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天五将Ⅰ:伏羲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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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2章 灵针起接骨连情 碎玉容终祛遗毒(9)

之后连续的许多天,既是继续治疗了钟云身上的外伤,同时也在尽可能地试着他的头脑状况到底如何,精神是否有什么错乱之处。因为从他已经之前的状况可以看出,他的记忆已经有些零碎不整,这些记忆的碎片如果无法通过意识完全连接起来,那样很可能会对他的精神造成影响。故而呢,她也就对他进行了一些测试,可实在是不想,钟云不但脑子上没有问题,思想精神并无错乱之处。若是单论神思,脑力,反倒是远比常人要好上许多。与他交流了这么些问题,非但没有发现他脑子里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被他借机会套出了许多自己的事,零零碎碎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再加上不久之后的一次恍然大悟,几乎就能把那零碎极了的事情一下子给拼得八九不离十。如此这样一问问出来,让她也不知道究竟该答不该答,对于那些错了些的地方,到底该否不该否,怎么也辩解不得,也就被他尽数探了去……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更多的时候她要专注于医理之中,并没有什么心思和他纠缠,对于他那些突地颇具试探性的回问,实在是猝不及防,电光火石之间,不假思索地就告诉他了,于是……

呼,真的是想不到,自己一个医者,竟然会被一个头脑受创失去记忆的病人给弄得如此狼狈,几乎,有一种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怎么也觉得,头脑如此敏锐的他,真的不像是一个失忆了的人。

恍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质疑什么了,也有些说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终于,还是将那一件东西拿了出来,青锋长剑,透着些许银亮光芒,在这相对弱光的屋里之中,将这金体的冰凉,显得更是明白透彻,莫名的矿品,在此时此刻,显示出了更为强劲的光芒。看到这一样东西,一改之前的轻松,钟云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看着这一把剑,眼神之中闪出了几分哀伤之意,也不等她发问,只是缓缓说道,“皇龙剑,这是,我的剑……”注定了,从一出生就知道的名字,如此的缘分,既是他的命,也是剑的魂,如此事情,是绝不会简简单单因为记忆的溃散,而失却的!

“你记得!”为之一惊,更多的却是欢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记住这把剑,但这定可以成为让他记忆复苏的一个纽带,记起了这把剑,也就很有可能记得起与这把剑相关的人与事,如此一来的话……

“我记得……呼,月芙,可否把这把剑还给我?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拿得动它了。”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她为之一惊,月芙,这,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估计,又是不知道哪一次套出了这么一句话。也就是这样,恍然了良久,这才意识到钟云对自己还有这么个问题,也来不及再多想什么,仓促说道,“当然可以……”说完,直接是把那把剑给递上前去,也就在他碰到剑而自己还未放开的一瞬间,从那冰凉的剑身上,依稀传来的温度,让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这温热,透过如此哀伤的剑身……虽是温热,但却又更是哀伤,沉默着,仔细地盯着眼前的剑,心中的哀伤,无以抑制的一份悲伤之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把剑,就会,心里就会很伤感,它确实就是我的剑啊,可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沉醉于其中的经历记忆,如今与这把剑相关的人已经相继殒去!自己这一切悲惨遭遇也都尽是随着这一把剑的到来而开启!又或是为了持着剑的第一次决战,便是同室操戈的痛苦,用着把剑时候的第一次研习剑法,那一个追寻千里,害自己背负罪名的恶人,以及,那最后的痛苦……

“啊!”记不清楚,这其中有许多很痛苦,但却又无比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他怎么可以允许!一定要记得,一定要记得,这事情,绝对不能这样,绝对不能允许就这样将它忘了!咬紧牙关,用尽自己的力气去努力地想着,但却就好像是有一把很厚很重的门,硬硬地横在眼前,无论怎么样也推不开,也打不破,不知道到底是被怎么样的一种力量给锁住,而且,一旦如此就会,“头,好痛……”

“头痛!糟了,快停快停,你别想这些了!”见此情况,她连忙是说道,光说还不够,连忙是走到了钟云身侧,就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头,轻轻安抚道,“头痛的话就别去想了,放心,总会好的!”

如同面对一个突然喘起来的老人一样,缓缓揉着他的胸口,不时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见那一双眼睛,无神,几如是完全透明一般,只是直视着正前,连偏移也不曾有过半分,而那一份心死一般的哀愁,却又是不曾削弱过半分……在这一瞬间,她几乎不知道,到底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的冲击更为惨烈,还是他就这样下去,郁郁的心情,让他更是痛苦,记忆此种东西,利弊实在无法评断……

钟云这一下头痛弄得她好一个手忙脚乱,过了良久,才见他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如释重负似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坐直了身子,却又把头低下,只是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皇龙剑……

“我记得,有许多东西很重要,可是我,一旦去想,头就会很痛!”无可奈何的诉说,此时思想之中,只要稍有涉及,整个头就会像是从中间裂开一样的痛,好像是有什么火药在这其中爆开了一样。

“那……就别想了,总会好的。”轻轻安慰,她很清楚这种感觉,那种,可以用严苛来形容的记忆,如此残酷,却又如此重要,是人无论如何也愿意放弃,但却怎么也不会同意自己放弃的东西。

悲伤,凄凉,已经不知道到底该用一种怎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如今的心境了,失去了这一些极其重要的记忆的他,就如同是失去了生命一样,自从那一日之后,昔日那个有志愿的青年,便已然化身为修罗,心境不改,热情不去,但一切都在敌不过那几许仇恨,为了复仇,他不惜千里远行,为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复仇,完全选择性忽视了对方已有的改变,先后两次纵虎归山,以致如今的局面难以控制……

可以说,就为了这一战,为了这一段背负着的痛苦记忆,他已经放弃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可如今,呼,如今这一个时间终于接近,自己也终于是知道了敌人是谁,在哪里,却,却莫名地忘记了!

看着这一切,她亦是感觉到了与他相同的一份悲伤,也许,这就是人在面对所谓命运之时的脆弱与无力,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放弃的记忆,却就因为这一次的伤痛冲击而溃散,如此简单,即被埋葬……

“我,想要出去,我……”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戛然而止,只是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剑,眼神无声,却已然让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因为他而陷入了一种情绪之中,但作为医者的直觉还是告诉她,如今他的身体状况,是绝不该出去练剑的,但,那一个声音,却在这一瞬间,击退了她所准备的一切阻挠,“月芙,就是这一次了……”无声泪水,静静划过脸庞,只在落下地上的一瞬间,才最终发出声音。

拿起了手中剑,前进的步子虽有些踉跄,但也是一步比一步要好上了许多,就这样看着,在旁边打开手保护着,虽然因比他矮上许多,无法更多的帮助,但,却也一样要尽己所能让他不会倒下。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走出去,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他这一步一步走得已经越来越顺畅,或许很快就好了,但,那一份直觉却又是无比清晰,如今他这样,还远不能自如活动,可是,理智,再一次莫名地败了……

在这一刻,她不可思议地选择了相信他自己的选择,就这样保护着,看着他一步步走出了房门,这一间屋的外面,是院子里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只是在中间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除此之外,空间上还算是完全。终于是出到了门外,钟云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剑,不知何时开始微微颤抖的手,在一瞬间握紧,似乎,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提剑,直起,一个引剑之势,手上一抖,直接就是一片银花落下。然而却就在落地之时,似乎是踩到了什么碎石块屑一样,略略有些踉跄,一旁的她,心头一颤。正当她打算要发声叫停之时,钟云的下一步却已经踏了出来,剑势在手,犹若天命皇龙一般,那一份霸道的剑气,终于在这一刻,再度被流畅地演绎出来。不容置疑,无法否定,这的确是如今的最强剑法,皇者霸气,龙之宏伟,再加上绝剑之性,时而隐忍,时而张扬,张弛之度,毅然淋漓……

若是钟云真的有所知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一次舞剑出来,是他最好的一次了,从没有过如此流畅,在绝之捭阖之上,如此流畅,捭之者,开也,言也,扬也,驭于剑术之中,即是连剑相攻,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此等时刻,正当是沉郁于手,引发剑势的时刻,先以捭之搏以观敌之实,再也阖之收束以蓄剑势,捭阖之后,敌之强弱如何,皆了然于心,剑法亦到了绝杀时刻,当是时一剑破敌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