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好的怎么又发呆了?”茗儿放下手中的女红,抬起头来问我。
“喔,没有,我哪有发呆。只是方才看到一个好句子,正想呢。”我又走神了,他已经六七日没来了。
“还骗我呢,我看姐姐半天了,那书老半天没翻过一页。”茗儿起身接过我手上的书,夹上书签放到案几上,又给我端来杯热茶,笑道:“姐姐可是在想,孟公子为何这么久都没来?”
连她都看出了我的失落,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谁稀罕他来着?就你一张小嘴混说!”我连声否认着,又替他开脱道:“想是家大业大被什么人绊住了。”心中却又忍不住暗暗神伤起来:我对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呵。就连他当初为何将我错认他人也从不曾开口问过。那样深情又痛苦的眼神,是为了何人?想到这些心底又是一阵阵泛着酸楚,直直的扯着整个背心都生痛起来。我幽幽的伏在案上,只望着窗外发呆:“以他的年貌,应该早就妻妾成群吧。我于他,不过只是个有趣的风尘女子罢了……”
正自胡思乱想间,忽听得茗儿欢快的叫道:“姐姐,王公子来了。”
抬头时只见王昭远兴高采烈地捧着个大盒子走了进来,刚把盒子放下就笑咪咪的说道:“蕊儿姑娘,我家公子邀姑娘三日后青城马场试马。”
骑马?我……正自犹豫,却见茗儿打开那桌上的盒子,冲着我直嚷嚷:“姐姐,姐姐,你快来看,好漂亮的衣服。”
我依言上前去看,只觉得眼前一亮,盒子里竟是套织锦缀珠的胡人骑装并了个缀满珠玉的桃形银冠。
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我左右爱惜地摆弄起那衣服。昭远见状笑道:“那就当姑娘是答应了,三日后辰时二刻昭远来接了姑娘同去。”说罢也不等我回应,急匆匆的走了。
在喜悦和期待中,终于到了与保元相约的日子。早早的,我便起身让茗儿帮我梳头换装,着意打扮了一番,待看到镜中的自己,也不由得心中欢喜,偷偷地想着:他,会喜欢吗?
这白色的回鹘骑装,看得出准备时花了不少心思。由银线织锦花边镶嵌而成的圆领和窄袖上用米粒珍珠绣了几朵小巧梨花,顺着内衬翻领和袖子的边沿用细细的银线写意的描绘出了柳叶花纹,淡雅中不失高贵。原本宽大的衣身,因同色织锦束腰而变得服贴自然,白绸长裤配以宝相花纹云头锦靴,硬生生将我本就修长的身形衬得更加亭亭玉立,再配以头上银制桃心珠冠并着桃花妆,活脱脱一位回鹘美少女跃然眼前。
王昭远准时到乐坊来接我,见我装束抿嘴偷笑,我只做不见携了茗儿上了马车,朝青城马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