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一灯如豆，鬓发苍苍的老医师蹲坐在床榻前，见扶云来了，也只是稍瞟一眼，又将目光收回。
他的身侧是一脸汗渍的李慕。
见老医师叹口气，忙蹙眉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一角的紫薇正洗着白色的帕子，见扶云来了，欣喜一笑，“公子。”
扶云摆摆手，示意紫薇休了口，二人齐齐看向老医师。
老医师抚了抚胡须，好整以暇道：“无妨，休息两天便可，只是伤口切莫沾上了水。”
说的时候，特意瞥了瞥李慕，咳嗽两声又继续道，“还有啊……”
李慕弯了腰认真听着，“大夫请说。”
“还有啊……老夫知道你们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但是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为妙，况且这少年身子骨太弱，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李慕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蹙了眉，唇瓣动了动，又忍了下来。
恭恭敬敬低声道了一句：“小生明白了……”
老医师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
扶云靠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呵气。
李慕趁机瞪来的眼光，权当做没看到。
伸了个懒腰，向老医师问了价钱，正掏着口袋，忽然脸色一变。
李慕已经轻轻背起了少年，见扶云脸色煞白，便问道，“怎么了？”
扶云两手一摊，“忘了告诉你，是这小子偷了我的荷包我才追他的，现在我可是身无分文。”
老医师原本和蔼的脸色也微微一僵。
李慕一身灰布缎子，清俊的面容也第一次有了不寻常的红晕。
扶云笑眯眯瞧着他，以为他要道歉。
谁料李慕这人却是气得浑身直颤，“你，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出门出得太急，身上也没带银子。”
老医师的脸彻底铁青了。
最后的的结果是——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残月也躲进了云朵里。平安医馆的小小学徒跟着扶云一行身后，表情严肃的像是赶赴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