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地优优回到宿舍,脑子里混乱异常,她想找个人倾诉,可是寝室里大伙儿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刘画眉飞色舞不知跟谁聊着电话。韩姨斜靠着枕头,一手翻动着一本书,一手拿着手机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李丹举着吹风机,呜呜地吹着头发。刘红端着大盆小盆的衣服,忙着往外头晾晒。优优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韩姨。。”优优忍不住开口。
“嗯?”韩姨轻嗯一声,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扫了过来。优优想要继续说,却听到韩姨又应了一声“嗯”然后浅笑起来,显示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乐了起来。刚被优优转移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话中。
优优一叹,翻身上床,拿出手机发呆。思绪混乱中,优优翻着通讯录,随意的按下手机中的一个电话号码,嘟嘟嘟。。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正是张亮,“优优,有事吗?”
“我……”张亮的声音令优优心下一颤,支支吾吾道,“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张亮的声音依旧那么有着魔力,心神恍惚的优优不自觉地说出心底真实的想法。“嗯,”张亮闻言微愣,优优的心思,他心底是清楚的。只是自己高复在即,前途渺茫,没有那个心力去想别的。况且自己的表弟马北又对优优有着那样的心思,他自己也只当优优是个妹妹,在他心里,还隐隐有着一点自卑,却是没有对人透露过。虽然自己是马北的表哥,可是站在这个身高1米78的表弟面前,自己只有1米65的身高,每每心生自卑。何况自己去年高考失利,心力更生挫败感。那句身高是硬伤,每每如一把剑,刺进他的心窝里。“最近还好吗?”感到自己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张亮随口问道。
“嗯,还行。”优优回道。
似是听出了优优声音里一丝淡淡的忧伤,联想起这几天表弟家发生的事情,张亮心里暗叹一口气,也没有主动去提及马北,反而道,“优优这次年段考试怎样?”
优优闻言一愣,这才想起这次年段考试,自己其实小有进步,排在89名,比上一次进了10多名。不过,它也知道这已是自己的极限了,因为她最擅长的英语,地理这些,都发挥正常,数理化这些科目也是超常发挥,换一次考试,也不见得自己还很进步。尤其是化学和物理,原本初中时随便就能得高分的化学,到了高中,多了化学反应原理,各种自由基求法,优优听得云里雾里,拉大耳朵地听,睁大眼睛地看,也不知化学老师所言。那种挫败感,觉得前途一片黯淡。而中考满分的物理,更是深深地物理,高中物理学的是电磁学,老师说的时候感觉都会,一到自己解题,就似被猪油蒙了心似的,怎么都做不出来,脑子都似要爆炸了一样。对于在初中就是弱项的数学,优优更是早早就举起白旗投降了。高中数学老师讲的函数和其它结合的部分,优优就似看天书一般,而每堂数学课,优优都是打起120万分精神听数学老师滔滔不绝地解题,但是听着听着,就如同坐上旋转机,直到下课的时候依旧浑浑噩噩。叹息一声,优优想自己可能真的不失读书的料,但是又不甘心就落于人后。对于自己学业上碰到的困难,优优从小都没有跟父母提过,她受不了爸妈那种失望的眼神。因为是独身子女的关系,优优从小有些自卑,本不漂亮的她,总是自卑自己的相貌,没有尖小的瓜子脸,没有高挺的鼻梁,鼻子还微微有些大。心思特别敏感的她,不善于向其他人表露自己的心思,有心事往往憋在心里。在爸妈和老师眼里她就是那种乖乖女,文静,听话。
胡思乱想间,优优忽的觉得一阵牙疼,左边上排牙齿,不知在什么时候多生出一颗。父亲说这是智齿,如果疼的话,就带她去拔掉。拔智齿,那得多疼啊,优优一想到拔牙可能会有的疼痛,吞了口冷水,含在嘴里,这些天经常牙疼,优优发现这种含冷水的方法,可以抑制牙疼。还是要去拔牙吗?拔掉这颗智齿。
“优优,在听吗?”察觉到优优许久没有说话,以为是优优考试成绩不佳,原本因为高考失利的张亮,心生担忧,声音里多了一丝担忧。
“嗯,”被张亮打断了思绪,优优回过神来,出声道;“我想听你弹琴,唱那首《同桌的你》,给我听,好吗?”
“嗯……”张亮有些诧异,转念想到许是优优因为成绩不好,生出安慰的心思,也不推托,从柜子里拿出许久没弹得吉他,喃喃道:“好久没弹了,有些生疏了。”说完也不等优优说话,清唱起来,“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优优听着张亮的歌声,没有注意到不觉间宿舍的灯已经熄了,她听得有些醉了,张亮声音清亮,吉他也弹得娴熟。她的心里翻涌起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是喜欢他,却莫名其妙地接受了马北。原以为马北是真心对自己好,可如今他却做出这种忽冷忽热地态度对自己。越想越觉得心冷,越想越觉得烦闷。
电话那头的张亮却没有感受到优优复杂的心情,一曲终了,他打断了优优的思绪,“傻丫头,早点睡吧,晚安……”
“嗯,”虽然心有不舍,优优也是道了一声晚安,随即挂了电话。挂了电话,耳边却依稀还留有张亮弹唱得声音,渐渐地思绪模糊,竟沉沉睡去。
而那边刚挂了电话的张亮,却是被同宿舍的老友取笑道:“你小子,高复还泡妞呢,长的样,什么时候认识的。”
“嗯?那是我妹妹,妹妹”张亮听的老友打趣,也不恼。
“切,什么妹妹,谁信啊。”老友不显然不买他的账,鄙夷地道。
“真是妹妹,高复在即,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张亮也不在意老友鄙夷地眼神,将吉他重新收回柜子了。心里却是在想着,不知道她现在可还好?想想她已经在读二本,而自己还在这里高复,心头似是压着一块石头,闷的慌。摇摇头,回到床上,蒙头睡去。
那次之后优优再没有给张亮去过电话,张亮也没有给优优来过电话,两个人默契地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有的时候再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能做的只是放手,彼此间难能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优优记得有这么一个男生,曾经在自己伤心的时候,不要理由,可以为自己弹唱一首歌。以至于多年后再次听到有人唱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晚上,和那个清瘦的男孩的样子,但是样貌却已是记不清,朦朦胧胧的,仿佛隔着一层水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