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本身是个大喜之事,可他脸上根本上没有喜气;他是为了应付母亲心愿而来的,为了不违背母亲心愿,性格懦弱的他,却违背了当初的爱情誓言,违悖了良心,违背了对爱的道德标准,他內心里出现极度痛苦。不过,他也抱着幻想,在心里祈祷着,第一次相亲,也不一定人家姑娘能看上自己;他抱着应付的态度,来应付母亲对自己施加的压力。这样,就不会太多的伤母亲的心。
徐华祥在前只顾自己赶路,他并不知徐江川内心感受;他边走边交待着相亲时细节,有时还回头说:“江川,第一次与女孩见面,话要说些甜言蜜语些,对女孩父母要有礼貌,要热情大方。”
“嗯,我记住了。”徐江川机械的回答。
“江川,你一路上也不大说话,是不是心里有点紧张,”
“嗯,有点。”
“大小伙子,天南海北闯一转,怕什么,见到女孩子,一定要有精神劲,不然的话,人家姑娘会瞧不起你的。”徐华祥具体地交待着。
“这我知道,华祥哥,我不会紧张的,行就行,不行也没有关系。”徐江川平淡地说。
“江川,你不能抱着无所谓态度,你妈为了你能找个对象,日夜操心;我也是受你妈委托,出于对你关心,也好让你早日成个家,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华祥哥,你为我介绍对象,****不少心,我心里明白,太感谢你了。”
“年轻人应该有朝气,打起精神来,以你的人品和像貌,女孩子会看上你的。”徐华祥打气说。
“我没有那么优秀,其实我是个懦夫。”徐江川自责说。
“人老实,不是件坏事,只要肯干,还是大有作为。”徐华祥不赞同说。
“华祥哥,我家庭现状你也知道,人家姑娘不一定能看上我的家庭。”
“没有见面谈,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你,也有的图感情,不是图富贵的呢!”
“人的感情,都与你说的就好了。”
“要有自信,才能立于人世间。”徐华祥鼓励着说。
徐华祥在村里也是个热心人,只要为谁家办事能帮上忙,会尽力而为;他口齿伶俐,遇事能随机应变,相当圆滑,在村里,人称小诸葛,有人遇到为难之事,喜欢同他商量,他说得在理,而且头头是道;值得人称赞的是,他凭着三寸不难之舌,把村里几个大龄青年婚姻都撮合成功;显出了他办事能力有独当一面效力。不过,他做过的媒纯属是成人之美,出于对大龄青年帮助,很少收取别人钱财,并不像黄媒婆完全靠说媒吃饭;因此,很深得村里人尊敬与信任。他做介绍男女双方见面时,有的事也遮遮掩掩,隐瞒真相;遇到女方父母盘问时,他尽力遮掩事实,总往好处说,办事也挺圆滑;有的女方父母在了解到他隐瞒到男方真相,真相原因是隐瞒了男方年龄和家庭状况,事情败露后,有的生米煮成熟饭;等到女方父母说他带有骗局手段时,他不但生气,反而开玩笑说:“做媒不撒谎,两方没得讲。”这就是他做媒的真谛。
今天,徐华祥带徐江川来相亲,凭他以往做媒经验,他满有把握这桩媒能做成;首先考虑到徐江川不仅高大帅气,而且一表人材,文质彬彬,让人一看就是个诚实可靠的小伙子。所以说,徐华祥满有信心带徐江川前来,
说实在的,徐江川要不是深爱着汪雪梅,他的亲事早就订了婚,也不会赶在这冰天雪地来相亲。因为徐江川人品,在村里人中是有目共睹的,以前村里也有几个好心人,给他介绍对象,人家姑娘长得不错,他硬是都一一婉言谢绝了;他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心里装着只有雪梅姑娘,别的姑娘在他脑中占不到一点空间,他就是这样一个痴情小伙子;别人并不了解他内心深处,有着对雪梅姑娘深厚的爱恋,他这种苦恋,唯有他好友徐根庆知道。为了能给汪雪梅一个幸福的爱,他在努力奋斗中,边奋斗边等待给自己一个幸福美满婚姻,这样一晃二、三年过去,也没有个圆满结局;出现这种原因,归纳于他,还没有真正改变家庭贫困现状。
可村里也有人不理解,以为徐江川挑三拣四,持有这种想法的人,完全错怪了他,误会了他;他并不像村里年青人结合,都是凑合在一起,根本上没有发生恋情,都是靠单纯的恋爱观凑合在一起。
徐江川对爱情的专一,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对汪雪梅的爱,酸甜苦辣全溶和在一起,这份情感在人世间难能可贵,也是人间少有的真情;他也怕来自雪梅父母阻力,他方方面面考虑到,除非是汪雪梅另嫁他人,到了万不得已时,他想才考虑自己的婚姻。如今他却违心地与另一个姑娘去相亲,可见他的心里有多痛苦,有多难受。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太善良,怕自己拗执,会引起母亲伤心,他最怕见到母亲伤心流泪,母亲从前含辛茹苦的生活,都很少流泪,除非兄弟仨人带他受气,她才流泪,如今兄弟们带她受气,她伤心时,兄弟仨人会在母亲面前承认錯误,得到母亲原谅为止。徐江川特别尊敬母亲,母亲的话,他很少违抗,村里人知道他是个孝顺孩子。
徐华祥和徐江川走下山包,向东北方向走去,过了美女桥,向北两边丘陵,一直夹着个小平原,相隔一、二里地是个小村庄,有的二、三个村庄连在一起,人口特别稠密,这一望无际的小平原,在当地是个产粮基地;汪雪梅的家居住地正好在这个方向,今天去见面的金姑娘住的村庄也在这个方向,也是坐落在三县交界的HN县西北方延绵几千里的大别山,完全被积雪覆盖,白皑皑宛如一条白色巨龙,蜿延起伏在人们面前,雄姿巍峨,让人浮想联翩;往东南是丘陵地带,黄土中夹带红土壤,这种土壤适合茶叶、山芋、油菜等农作物生长,丘陵上生长密密麻麻、杂乱无章弯弯的小松树,当地人俗称枞树,这种松树虽没有大的用处,给当地盖房子做些椽子用,松针和松杈却能当地做饭做菜的柴火,给当地老百姓也解决用柴问题。田野上能看见的景物,只有村庄的墙壁,每家的屋瓦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白雪,看不出谁家房好,谁家房旧,大自然雪景掩盖着富有与贫困,让人感觉大自然有无限魄力。四季青树朩,枝繁叶茂,枝杈上堆集着积雪,展示着青春活力。田野上看不见任何农作物,油菜、小麦、红花草等农作物,正暖洋洋地睡在大自然赋予的厚棉被下面,孕育着生长。
徐华祥和徐江川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畈区田间小路上,从他俩行走上看,像要去有什么事需要去完成。徐江川有些心神不定,无心观看大自然美景,像有满腹心事;徐华祥一路上则喋喋不休地嘱咐着相亲时细节,并传授着这方面经验,徐江川总是机械地回答,完全一副心不在焉模样。俩人经过两个小时行走,经于到达徐华祥姐夫家。
金大叔五十多岁,和徐华祥是俩姨夫,虽说比徐华祥大上几岁,从红红的四方脸孔上看,看上去比徐华祥身体还结实。因为与徐华祥家有来往,虽说一年难得见上一回面,徐江川也认识金大叔和金大婶,见面时客气地说:“大姨夫,大姨好。”他同徐华祥一个口气打招呼,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金大叔和徐华祥一人递上一只烟。
“哎,客气什么,坐,坐。”金大叔热情地说。
客套几句,徐江川觉得金大叔为人实在,说话直来直去,也是个本份庄稼人;从这点上看,他与徐华祥性格截然不同。
金大叔虽说到徐华祥家一年之中,也走动一、二次;但他对徐江川从没有在意,此时见到徐江川五官端正,脸面白白净净,高高的个子,帅气十足,说话文雅,像个书生似的,给他第一印象,觉得这小伙子很不错,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满脸泛起了笑容。给自己侄女儿介绍对象,等于给自己女儿贴心办事一样,心里特别满意。他满面春风又是叫坐又是倒水,那热情劲一看是出此内心。徐华祥和徐江川刚坐下还没客套几句,看样子金大叔也是个急性子人,一杯茶还没有喝完,他就领带徐江川和徐华祥,前往金银屏家。
金全意见大哥把自己女儿介绍的朋友带到家,因约定好时间,夫妇俩事先也做好了准备。徐江川一见面,又递烟又打招呼说:“伯父伯母好。”
“好,好,坐,坐。”金全意见懂事的徐江川一表人材,夫妻俩打第一眼就满心欢喜;凭直觉感到这小伙子不仅长得帅气,看外表还是个诚实之人,也可以说是个值得信赖,让女儿托负终身的人。可见金全意夫妇俩是个精明人,眼光超出常人。
徐江川见金伯母用眼打量着自己,面上泛起红潮有些不好意思。
金全意四十多岁,跟徐华祥年龄差不多,看上去很精明;在他那个年龄,为数不多的还读过高中,在解放初期,能念过这么多书,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因他父母不愿把儿子送到外地工作,才在家里种田种地。他见大哥把这么好小伙子介绍给女儿,心里特别满意,满脸挂着笑容,显然十分高兴;他陪看徐华祥说着话,谈论些家常话,有时也说些当今世事。说话间,金伯母端来一碟炒熟南瓜子,并给每人倒了一杯茶,还端来一个火盆放在桌下,可见金伯母是个贤慧主妇。
金全意陪着客人边嗑瓜子边聊天边喝茶,边用眼睛观察着徐江川的动态,他看到徐江川斯斯文文、吐止不凡,是个理想的小伙子,心里更加满意。他生有四个孩子,只有一个女儿,平日里,夫妻俩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对待女儿比对待儿子还疼爱;女儿大了,该找个朋友,女儿终身大事也常挂在心上,生怕女儿嫁错了人,那不岂害了女儿一辈子;思前想后,想把好这一关,在女儿找对象时,他要从各方面了解,既了解人品,又了解家庭;了解家庭是次要,他俩最注重的是人品,主要是对女儿终身大事负责。
金伯母招待好客人,就去奶奶家找金银屏去了,她知道女儿面浅,听说给她介绍对象,她不好意思躲在奶奶家;奶奶住在银屏二叔家,因二叔中年丧偶,奶奶就帮二叔家打点家务。金伯母一进门就问:“奶奶,银屏在这儿吧。”
“在,在这里,她在这帮我干针线活。”奶奶戴着老花眼镜正在做布鞋。
“你这丫头,怎么不回家,你大伯给你介绍个朋友,你去见个面看看可中意。”金伯母露着笑脸说。
“妈,我还小。”金银屏低着头不好意思回答着。
“银屏,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龄,早就生下你大伯了。”奶奶笑着说。
“奶奶,你那是旧社会,现在是新社会,那能比吧。”金银屏脸泛红潮说。
“你大伯已把那男孩带来在家里,你好歹见一面,看中不中意。”金伯母好言说。
“妈,你和爸看上满意不就行了吧。”金银屏仍羞羞答答不肯前去。
“哎,看不看得上,是你们年青人事,父母只有建议权,走吧,回家见一面,小伙子很不错。”金伯母建议着说。
“那就回家去看看吧。”奶奶帮腔说。
在母亲和奶奶劝说下,金銀屏才不好意思跟在母亲身后回家。
金银屏个头中等,身材苗条,两条辫子又粗又黑,椭圆形脸孔上,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透出一股温柔可爱的神情,注意近看,鼻子两侧小雀斑,像小数点一样,散布在鼻翼两侧,给漂亮的面孔带来一点逊色;有点巧合的是,她那白里透红的面孔又掩饰着斑点,要是不注意看,也很难看出那小小斑点;其实,这些斑点也并不妨碍那漂亮的脸面。总之,她还是漂亮活泼的小姑娘。
由于刚步入恋爱年龄,天生本份的金银屏,还没有谈过朋友。第一次叫她约会男朋友,脸上还带着一种害羞神情,看见堂间坐有不熟悉人,更加害羞,她微低着头,眼睛也不敢正视别人,羞涩得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不敢用眼正视老师一样。她走进家门,慢僈地迈动脚步,在离徐江川有几步远时,抬头用羞涩的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徐江川,这一看倒使她心里泛起涟漪,荡漾不己,文静的徐江川使她有些怦然心动,一个少女的心灵在微微震动,一个微妙的微笑涌上眉梢,看样子她很中意。
也许是徐江川有女人綠,是一个让女孩子见了都喜欢的小伙子。金银屏看着徐江川高高的个子,圆圆的四方脸,五官均匀,双眼皮大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有朝气的小伙子,那种特有的气质,使女孩子有种萌动的心跳,令她有些心往神驰,自己曾经梦想的白马王子就在眼前,姑娘家那特有的甜蜜羞涩感袭上心头,使她倾倒。凭她第一眼对徐江川感觉,觉得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可以托负终身的人;她满心欢喜地走上前去,从桌上拿起热水瓶,给徐江川加了一遍茶水,然后不好意思走开了。这在当地风俗,给男方加茶水,表示自己喜欢对方;精明的徐华祥一看心领神会,凭直觉感到有戏。
在乡村相亲也是人生一辈子大事,第一眼双方看长相标致;二要看家庭状况;三要看人品;人品基本上摸不透,只能凭感觉;有的年轻人表面上看风度翩翩、帅气十足,也有轻浮之人;初次相交,也不识庐山真面目,久而久之,经过交往,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
在农村,男女交往少,大多数不认识,基本上都是经过媒人介绍,经过三弯两转,才能撮合成功,一帆风顺是少数。媒人介绍男方时,尽量说些优点,很少提到缺点,就是男方有坏习惯,做媒人也会尽量瞒着女方,让女方捉摸不透。在结婚之前,小伙子在女朋友面前献殷勤,表现力相当好,给女方留下好印象;女方在与男方恋爱期间,很难摸得到对方心理,只要能撮合成婚,耍什么手段都行。要想知道与男朋友在一起过得可幸福,这要看婚后表现如何?才能真正了解到男才人品、道德、脾气好坏;诚实之人,凭一面之交,也能看出一个人品质实在。
金全意是个有文化修养的人,是个识大体有见识之人;他老伴在家是个贤妻良母,尊老爱幼,跟婆婆关系相当融洽,在村里是个受人尊重的人。夫妻俩把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女儿已到了谈婚年龄,对女儿婚姻特别重视;事前,他大哥给侄女儿介绍对象,他相信大哥的为人;大哥带来徐江川,夫妻俩一看,果然是个好小伙,并从那文静的面孔、和善的面容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能看出徐江川是个纯朴敦厚的小伙子,可以说是个值得信得过的人,金全意夫妇俩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他们心里虽说喜欢,但徐江川能不能看上自己女儿,他俩心里还是个未知数。虽说农村大多数女儿亲事,传统习惯由父母做主;但他俩首先是遵循女儿的意愿,只要女儿看中了,他们会肯定支持女儿的。
金银屏给客加完茶水后,害羞地躲进自己房间,面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她母亲推开房间,见她坐在床沿上,面上露出兴奋面色,她母亲一见,心里明白女儿心里已经容纳下这个小伙子了;单从表面看还不行,女儿的婚姻,应该女儿亲口表达才行,她走到女儿面前轻声问道:“屏屏,小徐这个小伙子你觉得怎样?”
“妈,您和爸爸看中了就行了。”金银屏脸泛红潮说。
“以后是你们过日子,看不看得上,只有你自己表态,做父母只有建议权。”金伯母仍征求女儿意见。
“您和爸的眼光,肯定比我看得准。”金银屏羞涩地说。
“这么说,你同意了。”金伯母脸上露着笑意说。
金银屏只是笑笑,不好明确表态,过了一会儿才含蓄回答:“妈,叫我表态,可不知人家小徐愿不愿意。”
其实,金银屏打从第一眼见到徐江川,就一见倾心,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从内心里面已经接受了这个小伙子,可以说一见钟情;但她还不知道徐江川对自己是否满意,在徐江川没有表态之前,她还不敢贸然答应;她是个细心姑娘,也是个用心姑娘,她怕自己冒味答应,如果徐江川对自己不满意,那将有损脸面,会给自己难堪;女孩子细腻的心,给自己下台阶铺好了路。
金伯母觉得女儿话有道理,心里明白女儿心里上接受了这个小伙子;见女儿默认了这个小伙子。快到做饭时间,她也准备做饭招待客人。
老伴从房间里走出,精明的金全意已从妻子脸色中,看出了女儿已同意了这桩亲事,他停止了与徐华祥闲谈,转入正题说:“老哥,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的婚事也是终身大事,我家屏屏也是个诚实孩子,我估计她没有什么话说,如果小徐愿意,那他表个态。”
“只要金姑娘不嫌弃江川,这好说,江川也是个诚实小伙子,这点我可以保证,既然老弟这么说了,那就叫江川表个态吧。”徐华祥自做主张说。
只见了一次面,俩人还没有交谈,金银屏只凭第一印象,就对徐江川一见钟情,这让徐江川始料不及,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金银屏姑娘这样看重自己,这真让他心存感激,甚至有点慌乱,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他虽与汪雪梅从小相处,从没有口头上谈过恋爱,每次倾吐情怀时,总是含蓄地用笔墨传情,来表达自己心声。虽说到了谈婚结婚年龄,他跟女孩子还从没有正面用言语谈过恋爱。这次相亲,他抱着一颗平常的心,完全是应付母亲那时刻为儿子操劳的心,其目的也是敷衍母亲那时刻关心儿子婚姻大事,而焦急的心;谁知弄巧成拙,金银屏姑娘竟看上自己,这真让他始料不及;一时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内心里充满着矛盾,也很徬徨,一个初不相识的姑娘,竟这么器重自己,凭一面之交,就把终身托付给自己,他心里很激动,也很震撼。
但徐江川想起与汪雪梅这么多年的交情,心里实在难以割舍;他对雪梅真正称得上一往情深,他深深地爱着她,甚至昼思夜想,他把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对汪雪梅的感情之中,他脑中完全装满了汪雪梅倩影;可他把整个感情都投入到汪雪梅身上,可事到如今,自己与雪梅还没有真正表达真情话语,却被另一个姑娘相中了,他觉得自己该死,不应该答应母亲这次叫自己相亲,他心里相当后悔。
徐江川是个善良之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在心里叹道:“汪雪梅要是像银屏姑娘这样有主见,对自己一见钟情多好啊,她如果有了这种态度表态,我也不致于落到这进退两难地步;第一次上门相亲,银屏姑娘相中了自己,这不知叫自己如何是好?”
徐江川的思想在激烈搏斗,金银屏与自己初次相交,就这么信任我,这么看重自己,证明她有情于自己;他心里很震撼,内心也有些不安。他有心想拒绝,又怕伤了一个姑娘心,如果伤了这么一个单纯的姑娘心,他又于心不忍,內心里会感到内疚,觉得自己太残忍,产生这些念头后,他又做不到;他自己那颗曾被徐兴生伤害过的心,再也不想伤害另一个单纯的姑娘的心。他那一颗对爱情软弱的心肠,在这全暴露出来;内心的震动,又让自己不安。可此时他脑中还念念不忘自己对雪梅的爱,这样做也会伤害雪梅的心,这让自己太为难了。
他又想到自己对汪雪梅在信中苦苦求爱,迟迟得不到雪梅答复,她的婚姻掌握在父母手里,使自己的爱蒙在深渊之中,她很难跳出这个深渊,她在爱情面前还是个脆弱的姑娘,一切听命于父母,太让人有些灰心,要是她的父母像金伯父、伯母这样开明多好呵。还有徐兴生不愿帮自己做中间介绍人,说出的讽刺话语,让人难以忘记。他虽不是耿耿于怀之人,但他有自己的尊严。这些都是贫穷带来的结果,难道贫穷是这么可怕吗?难道贫穷是罪魁祸首?难道说贫穷是一成不变?他在心里默默发誓,用努力改变贫穷,去抨击那些目光短浅的人,告诉他们贫穷是可以改变的。可自己多年吃苦耐劳去拚搏,家境虽有所改变,但还没有脱掉贫困帽子。但徐江川有个坚强信念,一定让家庭脱贫致富,证明给徐兴生看看。
为了回击徐兴生对自己不屑,他有时也在心里赌着气,找一个比汪雪梅家境好的姑娘,来回击徐兴生。可他心里赌气归赌气,叫他跟别的姑娘生活在一起,可内心里又做不到;他太爱雪梅姑娘,他至今没有接受别的姑娘爱,他是想把自己人生赌一赌,他想永远等下去,等到家境好转,再到汪雪梅家去提亲。可此时,由于金银屏介入,给他平静的世界,注入了不平静的因素;他那道对汪雪梅那道坚固的爱情防线,开始有点动摇。
此时,徐华祥明白徐江川的心情,他见江川迟迟不表态,仍在踌躇不前;他明白江川内心世界,他知道江川心里在矛盾之中,肯定忘不掉汪雪梅姑娘。为了瓦解徐江川那道精神防线,便催促着说:“江川,银屏姑娘怎样?”
“很好。”
“那你表个态吧。”
在徐华祥再三催促下,徐江川脑中仍想了许多,金银屏姑娘不了解自己,却这么信任自己;他也不好回绝这么一个相信自己的单纯姑娘,他再也不想伤害这么一个单纯的姑娘心;但又想到母亲为了我们兄弟仨人操劳了大半辈子,我们长大了,却盼望着我们早日成个家,他再也不想违背母亲那操劳太多的心;他对汪雪梅那颗痴情的心,也感到有点疲倦;自从与汪雪梅相识的那一刻起,他把自己那颗纯洁相爱的心,完全系在汪雪梅的身上。如今倒好,金银屏闯入自己爱情领地,萍水之交,她就占领了这个阵地;让他那等待已久对汪雪梅那颗忠贞不渝、痴心不改的心,过去就是任何坚炮利弹,也很难攻破的防线,此时要不攻自破了;他妥协了,他动摇了对汪雪梅从小相处的友情,违背了曾经发过誓的誓言。由于思想动摇,他把那一颗痴情多年的心,演变成移情别恋,去恋一个不相爱的人,将会给自己带来一生的痛苦;懦弱的性格,决定自己婚姻失败。
在徐华祥再又一次催促下;徐江川脑子停止了思虑,考虑到银屏姑娘这么轻易相中自己,凭着良心,他也不好回绝一个初次见面,就把终身许给自己的姑娘,他脑子一时有些纷乱,他在把自己感情当儿戏,为了应付徐华祥对自己一番好意,他只好含蓄地说;“只要金姑娘不嫌弃我,我没有话说。”
一句简短的两句话,缔结了两家姻缘。徐江川做出了痛苦的选择,把自己多少年来藏在心中对汪雪梅的爱,划上了不平等的句号,给自己以后人生路上造成终身遗撼后果,并给自己今后人生带来极大痛苦,带来撕心裂肺地痛。这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毫无爱情斗志,怪自己懦弱,怪自己忧郁寡断,怪自己心地善良,怪自己命运坎坷,是家庭贫困造成的后果,甚至怪罪徐兴生才不愿为自己说媒,怪汪雪梅父母嫌贫爱富,这都是贫困因素才造成这样的结局。如今成就了一个姑娘的心,却伤害了相爱的人,把自己多年培养的感情扼杀了,使自己掉进到那无限相思的深渊之中,痛苦一生。
金全意虽说务农,读高中还到专科深造过,在农村可以说是知识分子,他独巨慧眼识一个人本质,说句实在话,看上徐江川第一眼,他就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他见徐江川表了态,也不追问他的家庭实况;只要女儿愿意,他也感到满意,他注重的是人品,他不要一个轻浮的女婿,他要一个诚实对待女儿的女婿;他相信自己的眼力,未来的女婿是有能力改变家庭现状。可以说,他是一个眼光重大的人。
金伯母见女儿相中了这么个好女婿,高兴地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金银屏在灶下塞着火,母女俩边做饭边谈心,金伯母说些徐江川品头论足话语,金银屏听着母亲话语,还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羞涩得意面孔。
做好饭菜,金全意平时不喝酒,由于女儿谈了对象,他持意拿出两瓶过年招待客人的好酒,放在饭桌上,招待未来的女婿。徐江川不知是高兴,还是苦闷,其中苦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放开酒量陪看金大伯、金伯父、还有华祥哥多喝了几盅,几杯酒下肚,酒量不胜的徐江川,喝得有些头昏脑胀。屋子外面大雪封地,冰寒地冻,而徐江川心里热乎乎的,不知是喜,还是愁,脑中一片空白。
酒酣饭饱之后;金全意是个明理之人,他并没有对徐江川提出苟刻条件,他考虑两家相距近十公里路,为了以后两家来往方便,考虑周到地对徐华祥说;“老哥,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听说小徐家条件还不富裕,我女儿与小徐订亲,也不要什么礼物,定情物买部自行车就行了,以后来往方便些。”
有点醉意的徐华祥表着态说:“这个好说,买部自行车,要求不高。”
命运总是捉弄人,相爱的人却不能结合在一起,不相爱的人却又结为姻缘;徐江川亲事在徐华祥撮合下,就这么简单定下来,简直是雷厉风行,快如闪电般似的。
过罢春节,杨英香叫江川接来金银屏家人,并叫亲戚朋友和村里人来家做陪,高兴地在家为儿子办了几桌订婚席。初次与金银屏见面,银庰见了未来婆婆面,甜甜地叫了声:“阿姨,您好!”
杨英香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看着长得标致,说话温柔,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模样特别亲热未来儿媳妇,她满心欢喜答应着:“哎。”边回答边拉着金银屏的手亲热地问:“姑娘,我家目前条件还不是好,你不会嫌弃吧。”
“阿姨,说那里话,我爱的是江川这个人,是他的人品,不是家庭条件;家庭条件差点,我们长着双手,还有脑子,只要努力怕什么。”金银屏说出热心话剧。
“孩子,你说得太好了,叫我有些感动。”杨英香有些激动的说。
“阿姨,我说的是实情,只要相爱,比什么都好。”金银屏说出内心话语。
“对,对对,银屏你是个好姑娘,你说得太好了。”杨英香眉开眼笑着。
由于徐江川终于订了亲,杨英香心上一块心病终于痊愈了,她不再为江川婚事着急,还为儿子找了个这么通情达理的对象而高兴。
徐江川虽与金银屏订了亲,可他心中总念念不忘的是汪雪梅,金银屏站在他面前,他总是拿汪雪梅幻觉在眼前,他心中总忘不了与雪梅交往的种种往事,有种揪心的痛苦。就在与金银屏订婚后不久,徐友芳出嫁了,汪雪梅随同父母前来送表姐出嫁;同村人都前来祝贺,徐江川又与汪雪梅不期而遇,见到汪雪梅,他满脸愧色,不知说什么好,有种失落感。
汪雪梅用忧伤的眼神看着他,她已从表姐那儿听到徐江川不久前订了婚,当时犹如五雷轰顶,险些把持不住,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事,并痛苦地流下眼泪,內心里感到痛苦不堪,有种由爱生恨的感觉,可她对徐江川怎么也恨不起来,少年之交,让她一直忘不了情。她见徐江川难堪的面色,用一个女孩子特有的矜持,眼神中含有忧伤的表情低声说:“江川,恭喜你,有嫂子啦!”
汪雪梅的话像针一样刺扎着徐江川的心,他的心里太痛苦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苦笑着;他内心愧疚着对雪梅情感,他的心在滴血,一念之差,毁了从小与自己相处友情,并由衷产生出山盟海誓的爱情。
入席时,徐江川与汪雪梅,还有她爸妈坐在同一餐桌上,他俩眼睛一直对视着,眼神中包含着忧伤,但还有说不出的情意,同桌人都能觉察出他俩那微妙的情感。陪酒时,徐江川端起酒杯站起来,首先陪坐在首席上她爸酒,他与徐友芳是同辈,同徐友芳称呼声说:“舅舅,我陪你喝一杯。”
“不用陪,不用陪。”汪伯父客气推辞着。
诚实的徐江川一听,放下酒盅,坐了下来。
当时汪雪梅一见,以为徐江川对她爸爸不尊重,轻盈的笑容不见了;她睁开那双美丽的眼晴质问着:“江川,你陪我爸一杯酒为何不喝?”她全然不顾女孩子脸面,平时那文静的面孔,此时涨得满脸通红,就像狮子发怒一样痛斥着江川,好像发泄一个女孩子心中不平的愤恨,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徐江川产生出由爱生恨的表现。
徐江川见汪雪梅满面怒气,媚眼圆睁,当着满屋里人毫不留情面痛斥自己,往日那温文尔雅娇媚的面容不见踪影。徐江川知道自己错了,这是雪梅怨恨自己所表现的愤怒,这种怒气中包含着对自己爱意,让他愧疚难当;为了表示自己歉意,抹平汪雪梅心中怒气,他端起酒盅陪着不是说:“雪梅,对不起,我陪你爸喝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桌人看着徐江川的动态,有种莫名其妙,更不知他俩曾经有过如此深的爱情秘密。
徐江川这一杯酒,算是自己抺平雪梅心灵上创伤,让汪雪梅原谅自己懦弱;他深知自己不该这样背判爱情,不该惹雪梅心中痛苦,让俩人从小培养出来的感情说散就散了,惹汪雪梅痛心,自己也痛心,看到汪雪梅痛楚的面容,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轻言与金姑娘订了婚,应该坚持等待,这样才对得住汪雪梅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心;汪雪梅当着这么多人对自己发怒,这是她发泄內心情感,是一种爱的渲泄,是对自己不满的情绪表现,是谴责自己忘情负义负心之人。
其实,徐江川内心也充满痛苦,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汪雪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足失成千古恨,这次见到汪雪梅,他也感到后悔,像给自己痛苦伤口上加把盐,让自己痛苦不堪。
从未喝过酒的汪雪梅,见徐江川在自己怒斥下,满脸愧色地陪她爸喝干酒,知道善良的徐江川这样背判自己感情,也许另有其由,汪雪梅是个聪明姑娘,她怪自己太怜弱,不敢大胆地决定自己的姻缘;每次徐江川向自己发出求爱信后,自己不好意思亲口许诺,总叫徐江川找媒人同父母商量,力求父母答应,自己好名正言顺地嫁给徐江川。可她太单纯,不知人世间情这么错综复杂;她不知道自己信任的大表哥,却不愿为自己与徐江川为媒,徐江川设有在她面前透露,使她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内情。虽说徐江川订了婚,但她从徐江川忧伤的眼光中,还能看出他对自己情真意切,有种后悔的脸色;明知我们内心如此相爱,可他为什么丢下自己,另图新人,这内情肯定有原因,也许有难言之隐,徐江川为什么这么轻易放弃对自己的爱,这使她难以相信,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徐江川草草订了婚,凭一个姑娘家脸面,她也不好斥问徐江川,这在她心中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江川以前每次见到自己,他那么热情,那么情意绵绵,完全是虚情假意。这一切是不可能的,诚实的徐江川不会有这种胸怀,又是什么原因促进徐江川改变对自己的爱。在以后的日子里,徐江川再也没有机会,向汪雪梅透露这方面消息,让她永远在心中成为个谜。
汪雪梅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见徐江川没有驳斥自己;相反,对自己还像以前一样顺受着,有种愧疚感,起了怜悯之心;女孩子那特有的矜持,使她对徐江川产生体谅,为了表示自己歉意,她用手端起酒杯,用满带忧伤的眼光望着徐江川充满深情说:“江川,对不起,我陪你喝一杯酒。”说完一饮而尽。
“说那里话,应该是我对不起你,那我也回敬你一杯。”徐江川用真情的眼睛回顾她,痛苦地端起酒与汪雪梅连喝三杯,俩人喝得脸面通红,心里特别酸楚,往日在一起快乐情绪已荡然无存,在各人脸上看不到一丝欢乐痕迹,眼神中各自带着痛苦忧伤;特别难受的徐江川把满腹的苦楚,随着喝下的苦酒全吞到肚子里,让自己慢慢回味。
俩人痛苦地喝下三杯酒,这三杯酒里交织着汪雪梅与徐江川的情感与痛苦,那些从前美好人生愿望,就在这三杯酒中烟消云散,成了永久性对爱情痛苦回忆;在以后的日子里是各人的思念与牵挂。
自从这次见面之后,徐江川总觉得太对不起汪雪梅对自己过去那些情感,觉得自己对汪雪梅亏欠太多;脑子里总在激烈地搏斗,他总不能对汪雪梅忘怀,觉得不能与雪梅共度一生,而心不甘;一足失成千古恨;他內心里总在折磨自己,使自己无限地在痛苦中,思念与汪雪梅那往日交往中一切,让自己在痛苦中生活,无法消失。平日里除了劳动或看书之外,闲下来时间脑中总在回荡汪雪梅倩影,那可爱的笑容总在眼前晃动,还有那与自己在一起相处那欢乐时光;他总忘不了儿时的情感,少年时痴情,青年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