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下身,想去抚摸它软软的皮毛,如果我的记忆没错,和没有温度的人形不同,那是温暖的。
耳边听到乌芙丝在怒叫:“你根本是冲它的元珠刺去,他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它?!”
卓风步平静地回答:“因为它杀了人。”
“而我是人。”
指尖触到红色的毛,手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转眸望去,阿虎正拼命扒开堆在一起的碎土块,手指流血,眼睛流泪,血和泪滴在地上那浓稠的鲜血上,是会稀释那红,还是加深那艳?
我也……是人。
“你明白了吗?”
我抬起头,Cynosure背光站在面前,低着头。
“妖精和人类根本不一样。甚至对立。”
“我……不明白。”我只是一个愚蠢的人类女子,我不想明白那么艰深的真理,我只要我的爱情,只要那个我永远的白衣少年。
“‘禁咒祈福印’是一种禁术,不仅因为神仙把仙气分给凡人,也因为它施术的基础是感情。神仙必须心甘情愿为这个凡人放弃永生。所以,想要解印的唯一办法,也是感情。”
我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不由得伸手捂住耳朵,眼睛木然地看向前方。
“梨树”的嫩叶飘落在一地血泊中,那孩子终于在瓦砾中找到与他相依为命两百年的奶奶……
声音不受控制地灌入耳里:“你以为那只狐狸为什么接近你?在幻樱湖密道中他让你动了心,‘禁咒祈福印’有了破绽,你心痛并不是‘禁咒祈福印’的反噬,而是‘生之晶’的警告——”
“不要说了!”
叫声惊飞了那只小小鸟,悲恸中的阿虎也看过来,乌芙丝和卓风步停止争吵。
我一把捞起狐狸的尸体,却抹了一手血,白色的裙子上开出艳丽的花。
我的爱情,明明从尘埃中开出花来!
Cynosure冷冷地看着我,我从没像此刻般憎恶他是神仙,而我只是渺小的凡人。
“既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让他和我们同行?”
“因为他是预言中的角色。”他缓缓道,“神仙,‘生之晶’的宿主,狼和狐狸,要完成这趟旅途,缺一不可。”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那你应该一直瞒下去,为什么要说出来?我宁愿继续当蠢女人,温雪本来只是个蠢女人……”
“在局面平衡的情况下,我可以保持沉默。但这种平衡被打破了。”Cynosure抬起头,寒冽的目光凝注在梨树一根斜伸的粗枝。
“因为狐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