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鹰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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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二十 龙种与跳蚤(6)

捷克斯洛伐克以前属于奥匈帝国,日•;盖达手下的士兵很多也是奥匈帝国军队出身。奥匈帝国曾经是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军人的素质向来有口皆碑。日•;盖达作为奥匈帝国军人,绝对不会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现在伊希姆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实力其实远远超过了骑兵团,可以说他们被骑兵团这一场意外的突袭打得晕头转向,但到现在表现出来的忍耐实在很不相称,以至尹春山为了应付他们的攻击而做的打算全都落了空。尹春山本就有点怀疑,听了杨定远的猜测,他的心里也更加沉重了。阻击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已经有些勉强,如果日•;盖达等待的援军抵达,骑兵团可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只是现在退却的话,阻击行动也就彻底失败了。尹春山想了半天,喝道:“小个子!把小个子叫来!”把小个子叫来后,他让小个子带人在外围巡逻,严密观察周围情形,一有异动就过来报告。

现在也只有如此了。杨定远想着。多撑得一分,骑兵团的危机就更近一分,但这一场战役的胜利机会也就更多一分。尹春山给小个子分派了任务,又转向杨定远道:“定远,你和政委守着东北边,看好马,要时刻做好准备。”

看来,最终还是要冲锋。杨定远知道,下一波冲锋恐怕并不是进攻,而是迎战。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等待的援军,很有可能就是克拉斯诺夫骑兵军。他们几乎和布柳赫尔想到了一块去,也是步骑联合,用火车运送步兵,骑兵则进行突击。只不过命运偏向了红军一方,红军的行动只快了那么一点。就是这一点先手之利,使得白军的计略和一只剥开的橙子一样袒露出来。只是敌人的意图看清楚后,杨定远也更加心惊。

这一次,竟然不仅仅是对付捷克斯洛伐克军团,更要对付哥萨克骑兵,而骑兵团无论如何都要撑到主力到来。到底还能不能撑到那时?杨定远已不敢再去想了。

天亮了。无边无际的荒原上,一轮红日跃出了地平线。远处的伊希姆河正缓缓流向北方苍凉的大地,只有不时响起的枪声打破了沉寂。杨定远站在一匹马前,有些茫然地看着东边。他现在是在骑兵团扎营的小山丘后面,还比较安全,只是一股说不出的不安正在他心里窜动。很快,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要开始了。到了这时候,杨定远却突然沉静下来。他坐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了日记本。这本子他一直带在身边,只是以前惯用的毛笔连笔头都掉了,这儿又买不到笔,杨定远一直拿了根炭条在写。他要把每一天的事记下来,尽管不知为什么,这日记将来大概也没有人会看到,但他只是想写,把这个时代的一个小小角落用文字记录下来。

“杨,给你用吧。”

杨定远抬起头,只见阿列克塞拿了支钢笔递过来,人却注视着东方。杨定远道:“政委,你不也要用么?”

阿列克塞和杨定远一样,也有记日记的习惯。阿列克塞却只是淡淡笑了笑道:“没关系,你用吧。”

杨定远接过钢笔。这本日记已经记了一大半了,前面一半是毛笔写的,后面要么是钢笔,要么是炭条,字迹一下小了很多。阿列克塞这支笔很旧了,但写起来还是很流畅。杨定远把今天的事约略写了下来,收好了日记,将笔还给阿列克塞时,阿列克塞却道:“杨,以后你拿着用吧。”

杨定远一直想要一支钢笔,但一直也没机会。见阿列克塞把笔给他,他不禁喜出望外,说道:“政委,你不用了?”

“不用了。”

阿列克塞的话里有一种异样的味道,让杨定远心头闪过一丝诧异。但没等他再问,阿列克塞忽道:“来了!”0

杨定远抬头看去。东边,有一带烟尘扬起。这股尘土正与先前在特罗伊茨克见到的差相仿佛,只是覆盖的面积更大,显然过来的队伍也要更多。杨定远猛地站了起来,说道:“是哥萨克来了?”

阿列克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边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里发出的枪声也一下稀了,但枪声变稀,意味着他们就要发起攻击了。虽然被骑兵团的劫营打了个措手不及,捷克斯洛伐克军团摸不清敌人底细一直不敢贸然出击,但他们等待的援军终于到来,现在也是出击的时候。对骑兵团来说,主力还未抵达前线的这一刻,却将是最为危险的时候。

能撑过去么?杨定远想着,耳畔却传来了小个子的吼声:“上马!准备迎战!”

小个子带着人在外围警戒,也已经发现了这支杀来的哥萨克骑兵。本来匍匐在战壕里的骑兵团士兵都已跳了起来,翻身上马。这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不是白费时间,集合仅仅花了短短一刻。那支哥萨克骑兵来得极快,但在他们冲到近前之前,骑兵团已先行结成了一个圆阵。

杨定远和阿列克塞跳上马聚到尹春山身边,尹春山也已骑上了战马。现在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大概在懊悔吧,因为他们多半没想到突袭他们的居然仅仅是这样一小支人马,这时也开始纷纷扬扬冲上来。但他们已经不是骑兵团的正面敌人了,把他们拖在这儿这么久,捷克斯洛伐克军团也已经不再对中国军团主力造成威胁。尹春山抽出马刀,厉声道:“兄弟们,还记得特罗伊茨克么?”

特罗伊茨克这一战虽然规模并不大,却是每个骑兵团心头抹不去的痛。所有人都举起了战刀,旭日下,雪亮的战刀交结成一片寒光,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爆发出来:“杀!”

当哥萨克骑兵冲上来后,已无法再保持对峙了。对骑兵团来说,停顿或退却,都是死路,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向前。留在这儿,不是成为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的靶子,就是成为哥萨克战刀下的目标,只有拼命冲上去,在血与肉之间撕开一条路,才能让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发挥不出威力。

只有向前!杨定远瞬间已明白了尹春山的战术。仿佛突然间卷起一道疾风,骑兵团忽地亮出了战刀,猛地向东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