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军情紧急,但是有了前车之鉴,甘兴他们的队伍速度还是不会太快的。
不过在前面探路的差事却不是甘兴的队伍在做,而是落到了陈鸣、谢济的队伍上。木青避开这个苦差事不是因为他与甘兴的关系近,有特权,而是因为他的队伍对这些一点都不熟,这才被剔除出去。
要说陈鸣、谢济、木青三人的队伍卖相最好的,还是木青的队伍,他的人大多五大三粗的,甚至里面有约摸八十人武艺很娴熟,木青这几个月来的战绩大部分靠的是就是这八十人。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们就是没有做过这个探路的事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让那些甘兴派来指导顺便监督木青队伍的郡兵差点骂娘——实在是不知道说了几遍,这些汉子就是记不住,要么一路上哪里都想检查,要么是放过了好些有可能埋伏人手的地段。
要知道,探路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就是重点检查一下可以埋伏的地方,你若是全部检查的话,一来拖慢队伍,二来检查的人也会累得够呛。
当然,真正想教会木青他们也不是没办法的,甚至在到吴县之前就有可能教会,但是甘兴跟木青的关系也没亲近到这地步,而且这次剿完匪后,木青的队伍估计就不再归甘兴管辖了,所以教会木青他们对甘兴来说实在是既浪费时间,又没得什么好处,甘兴自然是不愿意的。
若是将木青换做谢济,说不定甘兴还会有些兴趣。因为谢济的家族就在山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互照应一下也比较方便,不过谢济是用不上的,因为他的队伍纪律之严明甚至还在陈鸣的队伍之上。没办法,陈鸣的队伍成军的时间实在太短,只有四个来月,哪比得上谢济这个经过多年训练的队伍?所以这个假设完全不成立。
本来甘兴还有些不放心,一般到了一个可以埋伏的地方,他们的队伍就会停下来,然后甘兴会派出几个得力的助手跟着陈鸣或者谢济的队伍上去打探一番,发现没问题之后再前进,不过这样毕竟速度慢了些,而且时不时停一下的,人也比较烦躁,所以过了几次,发现陈鸣和谢济两人处理得都不错后,就放心地让他们走前面,让陈鸣和谢济成了实际上的前锋。
甘兴他们时而走陆路,时而走水路,一晃五六天也过去了。
这五六天可说是风平浪静,除了一些行商的,就是一些逃难的,山匪什么的是一个没见着,也是,若是看着陈鸣他们这种阵容还敢劫路,这样的山匪眼色实在也太差了,估计即使有这样的,也早被剿完了。
这天,陈胜百无聊赖地用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在一个可疑的地方扫了扫,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他叹了口气,看着喝水的陈鸣道:“大郎,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我看他们也知道我们会注意的,估计也不会白费这劲在这里埋伏的,照我看,咱们还是不用查了,快些冲过去大战一场,将吴县之围解了得了。”
陈鸣看着他笑了笑:“这还真不能省,日后你若是领军的话就更要注意,不然被人所趁,身边这些人损失惨重的话,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不过你也就仗着教头不在你才敢这样说,若是教头在这,呵呵。”
扛着把斧头的周牛也笑道:“也是,教头在这,这猴子绝对乖得跟个大姑娘一样。”
陈胜扫了周牛一眼:“好你个老牛,你也敢调笑我,你还不一样。不是,我还比你好上一些,如果我是大姑娘,你就是个小娘子。”
秦明和罗信亲眼见证了两个大老爷们就这么一个成了大姑娘,一个成了小娘子,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也有了淡淡的温馨感。
“那是什么?”陈鸣也笑着,突然就看到远处黑压压一片,而且那里似乎有炊烟升起。
几人看过去,那里可不就是人,大概得有一万来人,在这种地方出现了这么多人,绝对不正常,他们对视一眼:“是太湖贼!”
陈鸣唤来一个县兵,让他回去禀报一声,接着自己才开始细细观察起来,想找到更多的细节,好为等下可能的大战做些准备。
远处的那些人确实是太湖的人,他们其实是奉命前来埋伏偷袭的,只是陈鸣他们这么久没过来,再加上他们手下也传来陈鸣他们搜查得很仔细,知道想偷袭估计是没可能了,所以也就不躲了,大大方方地亮明车马,埋锅造饭,等着陈鸣他们自己找上来。
没有半个时辰,甘兴就带着人赶到了,看到对面的情况,他寒着脸:“这群贼子实在胆大妄为!竟然敢如此嚣张!?”
也是,太湖这群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拦在这里,不就是在说他们不怕甘兴他们吗?
这是赤裸裸地藐视!
甘兴一怒之下,差点就让人直接冲过去,将这群王八蛋全部拿下。不过甘兴也知道自己这次行动事关重大,所以忍了忍,思索了一下,还是让弓箭手上山脊,之后才让步兵渡过这个山谷,与太湖贼们形成对峙,然后才带着弓箭兵跟上步兵。
“哈哈……”看着甘兴他们分成两拨,忙来忙去的,以逸待劳的太湖贼们大笑。
甘兴铁青着脸:“谁去叫阵?”
“我来,”应声的是甘兴旁边的部将丁逸,丁逸提着两柄巨锤,大喝道,“你们这群见不得人的太湖贼,谁来应战?”
听了丁逸的话,对面的人也不爽利了,当下就有一个壮汉拿着大刀出来:“那狗官,我来战你。”
丁逸见了纵马过去,那人也迎了上来,丁逸的巨锤实在骇人,那壮汉也不敢硬接,一时之间倒是手忙脚乱的,甘兴这边的人眉飞色舞,很是解气。
战了十来个回合,那壮汉也听到对面的笑声,当即大怒,长刀砍了过去,两人兵器重重地碰在一起。不过结果有些出人意料,落入下风的竟然不是那壮汉,而是丁逸!
原来丁逸这两柄巨锤竟然是西贝货,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怎么重,以前他也用这招糊弄过不少人,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不敢跟他硬接而被打落下马,不过这次那壮汉恼羞成怒,竟然跟他硬拼,没想到歪打正着,这下差点将丁逸的巨锤击飞了。
这个结果两人都是一呆,壮汉自是因为没想到巨锤竟然这么轻,一时也有些用错力,丁逸却是因为好久没人敢与他硬接,搞得他自己也多少有些忘了自己巨锤的情况。
两人回复得都比较快,那壮汉见状更是大喜,他本来就是大开大合的路数,之前可把他憋坏了,现在知道了,当即爆发出来,一刀重似一刀,竟然反过来将丁逸压着打。
就在这时,太湖贼里突然爆出一阵狂笑:“原来狗官们都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啊!”
丁逸听到这声音一时也有些心慌,有些担心自己打不过,也有些担心甘兴对他的感官变差,一时间患得患失起来。
丁逸本来就不是壮汉的对手,这一分神,直接就让壮汉找到一个破绽,被斩落下马。
“哈!”对面又是大喝,让甘兴他们手下这些人心中有些阴霾。
“哈哈,”那壮汉大笑,将手中长刀指向甘兴,“就这货色,也敢上来献丑!还有谁来?”
甘兴大怒,不过他身为主将实在不好轻动,他还在斟酌派谁上场时,身边就有一声怒吼,一个魁梧的身形纵马冲了过去。
这人名叫秦守,是丁逸的好友,两人一起在甘兴手下不知多久,而且武功在伯仲之间,早培养出感情了,现在见丁逸身亡,他当即怒意难挡,冲了出去。
那壮汉见秦守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手中长刀急舞,将秦守的招式一一接下,两人很快交手了二十来招。
秦守毕竟是含怒出手,章法全失,只是仗着口气才如此悍勇的,现在连攻了二十来招,还是没有成果,热血也过去了,这才又想起自己和丁逸也就在伯仲之间,丁逸不是这壮汉的对手,那岂不是说他也不是对手?
秦守越想越担心,也不顾什么颜面了,急攻一招,拨马就想走,那壮汉过了这二十来招也知道来人实力也是一般,所以心下早就放宽了一些,现在见秦守想走,哪里肯放过?所以挥舞着长刀跟上去。
“咻!”一根弓箭飞了过来,朝那壮汉射去,那壮汉长刀一横,将弓箭打落,再看秦守时,就见他已经跑出一段,估计是追不上了,当下有些恼怒地朝射箭的地方看来。
罗信对那壮汉的举动没什么表示,面无表情地将长弓收起来。
罗信的出手是陈鸣安排的,最早丁逸出马的时候,陈鸣还觉得丁逸即使胜不了应该也可保全性命,所以也没做安排,没想到一个疏忽,那丁逸就被斩了。
不过秦守出手时状态不对陈鸣是看出来了,等到过了几招,他就发现秦守估计还是不是对手,所以早让罗信准备,让他若是救得下就救,之后见秦守败退,罗信自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