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所说的“之前那次”,是指第二次月面战争前期,流传在月兔里的谣言。谣传辉夜和八意永琳背叛了月都,带领地球妖怪向月球发动了进攻。但是实际上,从头到尾,永远亭势力都是站在月都一边的,八意永琳甚至还传信给了留在月球的两位弟子——绵月姐妹,提醒她们小心地球上的妖怪。
而在背后策划了一切的则是妖怪贤者八云紫,战争的结果是,进攻月球的几路妖怪都惨败(但是被放回来了,月都人得避免血腥的杀戮),但八云紫的好友幽幽子,则利用自己特殊的体质,成功地偷到了月都特有的酒。当月都的酒在幻想乡的宴会上被拿出来时,八意永琳大为震动,而八云紫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收获了八意永琳的恐惧。
月球人也是人类,在幻想乡里,人类的义务就是要恐惧妖怪,给妖怪们提供存在的意义。而永远亭的八意永琳和蓬莱山辉夜,却一点也不害怕妖怪,而且还具有强大的力量破坏了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平衡。这就是八云紫发动第二次月面战争的根本缘由,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次战争是她赢了呢。
虽说,在实际行动中,还是中了月之贤者千年前就布下的月球公转周期陷阱,被困在月球,绵月丰姬呵呵一笑掏出了量子崩裂扇,八云紫笑着跪下。八意永琳运筹帷幄于千万里之外,让八云老太婆掉光了时髦值……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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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谣言,是月夜见大人亲口所说!”对于辉夜公主的提问,男子的回答毫不犹豫。不过也是,若非月夜见的命令,他们又怎么会向一位月之公主动手呢。更何况是这种前往地球执行杀戮的命令,对于害怕沾染污秽的月都人来说,几乎等同于让他们去死了。或许也因此,月夜见才挑选了最忠诚于他的亲卫和亲信们,来执行这种可以说必死的任务吧。
辉夜可以不在乎兔子们的谣言,但是连月夜见大人都认为她是叛徒,这对于长不大的辉夜公主来说,不啻于一个巨大的打击,以至于她连毒药的事情都忘记考虑了,只是一再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以想象一样,一个赌气离家出走的孩子,一直盼着家里人能来找自己,结果却等来了家长要断绝关系的声明。这个比喻虽然不是完全准确,但是辉夜的心情却可以说就是像那个孩子一样,如同当头一道霹雳砸在心上,茫茫然不知所措。
奶干漂到了辉夜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然后,他再一次,得到了一个温暖的拥抱,而这一次,匆匆时光并没有停下它的脚步。
辉夜将脑袋埋在奶干胸口,不一会儿,奶干就感到胸口的衣服传来一阵湿意。本来还因为众人神情各异的眼神而感到有些尴尬,现在,就只剩下叹气了。
八云紫没有在意那边,看了一眼就转头回来,盯着那个俘虏,重复道:“所以,你们的目标是辉夜姬?不是奶干和早苗?”
“哼,果然,你们已经跟地上人勾结到了一起……”男子盯着那边相拥的两人,语气有些酸溜溜,“只要清理了叛徒,这两颗被你们操纵的棋子怎样都好……”
这种肤浅的离间把戏当然没有人在意,但是对于俘虏传达出来的月夜见的意思,却耐人寻味,八云紫皱起了眉头,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旁边的八意永琳看着装出一副硬气样子的俘虏,若有所思。
……
……
……
眼见从这些俘虏嘴里掏不出更多的东西后,八云紫一挥手便将他们送走了,至于他们被送到哪去,下场如何,没有人关心。
幽暗的虚空里,所有人都在各自思考着。终于,还是奶干打破了沉寂。
“你们到底在策划些什么!为什么会跟……月都人扯上关系?”奶干一副要摊牌的样子。
八云紫从沉思中醒来,看向了奶干,神情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歉意:“抱歉,小奶干,其实没有想要瞒着你们的。”
“你知道的大部分地方都没错,唯独一点,最后的那个境界术式,不再是修改人类记忆,消除幻想乡存在痕迹的境界了……所以,对于你们来说,确实还是只要好好唱歌,好好收集信仰就够了。而修改计划后,人类政府那边,又牵扯了我大量的注意力,一直没机会跟你们说明白呢……”
停顿了一下,八云紫叹了口气,再次说道:“尽管是这样子,还是要向小奶干你说一声抱歉呢……毕竟,牵扯到了月都人,你们的处境也就变得更加危险了呢。”
八云紫说得合情合理,不过奶干总是怀疑,其实她一开始目的就不是什么消除痕迹吧?甚至说不定,一开始,有关幻想乡的视频能够带出幻想乡,都是八云紫刻意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破坏了的信任如同镜子,在碎掉之后即使重新拼上,也会留下裂痕……按捺住心中的那一丝怀疑,奶干再次问道:“那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境界,能让月都人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辉夜她们明明都是帮着我们的不是吗?”
问题出口,奶干感到怀里的辉夜似乎也稍微动了一下,在等待八云紫的回答。
关于辉夜,之前是一时失态所以不管身边是谁就扑到那人怀里痛哭一场,后来是感到不好意思索性装鸵鸟了,奶干想着,应该是这样……吧?
“记得早苗在演唱会上最后的宣言吗?就是那样哦~这是一个,让妖怪和神明们摆脱人类的精神束缚的境界术式。某种意义上,这可以算是虚幻与现实境界的全球版了。”
好一会儿,奶干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所以,妖怪们真的要重返人间!?”奶干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又关月都人什么事?”
“月之都,其实也有个称呼——月球的‘幻想乡’。它们都可以算是‘里侧’的存在,而人类社会呢,则是表侧。”八云紫说着。
八意永琳接道:“所以,一旦人类和妖怪实现了融合,月之都又该何以自处呢?毕竟这之后的地球上,不再是一个对他们的存在毫无察觉的人类社会了。”
是啊,不管妖怪和人类融合得如何,谁占主导,在这之后,月之都的处境都将愈发艰难。必须避免杀戮,害怕污秽的月都人啊,科技虽然远超人类,却又还没到能够宇宙航行,远远逃离人类的地步……而且月之都可没有一个连根源都能够扭转的境界妖怪。
“永琳你!”听到这里,辉夜再也忍不住了,终于从奶干怀里离开,质问道,“你……”
“你知道这些,却为何还要帮八云紫是吗?”八意永琳说道。“那是因为……谁叫我们家的公主,一直都长不大呢……”
这是什么理由啊?奶干都有些诧异,看着辉夜委屈得又红了眼,奶干忍不住说道:“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八意永琳无视了奶干,盯着辉夜继续说着:“我曾经想过,或许可以就这样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但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即使你不想理会,它们也会找上门来,最终将你逼到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地步。”
说完这一通意义不明的话,八意永琳便率先离开了隙间。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奶干有些茫然,难道是指人类的发展让幻想乡很难继续安静地避世了吗?奶干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在他想来,那虽然是一个问题,但总归是一个将来的,遥远的问题。而八意永琳八云紫她们,甚至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了,莫非智者们的思维方式都跟常人不同吗?这是……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