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芙丝……和你一样。”
他揉着我的顶发,另一只手伸到我背后,轻拍。
“你要相信她的心,也和我一样。”
我看过去,乌芙丝和Cynosure没有动手,似在低声说话,风声并不大,慰灵歌也飘飘忽忽,但只要两个人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说话,总是有办法的。
“嗯。乌芙丝是不是狼王派来的,目的是不是生之晶都不重要。这些天她是真的拿我们当朋友。”我道,“我不是白痴,这点还感觉得到。”
“对了。”他拍拍我,“帮我一把,站起来。”
我站起身,梁今也像只大狗似的被我拖起来,出乎意料,他非常重。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发出一阵轻浅的笑声。
“媚心术的功力快要散尽,你以后没有棉被抱了,我现在的身体只像普通的人类,体重也是。”
原来他那种软绵绵没有温度的身体是修炼媚心术的结果。我叹了口气,忍辱负重带着这个沉重的“拖油瓶”移向前方那两人。
真是步步维艰,唯一的好处是从相贴的躯体不断传来暖意,让我不至于被风雪冻僵。而且,能够进行“重体力劳动”,我的伤应该没事了吧?
呼,果然是打不死的蟑螂女主角。
“温雪。”
“嗯。”
“温雪。”
“哎。”
“温雪。”
我停住脚,梁今也笑道:“我只是想叫你。你好像……很喜欢被人这么叫。”
“神经,谁告诉你我喜欢的?”
“我就是知道。”
“……”
“温雪?”
你是对的。
当年年少春衫薄。我爱的少年喜欢在我耳边这么叫着,一声一声,无限缠绵。后来,我就喜欢听人念我的名字。
从舌尖吐出的字,似乎可以镂刻到心里。
可是,那些人记住了我的名字,却忘记了我。
何止别人,就算是我,不也遗忘了五百年前的自己?
“梁今也。”
“嗯。”他软软地应着,尾腔拖得很长,竟有一丝撒娇的感觉。
我笑了笑,带着他移动,那对男女看过来,两双眼眸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而我只是低下头,笑着在他耳边要求一个简单的承诺。
“梁今也,我没有死,你也不准死,听到没有?”
他没有回答,我也不管,继续艰难而不放弃地走着,当他默认。
他的命是他的,我的命是我的,不怕他敢诳我。
“……嗯。”
我停下来,站在Cynosure身边,看着乌芙丝金色的眼。
她没有与我对视,别开脸。
我把梁今也朝Cynosure一推,也不管他有没有被接住,一掌扇出去,重重击在乌芙丝脸上。
她猛地转过头,大眼圆瞪,右臂高举,手掌挥到一半,又顿在半空。
我抓住她那只手,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和你也算是美女,偏偏老在最该珍惜的脸上打来打去,何苦呢?”
说着,摊开她的手掌,拈起生之晶,随手抛给Cynosure。
乌芙丝一言不发,转头背对我。
我仍抓着那只骨肉匀称的柔荑,看着雪白中隐隐透出晕红的掌心,恶作剧之心忽起,扣指一弹,“啪!”乌芙丝急缩手,揉着又痒又痛的掌心,一张美丽面孔缩成一团。
“嘿嘿嘿嘿。”我故意发出奸险小人得志的笑声,过去搂住她肩膀,不理她突然浑身一僵,兴高采烈地道,“你刚才打我那么多下,这样就算扯平了。生之晶出世,我也不用死,果然事情坏到极点就能出现好运。走了走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终于都搞定了,我们找个地方睡一觉,我还穿着裙子,冷得要死。还有,我饿了,你要帮我——”
“来不及了。”
满嘴的滔滔不绝被一声冷语打断,我震了下,没有转头去看Cynosure,下意识的,我甚至不敢抬头。
直到身后探过一只手无力地搂住我的肩膀。
乌芙丝轻轻把我的手从她肩上拿下来,回眸看我一眼,哼了声。
“温雪,你本来不是活泼的人,装成这个样子很傻。幸好我早就习惯了。你这——蠢女人。”
她轻轻一推,我踉跄后退,撞到梁今也怀里,他顺势横过手臂,阻止我再向前。
乌芙丝倒退着,一步一步,与我们相隔遥远。
前方,风雪肆虐中,一条人影巍然屹立。
梁今也道:“狐王要到了。”
Cynosure冷冷道:“狼王已经到了。”
一身黑衣的狼王负手立在风雪深处,褐色眼眸温和地看过来,单从外表看不出丝毫敌意。
乌芙丝走到他身前,低下头。
狼王微微一笑,抬手轻抚她的长发,说了几句什么。
乌芙丝转头叫道:“各路妖王都赶到了遗弃之地,你们逃不了。把生之晶交出来,我父王可以保住你们的性命。”
Cynosure和梁今也对视一眼,同时低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