洗完毕;对睡在床上的徐根庆说:“根庆哥,我到市场上卖鸭蛋了。”
“卖完了,你就过来吃午饭。”徐根庆招呼着说。
“张师傅一人不行,卖完鸭蛋。我还要回去帮张师傅干活,下次有机会再过来了,好吧。”徐江川说出实情。
“那好,有时间,你就过来玩好吧。”
“好,好,我上市场去啦!”
“那我不送你啦!”徐根庆坐起身子说。
“不用,不用。”徐江川说着,用扁担系好两个竹篮子,挑着鸭蛋走出棉纺织厂大门,向农贸市场走去。
农贸市场不太远,下个坡走上十分钟就能到。徐江川走进市场里,这市场新建不久,里面摊位挤挤的,总有一、二百个摊位都被卖菜的租了去。徐江川在市场入口处,找了块空地方,把俩个篮子摆在面前,也有没有租摊位的郊区菜农们挑着担子,陆陆续续地在这空地上摆着地摊。徐江川刚把篮子放下不久,一个戴着红袖章的管理人员,前来收管理费;管理员撕了一角钱的单据,送到徐江川手上,徐江川从口袋里掏出一角钱交了市场管理费;然后蹲在篮子边专心地等待人前来买鸭蛋,由于鸭蛋新鲜,又是家养的,城里人对吃的食物有种独特的眼光,不到一个时辰,两篮子鸭蛋销售一空。
卖完鸭蛋;徐江川把两个篮子放在一起,用扁担扛着走到城中心邮政局,把篮子放在柜台旁,问营业员要了张汇款单,填好单子,把钱一分不少地汇给母亲,让母亲支配家庭日常生活开支。徐江川从小跟着母亲从苦日子过来的,知道钱对家庭生活的重要性,他也明白母亲管理家庭事务的艰辛,母亲让一家人过上平稳的生活,一直勤俭持家,从不乱用一分钱;他从母亲身上学到好多优良作风,生活上没有坏习惯,从不抽烟从不喝酒,从没有买过零食吃,除非买本书看,他才会舍痛割爱地花点钱。
临近腊月,天气逐渐转冷,南方的气温比北方相对偏高些;但也挡不住寒流对人体的侵袭,人们都陆续地穿上棉衣。天气变冷,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倒不觉得太冷,身体还能抵挡得住。只是张师傅随着天气的变化思想也在起着变化,他突然决定不放鸭子了,要把鸭子转卖给别人,回HN老家去生活。张师傅的决定,也给徐江川心上透过一股冷气;说实在的与张师傅相处将近五个月,他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张师傅,因张师傅与自己相处得很好,为此他的心情很低落,对于张师傅决定,他也无法改变,显然也无可奈何,好在已临近春节,过不了多久也要回家过年。
张师傅临走时,徐江川才知道他是别有用心的,怀着居心不良的目的。几天里,他在外面找着买主,好在鸭子正在下蛋,很快被AH无为的放鸭能手老石看中,这个老石也是个精明人,他看中这鸭子买来有效益,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张师傅由于回家心切,也没有过多计较,很快成交。
张师傅卖掉鸭子,把徐江川的工资一分不少地付了。原来,张师傅突然决定不养鸭子,是有动机的,是早有预谋的;他跟邹女人交往了一段时间,感情达到了白热化程度,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为了达到与那个女人长住目的,他决定带着这个女人私奔,女人的心一旦有变,便会不顾一切死心塌地地与要好的男人奔走;这个女人狠心地丢下俩个孩子,跟着张师傅私奔去了HN老家去。张师傅把自己在JX辛劳添置的一点生活用品,打成两个包裹,用一担箩筐就挑走了全部家当。
就这样,徐江川又失去了打工的机会;不过已临近春节。在外打工将近半年的时间也将过去,在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心里一直在思念着母亲与俩个弟弟,还有汪雪梅,还有家乡的乡亲们;也该回家去看母亲和俩个弟弟了,与家人团聚;只好等过了春节,再另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