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忆痕出现在台阶之上,没有夕月那般待人接物的圆滑,冷漠的性子让她全身都产生着一份与世疏离的冷淡,出口的话也是冷冷清清的:“小姐请两位上楼。”
言落,人也迅速消失在楼阶上。
夕月当下招呼着两人上楼,东厢的布置简单素雅,没有夕涯阁前厅中的繁华,多了份幽静安宁。
随着夕月的步伐来到厢房,踏入内屋,二人便闻到一股清淡素雅的荷香,随之看到——
一朵紫色木槿花被女子捻在手中,女子一袭紫衫,斜倚在凭栏上,唇边挂着一抹莫名得意的微笑,修长的指尖适意地将花挑成丝,散落在凭栏下的潺潺流水之中,随水而逝。
舞昕斜睨着,见来人入了屋,莞尔一笑,依旧是斜靠的姿势,轻启朱唇:“恕舞昕身体不适,无法起身相迎。”
安王似是习以为常,轻笑一声便径自坐下,夕月适时送来一壶花茶让其品上一品,安王执起一个粉彩花枝茶杯于手中把玩,口中自道:“好杯配好茶。”
另一头姚杨有些皱眉,暗自观视着舞昕,早闻绝氏王女十年病愈归来后性情变得十分难以琢磨,而且脸上不知何故带着一张面具,煞是邪魅妖异,亦十分骇人。早前一心为了仕途,无心其他,如今即以入主朝堂,加之太后暗自提亲之事,前来一会,见面之后竟不知该如何启齿,只觉此女虽看似无礼无规,却无形中有着一股威慑之力,让他心生防范。思量之际,舞昕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不知状元爷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安王起身,疏朗一笑:“你们有事相谈,本王还是回避的好。”言落欲迈步离开,岂料舞昕掩面清笑,“无事不可对人言,王爷且留步。”而后回头看着姚杨,目光中含着一丝清亮透彻,而后又闪现魅惑之气,“状元爷,对吧?”
姚杨点点头,心中的某根弦被轻轻挑拨了一下,不知是何种情绪,只道是含糊回应过去。安王闻言方又坐回位置上。
姚杨用手顺了顺外衣,严谨道:“下官今日冒昧登访,是问王女要一个答复。”落落大方的温文举止,着实有着与其美名相符的气质。
舞昕似乎起了玩心,装起糊涂来。“哦?何事?”
“王女爱说笑,自是关于提亲之事。”
南羽闻言,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动,只因“提亲”二字如刀割般在那素来未装进任何俗事的内心深处刺了几下,一抹看不明的情愫在明眸底下一闪而过,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眸子,依旧清透若水,只是只有他心中明了:那一池清澈的湖水已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让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