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在车旁站定,白着脸、抿着唇、紧握着伞。
“有件事我要先说清楚。”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微微的紧张。
他捏着烟,一语不发地盯着她,黑瞳幽暗。
“我假设你吻我是因为我吸引你,我想你知道我也……”她无法克制地红了脸,将话说完:“被你影响。”
她的用词令他微一挑眉,却仍识相地保持沉默。
“秘书的工作并不包括陪上床。”虽然尴尬,她还是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知道。”他眼底浮现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她有些恼,嫩脸更红,却又不能不把话讲清楚,“如果我们将来有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好。”
他低沉明快的回答让她心跳飞快,深吸了口气再道:“你不能再突然吻我。”
他直视着她的双瞳,这一次,隔了两秒,才一字一句地慢慢开口:“我不保证做不到的事。”
她屏着气,浑身一颤。
细雨仍在飘着,在车外、在伞外,纷纷、霏霏,包围着,隔绝了世界。
他仍看着她,一语不发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率先垂下了视线,然后转身。
仇天放捏着烟的手一紧,直到看见她绕过了车子,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坐上了车,关上了门,才放松下来。
她没走,没离开。
他逼自己拉回始终盯在她身上的视线,强迫自己熄掉烟,然后把手搁在方向盘上,而不是将她强行拉进怀中,感觉她的存在。
“吃了吗?”
“我没胃口。”她低头收着伞,脸色苍白。
他没再多说,只是发动车子,将车开出去,中途在一间早餐店替她买了早餐。
他把早餐塞给她时,她没有抗拒,只是收着。
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到了公司后,他从后座拿出她昨晚忘记带走的公文包、眼镜和发夹还给她,她有些尴尬地接过手,在进电梯时,极力镇定地拿出行程表和他报告今天的行程。
“把承太的约延到明天,拟一封道歉回函给西雅图汰新的乔森,通知业务部,王经理一到就叫他上来。”他在电梯打开时走了出去,进到办公室前才停下来,定定地回头看着她,“还有,把你的早餐吃掉。”
她吃了。
那天早上,时间过得奇异地缓慢。
她后来才发现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约都延期了,而且也几乎没再交代新的工作,需要做的事变少了,所以才会觉得时间变慢。
她甚至在中午休息时,偷空补眠睡了个午觉。虽然一夜没睡,但因为补了一个小时的眠,她的精神还是比早上好了许多。
下午时,她忙碌了起来,再没有多余的时间瞎想。
然后,三点过去了,五点过去了,八点过去了。
人们在他的办公室来来去去,找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找他的人也是,他一直没有休息。
九点时,他走了出来,再次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提早宣布下班,送她回家。
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忙碌的日子依旧,只是他下班的时间开始提前到八九点,接送她上下班似乎成了他的例行公事。
他很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来追求她,或是说和她约会。
可惜这件事,对他似乎一点也不构成困扰。
他十分擅长一心二用,利用接送她上下班和中午要她一起到办公室里吃便当的时间,用一种几乎是诱哄的方式,对她步步进逼。
上班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毫不留情地奴役她、指使她,让她忙到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只是偶尔,她会发现他用一种火热的眼神盯着她看,像是想把她吞吃入腹的样子。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在他面前强装无事,红霞一次又一次地飞上双颊。
这一回,他灼人的视线让她终于恼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知,他却半点也不闪避,只是满眼兴味、嘴角微扬地瞧着她。
“我脸上长了天花吗?”她微拧眉。
“没。”
他回得简洁,视线却没移开,还是直勾勾地瞧着她,脸皮没这男人厚,她一阵羞窘,只得示弱地率先拉回视线,匆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