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儿才玩一会,刚能接住一次键子,有个鲁莽的男子冲了进来,直嚷道:“真是欺人太甚了。”谨儿停下来看了他一会,怯怯地说:“海达叔叔。”谨儿向屋子里看了一眼,海达才看清屋子还有人,不得由张嘴呆站在原地。
策凌说:“海达,还不见过皇上。”又一面对皇上堆起笑脸:“让皇上见笑了。”海达绕头跪下来见了礼。
皇上问:“怎么回事?”
海达忍了忍说:“没事。”表情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
第二日早朝,有人上奏到南书房一折,二贝勒殴打了赛音诺颜部使臣普奇。
二贝勒原是太子的时候,木兰秋弥,蒙古进贡之御马,总是任意夺取,以至蒙古俱人心不服。如今眼见他失利,普奇偶遇时不忍奚落他几句,话不投机,二贝勒出手先伤了人。
皇上雷霆大怒,要追究二贝勒的责任,当着策凌的面,命人重打了他三十个板子。二贝勒呼天抢地地号哭,直道自己错了。普奇昨日虽然受了气,今儿见皇上责罚了二贝勒,心里倒是非常痛快。他又是个真率的人,看到精彩处,不由得喝道:“打得好,打得好。”二贝勒狠狠地盯着他,只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策凌明日就要回塔密尔。这日晚间,皇上为他饯行,宴请了这次随来的所有官员。谨儿还小,皇上说,希望众人多照顾她一些。普奇接嘴说:“这话可是多余了,不提她是大清的小郡主,她也是我们赛音诺颜部的小主子。”再说她那么可爱,如今又没了娘亲,那会不照顾她多一些。策凌嫌普奇多嘴,让皇上见笑。
蒙古人素来豪爽,虽是一顿平常的饯行,喝酒却也喝到深夜。胤禎私下与策凌话了几句告别的话,从慈宁宫里出来。这晚天高气爽,一出慈宁宫,深青色的天空,悠然几丝白云,月光明光将黄瓦红墙下的一草一木照得清晰可见。
胤禎往神午门去,突得慈宁宫南院里传来一声轻斥。好像是普奇的声音,该不会称着酒劲又遇到二哥,胤禎一边想着,一边向南院墙下走了过去。果见普奇用手一推他面前那人,胤禎正想叫住他,却见那人右手一抬,普奇的动作停了下来,软绵绵地倒下来。
胤禎这才看清那人,原来是钦天监的神官——苏尔特哈什。
仿佛预感到什么不妥,胤禎跨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他就站在月光下,并没有刻意躲藏。也许是苏尔特哈什太着急,或是害怕,倒没有看到他。苏尔特哈什向后退了一步,月光流转,一束微光在他手中一闪而过。胤禎眉头微皱,见苏尔特哈什从小径上匆匆离开,他一面走一面从怀里拿出一事物,丢在青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