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鹰突然加快了速度,转瞬间,只见一个黑点。
云无邪更加着急,加快了脚步,一门心思想要追赶,却未提防脚下,快跑出一段距离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形不稳踉跄了几下,跌跌撞撞地扑向前去。
倒地之处,柔软芳香,保她毫发无损的,原是一片灿烂花海。
“谁?”
不远处有人声响起,云无邪一个激灵,就势滚到一旁的矮树后,匍匐不动。
不多时,前方有光亮出现,原是开了一扇门,出来一名提了灯笼的女子查看。
借由灯火,云无邪觉得好生面善,仔细回想,原是白日里陪伴段云错侍女中的一名。
那女子左右看了看,未发现有人,表情有些疑惑,片刻后,回身又掩上了门。
云无邪这才悄悄抬起身来,望前方紧闭的院门,莫非这是——
云无邪咬唇,缓步向前走去,待到院门前,左右看了看,轻身一跃上了墙头,猫腰慢步向前走,尾随那名女子进了第二道院门,迎面又来了一人问她:“怎么回事?”
“没什么,可能是小兽过去。”先前的女子回答,望了一眼正前方的主屋,见还有光亮,她打了个哈欠,“夫人今日兴致挺好。”
云无邪的心跳加快了些。
“可不是。”另一人附和,掩嘴轻笑,“主子也陪着夫人玩得高兴呢。”
云无邪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数倍。
见下方二人低声有说有笑地离去,云无邪身形加快,不多时,已到了主屋屋顶。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正中,屏住呼吸,悄然揭开一块瓦片,趴低了身子,向内观望。
“哥哥,你说是不是?我竟觉得与她好生投缘呢。”坐在椅子上的人摇晃着脑袋,手上还捧着一束鲜花往瓶中插,头上的云无邪看得清楚,果真是段云错。
“哦,是吗?”
云无邪的牙齿有些发酸,原因在于回答段云错的那个声音,确实相当刺耳难听。她强忍着继续看下去,见段云错仰起脸来,迎向前方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男子俯下身,在段云错的额间烙下一吻,举止轻柔,“那过几日,我叫她来陪错儿玩,可好?”
云无邪目不转睛地望着男子,觉得有一种清晰的痛楚在胸口蔓延开来——这个人,可是她要找的阎王?
“好啊。”那一方,段云错已是拍起手来,圈住男子的脖颈,送上红唇,结实地印下一吻,“让她陪错儿放风筝好了。”
低低的笑声从男子口中逸出,云无邪已是看得面红耳赤,忙不迭地重新将瓦片复位,沿原路返回,跳下墙来,凭着记忆,准备返回。
奔出数十步,突觉异样,她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看去——这一看,竟看得她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也随之从脚底蹿到全身。
隔了丈余的距离,月光下,站了一个黑衣的男人!
她认得出,是段云错房中的阎王。只是,他此刻不是应该陪着段云错吗?
“云无邪。”
她还在胡思乱想,那一方,已有人开口唤她的名。仍是用那种折磨人神经的嗓音,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望着对面的人一步步向自己走近,也将他的容貌看得越来越清楚,毫无防备之下,云无邪掩口倒退一步,目光惊惧地盯着来人的脸。
男子似乎早就料到她有这种反应,也不见得介意。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对云无邪点点头,“没错,我便是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