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阎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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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两相对决时(2)

“殷右使,候爷有请。”

殷阑珊被带到那冷清清没什么人气的偌大石厅时,逢时春正在悠闲地品茶。

逢时春抬头,点头示意她落座,并笑笑地退递过一杯茶来。

“右使,这是上等的铁观音,要不要尝尝?”

殷阑珊瞧了一眼那黄绿色的茶汤,没有动作,很直接地开口:“对上等的东西,我从无好感。”

“那可真是遗憾了。”逢时春也不勉强,自己端了茶杯,浅尝了一口,“这铁观音茶色以黄绿色为最佳,清澈明亮又不带杂质……”

殷阑珊打断他的话:“你今日叫我来,不是专听你论茶道吧?”

“右使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呢。”逢时春放下茶杯,提起一边的茶壶,徐徐往杯中掺水,“但再好的茶,也需要好水来冲泡,否则便品不出茶的醇厚了。”

“依你这么说,这水还真不普通了。”

“那是自然。这水,乃是从千壁崖绝顶的凤眼泉汲出,源有流,澄之无垢,挠之无浊,质轻浮于上,含于口清凉、甘甜无咸苦,可谓清、活、轻、甘、洌集于一身,乃是能泡出好茶味的上上之水。”逢时春手中动作停下,瞥了殷阑珊一眼,“茶如此,人亦如此。”

殷阑珊似笑非笑,“从来佳茗似佳人,你这比喻,倒也恰当了。不过——”她曲指敲了敲桌面,“你何以断定,你才是能配上段云错的良人?”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拐弯抹角,可惜她却不喜欢绵里藏针,开诚布公来,索性痛快。

逢时春的脸色微微一变——原以为殷阑珊多少是有点忌讳的,却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地一针见血。

“段云错这辈子的命,已与阎王绑在一起了,你竟还不明白,痴人说梦,真是可笑。”殷阑珊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即便是他死,也会拖着段云错下地狱,不会让旁人有得到她的机会。”

逢时春的眉拧了起来,他五指扣紧了桌角,“他根本就不配!”

他的怒火,即便是隐忍,殷阑珊也能察觉,“不管配不配,现在她已经是阎王的妻了。”

啪嗒——石桌一角碎裂。

殷阑珊望那残桌,再看逢时春。

自己竟被她撩拨起了怒火,逢时春隐隐有些恼,不过表面上,还是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我想与右使做个交易。”

“没兴趣。”殷阑珊意兴阑珊地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我累了。”

逢时春盯着她的背影,慢慢地开口:“他来了。”

殷阑珊蓦地止住脚步。

“右使,还记得你我的赌约吗?”

殷阑珊回过头来。

逢时春朝她走近,“我说要赌你与段云错,在阎王心中,究竟孰轻孰重。如今,他来了,你不应该高兴吗?在他心中,兴许,你还占有一席之地呢。”

殷阑珊盯着他,声音冷了下去:“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逢时春走到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倾身过来,“重要的是,我要段云错;而你,要段步飞。若是没有了段云错,你便能再度赢回他的心。你我的这个交易,可是两相划算呢——谁?”

逢时春突然厉声开口。

殷阑珊迅速转过身,看见门边人影一晃,竟是萧逐月。

他默默地看着她,脸色莫名地苍白,“我见你出去了,不放心,所以——”

她未及答话,突然瞥到一缕寒光,心惊之下,身形灵动,眨眼之间,已挡在萧逐月身前,接住那当空飞过来的东西——

凛凛的飞刀夹在拇指与食指间,殷阑珊怒极,扔掉飞刀,凌空挥出一掌打向逢时春。

逢时春早有警觉,侧身躲过,身后的屏风被掌风当中劈成两半。

逢时春望望那倒地的屏风,微微有些讶然,不想殷阑珊的功力恢复得如此之快。

也不曾想,为了那个姓萧的男人,一向行事稳健的殷阑珊居然失控地对他大打出手。

心底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的这招连环计,似乎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而正是这一步,或许,会坏了他的大事。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

在逢时春冥思苦想的当口,殷阑珊已将萧逐月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萧逐月按住殷阑珊的手,为宽她的心,连说了几遍。

殷阑珊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逢时春竟敢对萧逐月出手,要是萧逐月有个好歹,她必定要逢时春抵命!

萧逐月瞧殷阑珊恨恨的样子,也不知她现在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了口:“他说的,是真的吗?”

殷阑珊还在愤愤中,“谁?”

见她心不在焉,萧逐月悄悄地将手背向身后,狠狠地握紧,“你要的,是那个阎王段步飞吗?”

逢时春跟她说的话,一字一句,他听得清;她尚未回答,而他想要问个明白。

也许是这段日子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太惬意太美好了,融洽且温馨的亲昵已令他忽视了必须要正视的某些事实,而今,当头的一声棒喝,将这样的梦,打碎了一个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