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日在幻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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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奶干跟在早苗身后,走在湖边的公路上。幻想乡里当然不可能有公路,所以,这个湖自然也不会是妖怪山上的风神之湖。

没错,这里是外界,日本,长野县,诹访郡,下诹访町,诹访湖岸边的公路。

看到这么多诹访,大家肯定猜到了,是的,这里就是泄矢诹访子和早苗的故乡。

东风谷早苗的家,就是一间诹访神社,准确地说,是分社。像早苗家这样的分社,在全日本各地有1万多间。而诹访大社——这1万多间神社的本社,拥有四处院子,也分布在诹访湖周围,被分为上社和下社,上社又被分为前宫和本宫,下社被分为春宫和秋宫,所以诹访大社是由2社4宫构成的。

与本社位于同一地区,是早苗一家的不幸。每年远道而来的参拜客,理所当然地会选择本社而不是一间小小的分社。不过即使是这样,一家人也还是能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

早苗家一系,代代口述相传着守矢秘术。白云苍狗,时代变迁,这种不靠谱的传承方式,自然经不起历史长河的冲刷,于是从某一代开始,秘术,失传了。这一切持续着,直到早苗的出生。诹访的神明,或许某一天光顾了早苗家的神社,从此心里,便留下了这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再然后,父亲早亡,母亲改嫁,拥有了自己新的家庭,新的孩子。年幼而敏感的早苗则被八坂神奈子带走,继承了守矢神社,最后一同迁移到了幻想乡。

这就是早苗的故事,稍微有点伤感,但在这纷纷扰扰的现实社会里还算得上是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狗血的地方——如果,早苗不再需要踏入人类社会的话。

下诹访町,这个小城三面环山,南面是诹访湖,隔湖相望的便是诹访市。奶干早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奶干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尽管面前这位已被奶干内心暗暗认定为一生的对手,但还是忍不住搭话了。

“那个……早苗桑?你的家到底在哪里啊?我们都走了半个小时了。”

“不要跟我说话,臭虫。”

……

即使在幻想乡外,早苗依旧穿着蓝白的巫女服,湖岸边,凉风习习,吹得早苗长发飘飘,风盈满袖,绰约的风姿引得沿岸路人游客们屏息瞩目。

但是东风谷早苗,却好像没看到这些目光一般,只是沉默地,目不斜视地,走着。

从这点上看,或许她真的很有做明星的天赋呢。刚碰了一鼻子灰的奶干暗暗想着。

“呐,早苗桑。其实吧,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把关系搞这么僵的好,毕竟以后就要一起共同作战了……”犹豫了一下,奶干还是说了出来。虽说是一生的对手,但是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讨厌她呢。

早苗没有回应。

被同龄的女孩子讨厌了呢……奶干觉得有些失落。如果可能的话,奶干还是希望和幻想乡里所有的少女们都搞好关系的。

“我不知道在八云紫的剧本里,我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不知道是不是也被触及了心事,奶干也不管前面的人听没听见,低声着自言自语。“或许在你们这些拥有能力的人看来,我就像一个小丑那样可笑。但是我觉得,至少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那就是,除了幻想乡,我们已经无处可去……”

没有期待早苗的回答,奶干继续唠唠叨叨地低声说着:“八云紫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里有我的故乡,却没有我的亲人,所有事物,似是而非。有时候半夜从梦里惊醒,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像泡沫一样,消无声息地在阳光下消失。我在这里,是个不存在的人,即使八云紫请知识与历史的半兽——慧音老师修改了我的历史,在外界似乎也有了一些我存在过的痕迹,至少在纸面文件上是这样。现在这个世界,有我的出生证明,有我的户籍,还有我学籍,档案,看起来,即使离开了幻想乡,我也能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了,也许确实是的吧,但是我是知道的,慧音老师的能力是修改历史,却不是修改真实……”

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么……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倒影在涟涟的诹访湖中。湖畔的风景似乎总是特别容易引起人的愁思,奶干一路走着,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要将满腔心事都倾倒在这湖水中一般。

要到外界成为明星,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自然是必须的。早苗是原住民,但从人类社会消失了几年的她不得不回到那个不属于她的家,以获取一份合法的身份证明。

如果只是在外界短暂地活动一下,或者只是普通的生活,或许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是接下来两人要做的事情,将会使两人不得不曝光在整个世界面前,这时候,一点点漏洞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而这一切,都关乎八云紫的那个境界术式的成败,关乎幻想乡的安危,既然是做大事,又怎么能不做好准备工作呢。

早苗不想回到那个家,但是奶干,又何尝愿意离开幻想乡呢。人的一生,总要做许许多多自己不喜欢,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呵。

“当你成为这个世界的大明星,拥有无尽的声望和财富时,假如有选择,你会舍弃一切,回到幻想乡里去做一个普通人吗?”看着波光粼粼的诹访湖,不知道为什么,奶干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便轻声地问了出来。

依旧是一片沉默,就在奶干以为,注定得不到早苗的回答时,她停下了脚步。

她停下了脚步,指着亮起星星灯火的前方:“就在那里,走吧,我们去见见我的家人,奶干君。”

“至于你的问题,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哈哈哈哈,奶干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因为美少女终于搭理他了,真的不是,而是忽然觉得心头一片明彻。对啊,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