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再兴明朝
4529900000007

第7章 、劝降

天色阴郁,一番未雨绸缪的景色,北京城外炮声停了下来不一会,西直门开了一角,放进一人。只见他从顺营一路小跑到城下,叫开了城门又一路往里小奔。这便是太监王勋了,他本是大同的守备太监,李自成兵至大同,与守将开门降敌,将大同重镇拱手相让的就是他。

他的腰很粗,把宽大的袍子撑得实实的,跑起路来一腆一腆。这个灵活的胖子一口气冲进了北京城,他却不急着去见崇祯,反而先去找另一个太监,王永祚。

红墙黄瓦金碧辉煌的皇城里卫寰就像一只从笼子里放出的小鸟,在一个老宫女带领下从东往西又蹦又跳,看她那小巧精灵的脸上浮出淡淡红晕,尖尖翘翘的小鼻梁洁如白玉,嬉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长长的睫毛向上勾成一道曲线,像一只精灵在园林里翩翩起舞。三人经卫宇请奏,让崇祯把她们安排在皇城郡主府住下,还配了几个宫女下人,俨然享受着郡主命妇的待遇。

太液池边的园子满园春色,只是今天天气差了一些。这已是农历三月天,池边柳树开始抽出又细又嫩清新明亮的新芽,园里的一些花花草草开始绽放,刚从地里钻出来的依依青草还很稚嫩,一些花朵含苞欲放,一副万物复苏的美景。

“咔嚓,咔嚓”卫寰举着一部手机这里拍哪里拍,还不忘自拍。拍完了便感叹了,可惜发不了朋友圈。

“颜萍姐,你怎么就不穿呢?你看。”卫寰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马上又提起自己的裙边兴高采烈地转起了圈圈,“漂亮吧!”沾沾自喜道。卫寰身着一件半腰对襟襦裙,碧绿青丝暗花的对襟衣拖出一身着地的粉色嵌花裙,裙上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在追逐嬉戏,活脱地配上了这个清新脱俗的丫头。

“是啊,你那么漂亮,穿上去一定好看。”温玉蓝笑道。

一件凌绢轻纱长裙,竟把这位体态婀娜的女医官衬托的气质非凡。如出水芙蓉一般纤尘不染,这天降的美人。她自然明白颜萍看不惯她与卫宇之间的暧昧,她压根就对这个敢爱敢恨争强好斗刀子嘴豆腐心的女队长没有任何看法。毕竟,以前是战友,现在都是朝夕相处的姐妹呀,温玉蓝想到。

“别真把我当姐妹了!”颜萍垂着一头齐肩的短发,居然还穿着她那身军装。本来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真是可惜了。卫宇专门叮嘱过,现在情况特殊,不要三个女子参与之后事宜,她们就以姐妹之称,暂时在皇宫住下。

“这衣服穿着太麻烦,拖泥带水。”颜萍总是口是心非,见着卫寰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便知心思又被看透了。

“小桌子小凳子小椅子小柜子!来把你们大姐大请回清宫沐浴更衣。”卫寰一口气喊出了一长串名字,这些就是周皇后专门挑选的几个侍卫保护她们,或者说是监视。现在就这几个宫女和这些侍卫,当然还有几个服侍饮食起居的宫女没叫出来。

这让跟在后面的四名带刀侍卫左右为难了,凌晨突然被重新安排任务,一进宅院就被一个精灵古怪不可理喻的女子叫过去起了名字,刚开始还觉得挺有趣,结果她居然起了一堆桌子板凳。几人默默不语,没想过要承认,现在居然又叫在喊了。

再想,据说你们都是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别说去动她,就是他们几人跟在后面都是皇上以“保护”的名义跟着的。

见几人不动,卫寰赌气小嘴,不服气地看了一眼后面的宫女,道:“好啊,都不听话是吧,那个什么什么,你们,那个谁谁谁,上啊!”她实在想不起后面这些宫女的名字,逗得一旁温玉蓝掩齿轻笑。

折腾了半天,还是卫寰和温玉蓝轮番轰炸才把颜萍请回去换衣服。而自己却乘机溜开了,一大早就被几个跟屁虫粘着,自己一个人想到处转转都不行,这也不准去,那也不准去,特别是那些桌子板凳,一点都不听话,统统该打屁股。现在好了,趁丫鬟宫女一大堆人走回去侍卫们不注意的时候,她避进一垛假山,朝园林另一个方向蹦蹦跳跳跑了。

见小寰不见了,温玉蓝赶紧撩开长袖一角,轻声喊道:“小寰你去哪里了?”

水池边卫寰跪趴正在往下扔些粒草,逗着成群结队的金鱼在水里游跃争抢,然后又准备过桥,去到小岛上转转。感觉到手臂震动,原来是温玉蓝,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玉兰姐姐我去玩玩,等下就回去,可别告诉我哥啊。”便朝着小岛跑了过去,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中极殿内,卫宇正在还在跟皇帝商量制敌事宜。崇祯的想法很明确,先用“神鹰”威慑顺军,顺军一退。到时再乞勤王之师,里应外合,一举击溃。

当晚错抓了皇帝,卫宇等人的反复解释和刘台海的正是,皇帝勉强相信了卫宇等人的身份。比如说他们能够用“乾坤镜”千里传音,能驾驭“神鹰”,满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尽然都是“神器”。不仅如此,他还能预知未来,说等一下就有一个太监来和平谈判,他连书里内容都知道。天都在帮助我,我还有什么理由服输?

当然他也怀疑过,为什么神仙要吃饭,要睡觉?跟传说的仙人出入很大啊。所以他还是稍有戒备,比如让皇后送去那些宫女侍卫,其实也是一些耳目。

刚开始卫宇这样想着去唬唬皇帝还觉得挺有意思,可这真做起来还真不容易。什么乾坤镜狗屁玩意完全就是瞎扯淡。可人家就信你,人家一信你你就得把这个谎言继续延续下去。所以呢,以后能不撒谎就坦白,不然你还得编造无数个谎言去补救上一个谎言。况且对方是皇帝,欺骗皇帝就是欺君,后果很严重。

崇祯一开始不是打算死守北京,在顺军刚从西安出发就商议过南迁,之后有打算调吴三桂回京勤王,结果都没成功。原因和顺军差不多,其实应该是当时认的思想性发生改变。明朝除了太祖成祖那些猛人,到后期皇权被分割,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他说了没人去做,就相当于没说。

比如崇祯议南迁,除少数几个品位低级的臣子支持,其他人都群情激奋地反对。好吧,不南迁了,请吴三桂回来,大臣们又有话说了,三桂守辽东,他回来你还要不要辽东?崇祯无话可说。现在到守北京,国库空虚,连军费都掏不出来,朝大臣们募捐,连个二个又跑来哭穷!

去你妈的!崇祯一脚踢翻龙椅,朕养你们何用!

大臣不可靠,现在只能靠天师了。昨晚崇祯与卫宇一夜没睡,促膝长谈到寅时即过。散了早朝马上又找来卫宇共商大计。

“天师确定能杀一儆百?”崇祯诱惑的问道。

“朝政腐败不堪,若不杀鸡给猴看,怎么压得住这些人?”卫宇道。

“要是他真没有钱呢?”崇祯还有疑虑。

“有没有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说这句话卫宇感觉味道怪怪的。

两人都明白一些大臣的心理,说白了就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顺军马上进城,不过就是换个主子。想要钱,没门!

好!你既然敢这样想,那我就不该客气了,杀!当官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我就把你吃饭的家伙给端了!

先从陈演下手,作为内阁首辅,比丞相权力还大,就拿你开刀。崇祯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就拿依天师说的办,查大官,抄家底,助军饷。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如今形势危急,也只能出此下策,崇祯对这个办法并不乐观。

“嘀嘀嘀,嘀嘀嘀”卫宇左手通讯器收到消息,卫寰传来一段视像。卫宇看是一座园子的假山,便没心看。想这丫头跑出去闲逛,撞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可这时视像转动道一个洞口,外面是两个人,由于距离比较远听不清声音。这两人一个没见过,一个肥肥胖胖的圆脸男子,看服装打扮便知是个太监;另一个见过,刚刚还在这里的王永祚。

卫宇赶忙叫过皇帝,把视像投影出一个三维屏幕,上面两人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一会儿又互拍着肩膀,一会儿又在点头做笑,看来关系极为密切。

崇祯认出来那个胖太监,“王勋?他不是降了闯贼么?”他惊呼一声。看来真如天师所言,这是在来送劝降书了。

见两人相谈甚欢,崇祯开始心里没底,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时,王永祚拿出一封信件,上面写着一些东西,两人相视一笑,王勋把信收了回去。

四顾无人,便散开了。

等人走了好远,视频里一下冒出一只尖尖翘翘的小鼻梁,然后就看到卫寰一脸惊吓,她带着哭腔地咕噜道:“哥哥吓死我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吓得我直冒鸡皮疙瘩。”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你玉兰她们呢?”

“我···我刚才迷路走到湖边里的小岛上,假山里的浅水里还有鱼耶,我刚走进去还没抓,没想到假山另一边竟然藏着两个说话声音极为变态的人妖···呜呜呜···吓死我了。”卫寰还委屈地哭了起来,自从跟在卫宇身边了,越来越肆无忌惮。

“朕派人护送仙姑回宫便可。”崇祯无奈道,仙姑那么多法宝,怎么会不识路?

见皇帝生疑,卫宇马上打断崇祯思绪道:“皇上看王永祚有何可疑?”

“想必是暗通了闯贼。哎…”他叹了一声,“朝中这些人不少,可就是不知还有谁。”

“抓了王勋不就知道了?”卫宇浓密的一字眉往上一挑。

“他可是使臣,这样做若是惹恼了闯贼怎么办?”

“那皇上可会开门献城?”卫宇又反问一句。

之前的机会都错过了,现在所谓和谈劝降,无非是李自成做一下场面功夫,免得以后落得天下人耻笑。既然都兵临城下,炮轰城门,就撕破脸皮吧。

不一会儿,王永祚进来传道闯贼派使者传书。崇祯马上叫人拿了他,王永祚正不知为何,却见皇帝和卫宇眼神一触。心想大事不妙,这天师果真有天眼神通。

等王勋趾高气昂慢条斯理地迈进大殿,两旁侍卫直接把他摁在地上跪下了。

“老皇帝这是为何,我可是大顺陛下的使臣啊!”王勋极为尴尬,本以为能在当年的天子面前威风一把,没想到被整了一个下马威。

“臭不要脸!”卫宇上前就是一脚,直直地踹在他那肥圆油腻的肚子上。

太监被摁跪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腰来。卫宇二十岁就进了特种部队,顺风顺水足足在里面混了十年,他这一脚就是踢到那些老兵身上都没人吃得消。

“快交出来!”卫宇怒火中烧,大吼了一声,声音在大殿里冲撞几圈,把殿上的崇祯都唬住了。

“什么交出来啊。”王勋被吓懵了,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自己在朝廷里做墙头草混了几十年,就没人打过他。

“哼!”难得理他,王勋已被按在地上起不来,卫宇直接过去从他衣襟里掏出两件书信,一份是崇祯亲启,一份就是一张纸。

崇祯先打开亲启信,上面正如天师所料的内容,割地赔款,还有一些场面话。可他看到第二封信时,已然张大嘴巴被惊呆了,这封信又几页,上面是不同人的签名,签名下面正对一个“知”字。再看信封头上所注内容,曰:公约开门迎降知会书。

“混账!”崇祯气的大发雷霆,他气得又想掀了桌子。

一旁的卫宇却不以为然,他拿起这封“知会书”,竟然对崇祯笑了起来。崇祯见卫宇发笑,也接过书信又看了一遍,此刻才恍然大悟一般,立马转怒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