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妙斋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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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狐话(中)下半段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卖梨膏糖咯~”

“卖炊饼咯~”

城内大街,行人络绎不绝,吆喝声不止,呈现一派繁荣兴盛的景象。

踏青客们一路漫游,不觉到了之江客栈。

“客官,吃饭还是打尖?您里边瞧瞧~”小二阿谀道。

“吃饭。”贾少卿答道。

“好嘞,楼上雅间请。”

“少卿哥哥,杭州都有什么好吃的呀?”小轩馋问。

“江南名菜,杭州揽半壁。西湖醋鱼、叫化童鸡、东坡肉、龙井虾仁、糖制十景,呷着龙井茶,美味远胜瑶池佳肴。”

“我全要吃。”辕儿哈喇道。

“撑不死你”我鄙视。

“少卿哥哥…我喜欢吃嘛”不论时间地点对象,哭招最有用。

“阿雪~你就别打趣他了。”

“小二,钱塘名菜各上一份,再来一壶清酒。”贾少卿爽朗道。

“好嘞,客官您稍候,酒菜立马给您上。”

“你就惯他吧。”

“他俩到底还是个孩子么,阿雪~”咸猪手蹭了上来。

“贾!少!卿!”

“好了、好了,阿雪,逗你玩呐,别恼了,哦~”

“哼!”我别过头去不理他。

“少卿,你和阿雪的婚事?”谢郎唐突道。

“不必你操心。”我瞪了他一眼。

“阿雪。”贾少卿代我致歉道,“谢兄,阿雪性子直,您勿与她一般计较。”

“少卿多虑了,我和阿雪兄妹多年,自是不会介怀的。”

没错,一千年来,谢郎对我宠爱无比。娘亲在世,也不及他待我好。

“阿雪,你以后要和少卿好好过日子。明日我便回去了。”

“谢兄何故匆别?”

“出门数月,家中搁了不少事务,需我回去处理。”

“再住几日在走也不迟呀?“

仙霞岭不是遭人屠戮了么,他回去作甚?我疑惑不解。

“心有羁绊,即便留下,也无意玩赏.倒不如空了,再来叨扰.“

“既是如此,我让贾伯送你。”

“有劳少卿,我雇辆马车即可。”

“那个…谢郎,你…你真要走吗?”我突然有些不舍。

“阿雪乖,我会常来看你的。”

“小轩,辕儿,你们要好好照顾阿雪。”

“谢郎哥哥,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看颜雪姐姐的.“

“切~“他俩?照顾我?开玩笑,别让我替他们担惊就算行善积德了。

“上菜咯~客官当心。”

“芙蓉水晶虾。”

“八宝童子鸡。”

“西湖醋鱼。”

“干炸响铃。”

“油焖春笋。”

“糖醋排骨。”

“情人桂花藕。”

“钱塘卤鸭儿”

“……”

“好多菜,我要开动咯~”

吃货吃货,狐狸成吃货,世道啊~~~~(>_<)~~~~教人耻笑。

“阿雪~雪儿~来~多吃些。”贾少卿殷勤地不断朝我碗里添食。

“少肉麻,我自己会夹。”眉头紧皱道。

“唉~”

“谢兄。”贾少卿举起酒盅,“我敬谢兄一杯,逮逢闲暇,勿忘前来寒舍相聚。”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让咱兄弟俩痛饮一番。”

酒入快活肠,化作无限风声。谈笑间,天色渐晚。

我借口身体不适,与小轩和辕儿早早回了贾府.

是夜,皓月当空,院子里亮铮铮,贾府东厢。

“阿雪,开门。”

“开门,阿雪,把门开开。”

“吱呀”门扉微启,贾少卿快手抵住,醉醺醺道:

“阿雪,阿雪,我~嗝……我好想你。阿嗝阿雪,让我抱抱你。”

“你喝多了。”我抬头细瞅,知他醉的不轻。

“没,没有。阿雪,我好想你,阿雪。”

“唉,先进屋吧。”我泡了菊花茶,施以醒神法术,为他解酒。

贾少卿喝醉后脾气愈发温和内敛,不吵不闹,安静呆坐床榻。

我递茶与他,手被下意识地反握。贾少卿喝了一口,抬另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脸颊,低声道:

“阿雪?阿雪?”

莫不是醉得连我这个枕边人也不认得了。

“我在。”

“嫁给我,好不好?”

我被贾少卿问得深感无奈,仔细算来,这是他第三次求婚了。

房中一时寂寥无声。

“我知道了。”不知为何,贾少卿自顾笑了起来。他本就相貌英俊,微笑时更是连眼神也在勾人,柔声道:“阿雪,再靠近一些。”

温柔到了极致,反成伤害的源头。我情不自禁地往前凑了凑。

贾少卿又是一笑。

正当我走神时,他忽然扯住我的胳膊,重重往怀中一带。

我一下撞进贾少卿怀里。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有股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男人用略带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字道:“抓到你了。”

好似猎手终于捕获了蛰伏良久的猎物。

我心头一颤,预感不妙。

下一秒,我被贾少卿翻身压倒在床上。

“少卿?”

贾少卿低头咬我的后颈至耳垂,喘息道:“别动。”

“放开我。”

与初次见面不同,我心中莫名害怕。起身想要挣脱,但很快就被贾少卿挟制住了。手脚都被牢牢按住。贾少卿边吻边为我退去衣裳,我顿感屈辱。

“阿雪,别哭,我爱你,不要怕,都交给我,乖~”

我艰难地扭了扭腰,嘴里发出呜咽似的哀鸣。

贾少卿扳过我的头与他亲吻。

舌头扫过齿列,引来一阵难以形容的战栗。贾少卿轻轻啃咬我唇瓣,哄诱骗道:“阿雪,阿雪,阿雪……”

“唔……少卿……”

我身体都软了,根本使不上力气。

“啊……”我急促地叫了一声,背脊上传来阵阵酥麻,却又始终得不到解脱,只能听贾少卿的话,尽量将双腿分得更开。

“好乖。”

事毕,贾少卿侧身紧紧环住我,不断地吻,啃咬,啮噬……

我从高朝的余韵中缓过来,往他怀里缩了缩,乞声道:“少卿,不要负我……”

“除非我死!”贾少卿覆上我的唇。

“唔……”

我枕着贾少卿的肩膀躺了一夜,全身酸软,连腿都合不起来。

第二天醒来时已日上三更,窗外的天色亮得出奇,晴空万里。

“三少爷,颜雪姑娘,该起床了。”

耳畔隐约传来一阵人声,原来是丫鬟在房外催喊。

掀开芙蓉帐,地上一片狼藉。

我急于去捡散落在地的衣物,却听身旁的贾少卿道:“阿雪,再睡一会儿。”

我回过头,见晨光透过窗户纸斜洒在贾少卿脸上,迷离的眼神尽显痴情。

“贾少爷醒了?”

“是,娘子。”

“谁是你娘子。”

“这房里还有第三个人不成?”

“好啊,你胆敢背着为夫藏匿男人,看我不罚你。”

贾少卿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欲图不轨。

“少爷,颜雪姑娘,大夫人差我请二位去前厅,有事相谈。”

“你且先去,我和颜雪姑娘稍后便到。”

“是。”须臾,门外人不见了踪影。

“快,亲为夫一口,此事就算终了了。”

“你倒是几岁了,还这么幼稚。”

“你先亲我一口。”

我不理他,他厚着脸皮又黏上来。

“别闹了,你大嫂遣人来唤,想必有急事,去迟了,恐她又该不高兴了。”

闻言大嫂不悦,贾少卿宛若变了一个人,瞬间正经地收拾穿衣。

贾少卿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没有之一。很多年以后,小轩问我,为什么当年不跟谢郎在一起,我的答案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