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弯出一勾玩味的笑,眼中流光似春日流水般暖而柔和,从舞昕背后探下头,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如春风送暖的话语轻轻响起,吐气之间,一室清新若兰:“亲生父亲的算计都未动气,如今却为了情郎的一纸丹书而怒容毕现,实是让月白心寒不已啊!”言落,月白仰天望月,轻叹微波频送。
感觉到怀中人儿抖动了一下,月白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那笑中含着一丝莫名的思绪,怀抱佳人的手又再紧了几分,轻笑:“今夜无人打扰,不如你我也就此释怀如何?嗯?”这般暧昧的话语,仿如情人间夜月下绵绵情话,此刻虽看不清彼此面容,舞昕却感受到背后那道莫测的灼热目光。
此人的心思无迹可寻,较之南煜,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意以如此暧昧的靡靡之音告知自己身旁无人可护,不知是魅惑还是威胁……舞昕暗自气恼:这丁少果是……轻叹,自己怎么就如此随意地将安全托付于她?她这边跑去逍遥,自己这边便落入……眸光往下落在月白箍住自己纤手并置于小腹之上的宽厚手掌,轻轻一叹:落入狼手。不慎啊!不慎!
或许是感觉不到月白的杀气,或许是他的胁迫起了奏效,舞昕静静的,没有挣扎,只是目光迷濛幽邃,深不见底。
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尖尖的下巴抵着舞昕鬓发,舞昕闭目,月白抬头望月,心中思量:她竟如此契合自己的怀抱?
顿时幽潭般深邃的眼眸更深了几分,气息淡定,沉默。
月色醉人,人心却是清明,皎洁的月光洒下,二人淡淡不语,似乎天地间都是宁静沉潜,静谧而幽远……
终于,一缕清冷之音恍然飘出:“你究竟是何人?”幽幽冉冉、低回流转,打破了一切假象。
月白闻言,依旧望月,目光如水,柔媚几分,双手覆叠,久久——
“无论我是何人,你只需知道:我是那陪你赏月之人便可。”
“赏月?呵呵……”银铃轻波,泛起层层涟漪,直送人心。“我可以信你么?”
这般傻气的话语竟出自慧名在外的人之口,月白不由得一怔,随即会心一笑,冲口而出:“至少今夜可以。”
出身江湖,便非矫情之人,这般诚然的话语让舞昕心中一暖,渐渐放下过去一切警惕,渐渐落下沉重的眼皮,安然沉睡……
这般安然,便是一宿。
一夜下来,他竟放不开手,任她在怀中安然而眠,鼻息间传来的清新淡雅的荷香,沁入心田,月白闭眸养息,仿佛世间只有彼此,静谧而怡然,只是怀中人是否如自己这般作想,便不得而知,思及此,便忆起昨夜舞昕看着那卷轴深思,手中小心轻抚,心中顿时一阵不快,隐隐而发,似暗潮漾起,开始翻腾。