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子镇并不大,也没有像样的乡兵组织,赵天的突袭几乎未遇抵抗。分兵把守住各个村口后就把人群往空地上赶。这种场面就似后世抗战神剧里的鬼子进村。
赵天虽不会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但总要装模像样一番,将镇子上几个首要人物揪出来厉声训斥一阵以示惩戒。镇子上的百姓们畏畏缩缩的拥在一起,孩子哭大人闹。新兵们此时倒是士气昂扬,扯着“永平府巡检司平南使赵”的大旗,将人群围城一圈,各个精神抖擞。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参加行动,紧张中还透漏着新鲜感,知道现在不会有危险,索性有些人装起大尾巴狼来,横眉竖眼吆五喝六的将镇子上的百姓吓得一溜一溜的。
话要点到为止,谅这些头领们也不敢调歪。这些人和开平、丰润一样,都是夹缝生存。赵天本要就此收兵西进开平在外围寻找战机,无意中却从一位庄主的口中得知,永平知府姬云江在两百骑兵的护卫下刚刚从榛子镇巡察离开,看方向是南下滦州去了。
姬云江居然从永平府出来了,这个消息令众人惊喜,赵天立即吩咐道:“追!”
滦州在永平城和开平城之间,姬云江出城巡视且只带了这么点护卫,当真是截杀他的大好时机。赵天正愁不好找战机呢,如今有这么一条大鱼,就不愁将四处的敌人引不出来。
赵天下令急速追击,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在官道上敞开马蹄子跑甚是壮观。午后时分,终于搜到姬云江队伍的身影,众人不由分说就向上撵。那边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也开始放开马蹄子跑。就这样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在永平府南部的大地上追逐起来。
赵天向周长山使眼色,示意他分兵绕路向东沿河追赶。周长山心神理会,前面离滦州古城不远了,可以将姬云江向古城里赶,但却不能让他过滦河向东逃回永平府,更不能让他派人将信送回滦河东岸求援。
姬云江此时相当的郁闷,只有快马加鞭逃跑的份二。就快秋收了,永平府南部的税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自打金锦秋入住开平以来,永平府西南部的治安状况大为好转。这么大的地盘和税收,太多的政务要处理,姬云江不放心便就想亲自走一趟。此次带了一队巡哨人马出来,谁知刚走一个镇子就遇上兴城的骑兵。姬云江一边逃一边数度派人分路去往四处报信,派往西路的虽逃脱,但眼见往东路的数个信使刚马下滦河就被乱箭射死,姬云江开始惊恐。前面滦州古城虽被收服,但没有亲信部队驻扎,且城也太小。后面“活捉姬云江”的呼声起伏不断,姬云江一咬牙,既然回不了永平府,前面的滦州古城危难之际又不可信,就只有西折跋涉去投开平,开平城里有金锦秋的三千兵马,先避难一时再说。只是此去开平已经路途甚远,虽有骑兵先去报信求援,但金锦秋的的援兵怎么也快不过近在咫尺的身后追兵。这么远的路途,其间不可能避免不接触的可能,只能祈祷金锦秋的骑兵能够快点到来。
姬云江吩咐道:“大家要格外小心了,刀出鞘功搭弦,随我西进去开平。”
看着姬云江突然向西折向小路,赵天便知晓,姬云江这是放弃去滦州和回逃永平府的打算而逃往开平。现在才向西,小路崎岖不平,甚至有的地方还要穿过庄稼地,前方的小路过窄且不确定性太多,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也要斩落几个掉队的。赵天大喊,“老兵延后,让新兵上前,给我放开蹄子追,哪个新兵能放倒一个敌人,缴获归自所有!”
重赏下必有勇夫,赵天这是想以实战练新人。老兵们此时都自觉的靠后,无意与新兵们去抢功。新兵们嗷嗷叫的直扑上去,道路太窄,放不开,有的新兵干脆拨马下路从边上的田地里奋起直追。
大辫子军紧紧的护卫在姬云江周围拼命的逃脱,可惜道路的突变,好多人被甩在了后面与兴城的骑兵拉近了距离。弓箭虽是奢侈品不是人人有,但追在最前面的有分到弓箭的新兵还是开始张弓搭箭。
射中了几人,看着他们从马上摔落下来,没有抢到战功的新兵们便受到刺激,脑袋开始充血,更加玩命的追击。
每当道路转弯或是崎岖突变时,总会有几个辫子军拉后被斩于马下。这场追击战完全成了新兵们练手的天堂。
姬云江终是命不该绝,一直被追了两个多时辰,队伍死伤大半后终于逃上了大路,前面的官道直通开平城,且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从开平城里出来搭救姬云江的援兵。
赵天晓得金锦秋只有一千骑兵,人数上虽没有自己多,但自己这边却多为新兵,且金锦秋以逸待劳。赵天舍不得现在就将自己的家底全部赌上去来个大会战,赵天输不起,况且劫杀姬云江已无可能,赵天只有遗憾的下令撤兵。
没想到金锦秋却并不是这么想,他接过姬云江后,径直率人追过来,他想来个大会战。金锦秋调往开平半月多来,苦无不见兴城骑兵,初次见面就遇兴城骑兵追着知府大人跑,就这样错过相战的机会,让兴城的骑兵在自己的治下胡搅蛮缠一番,金锦秋感觉太过失面子。他晓得姬云江现在可是满王面前的大红人,又贵为满王亲六弟的乘龙快婿,金锦秋怎么也要表现一番,于是下令追击,怎么也要咬下兴城骑兵的几块儿肉来,好驳回些脸面。
见敌骑直扑过来,赵天顿感棘手。敌人锋芒正盛,而己方是疲军又大多是新兵,这仗还真打不得,否则要吃亏。敌跑我追,敌进我退。这是伟人名言,赵天怎好践踏?“撤,速撤!进庄稼地,避其锋芒!”
幸好赵天下令撤退,这些新兵蛋子到底是差劲,刚才人多追人少追的兴起,一见敌人大股锋芒的上来一下子就慌了神,那股子闯劲儿顿时就没有了,就像过山车一样。此时赵天下令后撤,这些新兵撒丫子就玩命的回逃,连个基本队形都保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