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果然很无聊，总是有人忙着怀疑别人。
小北没有答卷子，他只说，老师，如果你怀疑我，直接给我记零蛋就可以了，不必大费周折考我一次。
老师正要发怒，温暖抱着作业本进来了。
看着小北撇着嘴的样子，温暖一边放下作业本一边说，老师，你不知道吧？小北的数学很好噢，他还参加了这一次的数学竞赛，我相信他会取得好成绩的。
是……是吗？老师有几分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说，那莫小北你先出去吧，数学竞赛以后再说。
温暖笑了笑，拉着小北的袖口，把百般不情愿的小北带出办公室。
你真的相信我能在数学竞赛里取得名次？
才怪！温暖转过头来笑了笑说，我只是不相信你会作弊而已。
那如果我真的取得了名次，你还敢在全班面前说喜欢我吗？
敢啊！为什么不敢？温暖扬起下巴看着小北。
喜欢我就喜欢我，你脸红做什么？小北嗤笑了一声，向前走去。
只听见温暖“谁脸红了”的叫喊声在身后回荡。
小北一回头，看见她的身后，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她的侧脸上，细小的尘埃，就在这般的明亮中雀跃舞蹈。
真的，好温暖。
6
一个星期后，数学竞赛的初赛结果放榜，小北顺利进入了复赛，看着学校公布栏上莫小北三个字，不但老师大跌眼镜，就连同学们也议论纷纷，说小北是真人不露相。当小北得意地看着温暖时，她只是淡淡地朝他笑。
小北明白，那是因为在温暖的眼中，自己取得这样的成绩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让所有人更加惊讶到喷血的是，半个月后，老师宣布小北拿到了全省高中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亚军。
在满堂的喝彩掌声中，温暖看见小北歪着嘴向她眨眼睛，而她的脸开始无名地燥热，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嘭嘭嘭超负荷地跳动。
自习课上，小北不停地向温暖使眼色，甚至还传了小条给她：怎么了？还不兑现你的诺言，想赖皮啊？
温暖将小条攥在手心里，直到被汗水浸透变成湿乎乎的一团。
说就说，who怕who！
温暖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宛如立志要英勇就义的革命烈士般踏上讲台。
正在看书的同学们，陆续抬起头来，以为她要通知大家什么事情。
我……我……真到要说的时候，还是英雄气短。
你什么啊？小北的一群哥们笑着问她。
我……温暖索性闭上眼睛，我喜欢莫小北。
最后一句话像是蚊子哼哼，但却成功地抵达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呀！真有你的，莫小北！郑欣在台下鼓起掌来。
我们赌输了，真得请你吃一个月早餐了。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吹起了口哨。
教室里原本安静的气氛忽然开始哄闹起来。
小北如同群星拱月一般被大家围住，但他却愣住了。
他看见温暖原来红得就似熟透了的番茄的脸庞刹那间惨白，眼睛里含着明晃晃的薄雾。
她抿了抿嘴，低着头，走下台。
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的弧度，缓缓滑进嘴角的凹陷里。
小北刹那间不能思考，那些虚荣的快感早就随着温暖的眼泪，消失了。
自己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那为什么还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去打这个无聊的赌呢？
不过几秒而已，小北的肺疼得不能呼吸。
他清楚地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缝间溜走了。
7
小北成为温暖眼里的透明人。
无论他传多少张小条，对不起写到手抽筋，也无论他多少天推着单车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走进家门，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周一的晨会上，校长滔滔不绝地演讲了半个多小时，操场上的学生们不断地做着小动作，就快磨光了所有的耐心。
小北歪着脑袋，盯着站在第一排的温暖，期盼她能回一下头，哪怕只是说一句“快点站好”，他也会很满足。
但是，他等到的，只是温暖晕倒的身影中止了校长无休止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